父母在世,人生尚有来处。
父母走后,人生便只剩归途。
自从母亲和父亲接连去世后,我就便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在家中愈发的遭受排挤。
但念及父亲临终前对我的叮嘱,因此在春节的前一天,我还是选择回到了老家进行过年。
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敲了敲门,推开门的二叔看到来者是我后,本来洋溢着笑容的脸一下就冷了下去,点了点头后就直接回了屋里。
对此,我习以为常,在父亲在时他们可能还会保持着一些好态度,但在父亲走后,他们的本性全然都暴露无遗。
我父亲是他们兄弟四个中的大哥,也是最倒霉的那个。
在生他的时候,家里因为穷,所以没识几个字就被父母喊回来种田去了。
后来,母亲生下了我二叔,当时恰好村子里在进行人口普查。
结果意外发现我姥爷曾经参加过抗日战争,后来在一场战争中牺牲了。
因为参军时改了名字,又是拿着手榴弹跟敌人同归于尽牺牲的,因此在后续没能第一时间确定此事。
在后续几天经过调查将此事确定下来后,组织见爷爷家庭生活比较困难,便打算安排他在城里当一个职工。
当时那个年代,职工可是非常受人尊敬的,不仅能拿到挺好的工资待遇,还很受人尊敬。
相较起来家家户户靠土地生活看收成吃饭的农民来说,进厂干活显然是一份不错的差事。
但我爷爷却拒绝了组织的好意。
他觉得保家卫国是应该的,不能借此去获取组织上的优待,我姥爷要是知道他这么做,估计非得打断他条腿不可。
我奶奶在知道这事后却大为生气,三天两头的就找我爷爷发脾气。
说他不顾家啥的,大娃(我爸)都没上学,以后的孩子也学他当个睁眼瞎么?
出于无奈,我爷爷又来到镇上去申请了一下,虽然新的差事没有原来的要好,当时相较于种地来说也算的上是十分不错了。
我听我爸说,我爷爷那天回来抽烟抽到半夜,然后半夜跑到我姥爷的坟那哭了好久。
我爸说,这是他第一次见我爷爷哭。
因为厂子离家很远,我爷爷去厂里工作的时候,家里的事都由奶奶和我爸操持。
有什么好事我爸也全部都先让给他的几个弟弟来享受,甚至就连结婚都是最晚的那个。
我爸在生我的时候,差不多都已经快三十了。
但对于我的出生,我奶奶却显得并不是很高兴。
在我出生那天,我们村里偶然下了场暴雨,家里辛苦了侍弄了一年的庄稼收成也全都糟蹋了。
这让我奶奶的心情极差,一连几天都动不动发火,连带着对我的印象也差了起来。
后来的日子里,我接连得了好多大大小小的病症,虽然不会危及性命,但也花了不少钱。
为此,我的父母专门找到村子里一个算命的半仙给我算了一卦,说是命里缺水。
于是他们专门找上了一个村里的泉眼认亲拜做干娘,并给我起了个“刘润生”的名字,希望我能平平安安长大。
但奶奶却经常因为这事数落我爸,时不时的就责怪他和我妈没有早点将我送走,还能省下来不少麻烦事。
好在我的父母对我很好,我爷爷也经常维护我,这才让我安稳的度过了一个童年。
因为当时年幼,我并未察觉到奶奶和叔叔们对我态度上的差异,只是单纯感觉他们好像更喜欢我的几个表哥表姐。
随着我年龄的一天天长大,爷爷也很快就到了退休的年纪,要挑选一个人进城接班。
在得知此事后,我爸的几个兄弟们争先抢后的进行争取。
就连平时对我不假颜色的叔叔们,都时不时的塞给我几个糖,让我劝我爸劝劝他另外的几个兄弟,推荐自己接替爷爷的职位。
在他们的印象里,像我父亲这种目不识丁的人,肯定会像往常一样将这个机会让给他们。
出人意料的是,父亲竟然也争取起了这个机会。
可能是考虑到他早年间的委屈和辛苦,爷爷将接班人的岗位交给了我的父亲
但这一举措也使得我的几个叔叔们对我爷爷和父亲产生了不小的意见,虽说不至于成了怨恨,但在我看来也差不了太多。
因为厂子离家太远,父亲怕我和母亲俩人在家受委屈,所以专门带着我们到了厂里的职工宿舍去住。
虽然只有十几平的空间,但在这里似乎远比在家要更为轻松一些。
母亲在照顾我的同时,也经常去厂里负责给我父亲送饭,有时候做的多了,还会送别人一点。
慢慢的也混了个脸熟,在后来厂子扩招时,也借此成为了厂里的一员。
此后,我们的生活明显要好了不少,在学校我也极为用功,为的就是不给爸妈丢脸。
有次回家过年,大家都在那里其乐融融的吃着饭,就连一向很少搭理我的奶奶都给我碗里夹了些菜。
然后才慢悠悠的跟父亲说起了事,大致意思就是,因为我爸把职工名额占了,所以我四叔的谈了挺久的对象不愿意了。
想着我爸和我妈都是职工,能不能让一个名额出来,让我四叔顶上去。
四叔是爷爷和奶奶最小的孩子,跟我父亲之间也错了七八岁,一直都很受奶奶宠爱。
之前好不容易供他去学校读书,没多久就因为学不进去而辍学了,在家干活的时候也一直嚷嚷着累。
整天游手好闲,好不容易有个对象,现在也闹出了这种事。
爷爷在听到奶奶的这番话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气愤地将碗在桌子上摔了一下就走了。
我们都被吓了一跳,我四叔见了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他生什么气啊,整天偏心大哥我都还没生气呢。”
声音虽然不大,但在饭桌上的人也都能听个大概。
父亲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招呼大家吃菜,说事情他会想办法的,然后扒拉了两口就去找我爷爷去了。
在家没住两天,我们就又回到了厂子那里,奶奶也四叔他们也三天两头的往我们那跑,商量着职工岗位的事情。
后来父亲回了趟家,才将这件事情给彻底解决,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太清楚,只是在那之后我们过了一段挺拮据的日子。
随着日子一天天流逝,我也在后来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
父亲在得知此事后尤为高兴,专门喊上亲朋好友们摆了宴席,相较于父亲和母亲的高兴,我的叔叔们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认为我毕业后的工作最多也就跟同我父亲现在的工作差不了太多,供我继续上学是浪费钱。
听到这话,爷爷抄起拐杖就要打他,好在奶奶和父亲及时拦住,父亲笑着说:
“没事,润生想上(学)就让他上了,到时候有没有本事就看他自己了。”
毕业后,因为想要陪在父母身边,在征求了他们意见后,我拒绝了更好的工作分配,选择下乡教书。
四叔在得知此事后也没少嘲讽父亲,说他多年来的付出都打了水漂,奶奶也对我的这个举动感到十分不解,经常在我们吃饭时数落我。
只有爷爷和父亲经常会主动站出来对我进行维护。
“润生有他的想法,你们老插什么手,你们有能耐怎么不考个大学给我看看。”爷爷呵斥道。
这话说完,他们才止住了继续说话的由头,但光看神色来说,显然对爷爷的话并不服气。
后来,爷爷年纪大了,又因为年轻时的辛苦劳作,身体积累下了不少的病症,早早的就离开人世。
此后,我和父母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只是在快过年的时候才会回到家中给奶奶尽孝。
我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后来母亲病故,父亲也因为打击过大身体变得一天不如一天,没过多久就也跟着母亲一起走了。
临终前,我守在病床前哭的泣不成声,父亲将他剩下的存单和存折都给了我。
并且嘱咐我以后一个人要好好的,不是太必要的话就不要往老家回了,怕你一个人受气,交代完后事,他就再也没有醒过来了。
我守在床前崩溃大哭,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那样。
之后的几天,我独自开始筹办起了父亲的葬礼,奶奶和叔叔们也赶紧从老家前来帮忙。
起初我本来以为他们是真心来帮忙的,结果二叔的一句话却让我遍体生寒。
“润生啊,你不要难过,你这几个叔叔们永远是你的后盾,给你爸分的那套房子我们也给你留着。
等你回来了那永远是你的家,你在城里住的时候我也让大伟先在那拾到拾到,留点人气。”
听到二叔的这番话,我险些没有气晕过去,好在奶奶及时扶了我一把。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觉得他们不再是我的亲人,反而像是一群随时都有可能暴起择人而噬的饿狼一般。
奶奶也被二叔的话气的不轻,涨红了脸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然后哭着扇了自己一巴掌说都怪自己没教育好,然后就被我们几个人赶紧拦住,二叔也赶忙闭上了嘴。
处理完父亲的后事,奶奶专门从老家来到我的地方住了一段时间,并且尽心尽力的对我进行照顾,言语之中尽是对这些年的发生那些事的愧疚。
后来,我谈了个对象,她是城里来的大学生,也是在分配后主动来到乡下教书,相处的时间久了,我俩也就成功谈起了恋爱。
奶奶知道后也极为高兴,在看过她后直接就把自己结婚时的几件首饰拿了出来送给了她,让我们两个以后好好的。
之后没过几个月,奶奶也去世了,在葬礼上,我又一次哭的无法自拔,我知道,世界上真正在乎我的血缘亲人已经彻底没了。
那年过年,我专门回了老家一趟,结果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亲情,反而仅是他们的嘲笑和无视。
于是在大年初二的清晨,我就坐上车离开了老家。
后来,我因为工作能力突出,被调到了镇子上的一所学校当起了教导主任,又在之后的几年接连升职,成为了一所小学的校长。
在这期间,我也成功的同我之前的恋人结婚,并且孕育了一个女儿。
而我的几个叔叔则一直觉得上学无用,就让我的几个表哥表姐们在家务农,到了年纪就托人送到了厂里进行工作。
但在国企改革后,我的这几个表哥表姐也都接连失业,因为没有知识的缘故,他们一时间也变得有些无所事事。
我的几个叔叔们也曾想要寻求我的帮助,但瞧不起我的他们也早已删除了我的联系方式。
后来,我托人寄了笔钱给他们,就再也没有关注过此类消息,开始继续认真的对待我的生活。
(本故事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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