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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个月,是一个沉重的月份,我们见证巨星陨落——被誉为继爱因斯坦之后最杰出的理论物理学家史蒂芬·威廉·霍金去世。也听闻噩耗——法国时尚品牌纪梵希创始人休伯特·德·纪梵希和著名作家李敖已永远离世。
死亡,是一个极为沉重的话题。人生在世,没有一个人能不被这两个字所影响。正如欧文·亚隆所说:“你不可能不想到死,正如你不可能不死。”
面对死亡,大多数人的反应是害怕、恐惧和逃避。我们甚至希望把它从脑海中赶出去,仿佛我们不听、不看、不说,刻意回避它就不存在了。正是因为我们对死亡的害怕和逃避,那些我们不敢面对的恐惧一直如幽灵般阴魂不散,让我们不能真真切切的活着。
既然这样害怕,那不妨想象一下,如果我们永远不会老,也不会死,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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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人口持续性爆炸,到最后政府不得不通过法令强制人们不能生育。富有的人越来越富有,贫穷的人一如既往的贫穷。你会和你平凡的面孔、普通的智商和臃肿的身材永远、永远的相伴。不会因为活得长久有任何蜕变,不会变得富有,不会变得睿智,更不会成为梦想中的你。
因为永无止尽的时间,你不会再努力——反正不会死,任何时间努力都来得及;不会想着要趁着年轻拼一把——反正你永远年轻;也不会想要主动去学习——这本书现在看和一百年后看并没有区别;不会到了一定年纪之后回想过往,为自己空耗光阴、虚掷年华而悔恨;不会下定决心要从今天起好好努力,活出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永无止尽的时间,deadline变得毫无意义,你将一事无成。除了永生不死——然而每个人都永生不死。你的生活就是目前所过的和往昔所过的生活。将来仍将不断重演,没有任何新鲜之处。这样的生活不停重复直到永远,日复一日,没有尽头。
可能有些人会提出反对意见,那我们假设一下,如果以现在的状态,让你多活一百年,你是会拼搏努力、废寝忘食,倾尽全力最后脱胎换骨,还是就是这样普通的生活下去,不过多活一百年而已。
正是因为害怕失去,才会珍惜。然而之所以更加珍惜,是因为终将会失去。如果生命永远存在,将没有人能感受到它的珍贵,也没有任何人会珍惜时间和生命。
海德格尔说:“向死而生。当你无限接近死亡,才能深切体会生的意义。如果能向死而生,承认并且直面死亡,就能摆脱对死亡的焦虑和生活的琐碎。只有这样,我才能自由地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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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直面生死的人,都不会活得拖泥带水。
刘瑜在《观念的水位》中写道:“只有死亡的鼻尖才能让我们感受到生的紧迫。一旦死亡的阴影稍稍放下他的爪子,我们立刻恢复自己的败家子本性。骄纵,懒惰,懦弱,缩在自我的临时棚户里得过且过,偶尔遐想窗外远处的地平线上,有一个自我在勇敢奔跑,脚下的道路充满危险并因危险而瑰丽。”
我们为什么努力?因为我们知道再不努力就来不及了,我们知道时间是有限的,我们知道父母在渐渐老去。
这种紧迫感鞭策着我们,所以我们拼命奔跑,所以我们不断向上,所以我们不敢懒惰,因为时间不等人。而我们自己也会变老,也会死去,有些事现在不做以后就再没时间做了,我们不愿让生命留下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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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二十岁是最放肆的年纪。那时的我们青春洋溢、无所畏惧,总觉得人生才刚刚开始,时间还很多,死亡更是想都没有想过。
在这段时间,我们做得更多的是挥霍生命:在酒吧流连忘返、和朋友通宵打游戏、沉迷电视剧和娱乐节目。只有当我们青春过了大半,明白时光已一去不复返,感受到了死亡的潜在焦虑时,我们才会问问自己:活到现在,我做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如果我不久后就会死去,有什么事会让我感到无比遗憾?如果我现在死了,我是否真真实实的活过?那些我爱的人,能不能真的感受到我对他们的爱?
存在主义哲学家欧文·亚隆在《直视骄阳:征服死亡恐惧》一书中写道:“死亡虽是终点,但人生的意义却不会因此湮灭;死亡虽是宿命,但看待死亡的视角却可以让人们获得拯救。”
“你越不曾真正活过,对死亡的恐惧就越强烈;你越不能充分体验生活,也就越害怕死亡。”
直面生命的脆弱,然后好好的为我们的死亡做准备。这个准备就是成为我们自己,就是认认真真的活着。
奥古斯丁说:“唯有面对死亡的时候,一个人的自我才真正的诞生。”
人生而不同,但无论怎样的人,总归是要死的。死亡是完全公平的,不管这个人是坐拥江山的帝王,还是富甲天下的巨贾,抑或是流落街头的乞丐。死亡对我们一视同仁,不偏不倚。死亡是唯一完全属于你的东西。你的出生,依赖于父母亲人;你的生活,总有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其中;你的孩子,日后总会有自己的生活。只有死亡,无人能与你争夺,无人能与你分享。
死亡是天底下唯一的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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