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是悟会

    今晚看到这个笑话：“今年流行四大病,第一病，同学聚会，高中刚聚，初中再聚，最后小学都要聚。第二病，烧烤，今天和他烤，明天和你烤，山上烤，水边烤，农家院里烤，还有自家楼下烤。第三病，抢红包，睁眼被窝抢，挤上公交抢，上班单位抢，上个厕所也得抢，回家夫妻合伙抢。第四病，为别人投票，白天投，晚上投，半夜还得投！你得了几种?”我看着就忍不住笑了，因为我这时正在与家人一起在一个亲戚微信群抢红包。对于上述四种通病，确实在这个黄金周或闲时普及流行。


    习惯了清淡饮食，我没有烧烤。至于投票，向来与世无争的我对这类事提不起积极性。金秋或许会是相聚的好时节，筹划多时的中专20周年聚会即将在月中举行。身处学校所在地，来自全省各地的同学再次选择回来聚会，我无疑再次成为接待代表。十五周年曾回来聚会一次，这次二十周年将是第二次相聚。九月末的一天夜晚，我正在上晚修辅导课，接到了一位我意想不到的初中同学的电话，才意外得知10月2日进行不老的传说初中25周年聚会。不管是微信群或是QQ群，不管是初中同学或是中专的同学都纷纷感叹：一定要聚首，否则再过五年或十年，我们都已五十岁半头白发的老伯或大妈了。我突然发现十月原是“聚会月”。


    说起同学聚会，那天看到羊城晚报一篇文章， 字字珠玑、铿锵有力地道出了当下社会现实的人生百态：“有钱有势，混得很得意的同学巴不得天天开同会，在精神上压倒男同学，在肉体上征服女同学，将同学时期的意淫变成现实。而比较落魄的同学则害怕同学会上见面，精神上受到摧残不说，还要作为得意同学炫耀财势的一个比较道具，心里也许还有个小小的奢望，那就是那些混得好的同学能不能帮上自己一把，其实这是幻想，那些混得好的同学之所以乐衷于开同学会，就是来看你的落魄和女同学们的艳羡呢。同学会是又一次的表演罢了。”这段话，如同一幅西方写实艺术油画，把现实社会赤裸地表露无遗，让人不禁拍案叫绝！2号那晚聚会晚餐后，大家都聚坐在三围的餐桌聊天。我突然听见邻台的同学呼唤我过去，我顺应走过去。刚站定，就听见几个同学七嘴八舌地问我：现在应该怎称呼我？究竟称“黄老师”？还是“黄校”？或是“黄园”？我顿时语塞，只好笑笑说：“这个问题既简单又有点复杂！”其实原本只是一道普通的填空题，现在竟然成了选择题。我干脆来个多项回答：“我嘛！采购员是我！厨房阿姨是我！卫生阿姨是我！保育员是我！辅导教师是我！安保人员是我！”我此语一出，一片哑然。接着有有人对我笑说：“你现在已拥有两间中心了，足可以翘起脚等收钱，生活悠悠啦！”我有点无奈地笑说：“谋生不易啊！天天早七晚十一，手停口停啊！”听到的人都露出无法相信的表情。后来，下半场准备去唱K，我跟部分同学一起在酒店门口等其他同学开车同往。站在我身边那位同学问我：“你为何不开车？你不喝酒怎么不开车？”我霎那有点无语应对，只是笑笑说：“我没车。”他沉默不语了。有时，生活更多的时候需要我们学会一笑置之。生活是自己的，过自己的活，管别人眼里心里如何。


    眨眼已是十月初了，提议多时准备月中举行的中专聚会很快在即了。身为“东道主”的我在原班干部的催促下，拟了一份聚会活动流程初稿，待原领导班子审批。由于是二十周年盛典，应广大要求要做得有特色、有意义，且要求比不久前邻班的聚会办得更出色，我计划里首日签到集中后回校及校外风景区缅怀，当天晚上聚餐及唱K，次日安排豪华游轮及山水半天游，设计定做统一纪念衣服在聚会期间每人一件穿上，另几个老师分别赠送礼物。根据大约费用预算人均计划费用四百。我初衷是，定每人二百，额外部分由那些经济条件好，口号叫得响的同学承担。谁知我的预算提交后，领导们的意见是每人五百，额外超出部分由经济条件好的同学解决。我用试探的口吻提出：“这个金额对于部分同学会否偏高？”领导轻松地说：“觉得适合了。”我无语了。对于一次二十 周年难得一见的聚会，五百元个人缴纳费用不算高，但大部分同学分布全省各地，此行往返的交通费可能都不低于几百元。人生际遇不同，几十个同学相信不是个个都经济富裕，或许有些经济拮据。一次聚会个人开销接近一千元，也许并非都能接受。当然不会说自己经济承受不起，只会找个藉口推说没法参加罢了。而坦白说，如我自己作为地主之谊，如果经济不腴，又可以何借口推说？面对这样的困窘，我习惯性只得主次利弊自己均衡处理，笑脸迎宾，笑而不言，痛而不语。

    近来喜欢上杨绛先生的语录，喜欢她的率真和淳朴。 她的《将饮茶》里如是说：“世态人情，比明月清风更饶有滋味；可作书读，可当戏看。书上的描摹，戏里的扮演，即使栩栩如生，究竟只是文艺作品；人情世态，都是天真自然的流露，往往超出情理之外，新奇得令人震惊，令人骇怪，给人以更深刻的效益，更奇妙的娱乐。惟有身处卑微的人，最有机缘看到世态人情的真相，而不是面对观众的艺术表演。 ”先生眼观耳闻一个世纪以及其亲身经历用最朴实的文字一针见血地道出人情世态的真实脸谱。 关于生活，关于人生，就如先生的《一百岁感言》所言：“ 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活在当下，走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