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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顶级私募的比较和启示

以前,私募股权机构仅仅是一个依靠银行给予施舍来维持交易的乞求者,现在反过来,银行向黑石集团等私募股权公司摇尾乞怜。

---- 戴维·凯里《资本之王》

一、私募股权的崛起

私募股权机构在美国的发展历史并不长,因此在相当久的时间内其在华尔街的地位并不太高。现在鼎鼎大名的黑石集团在全球何其风光,奈何一度也被各家银行拒之门外,业务开展举步维艰,只能与被华尔街同行嘲笑为“滑稽银行”的同样不入流的化学银行相互扶助,最后才逐渐发展壮大。

直到2007年黑石上市,私募股权机构才正式走上了华尔街舞台的中心。黑石上市的时候,盈利超过22亿美元,人均创造利润295万美元,是高盛人均利润的8倍,平均投资回报率高达33%,被誉为华尔街的“无冕之王”。此时,很多银行才发现,私募股权公司已经成为不可忽视的力量,他们不仅把控着很多融资场景,如杠杆收购时的债务融资;而且把握着很多优质公司的控制权,当然也意味着在这些公司对外融资中必要的话语权,于是轮到华尔街的银行们反过来找私募股权机构要业务了。

根据Private Equity International的统计,2019全球前300强PE的五年募资量达到了1.7万亿美元,前十名PE的募资量为4030亿美元,美国在前十强中独占8席,并包揽了前三强。接下来我们就来比较一下前三强的黑石、凯雷和KKR。

二、PE王者黑石

2019年,黑石净利润为39亿美元,如果拿个国内的银行做参照,那么与平安银行2019年利润差不多。2019年末,黑石管理资产规模为5711亿美元,比2018年猛增了21%,略高于平安银行的总资产规模。黑石的四大业务包括房地产、私募股权投资、信贷业务和风险对冲基金。

黑石年报所披露的四大板块业务总体情况如上图所示。从管理规模看,私募股权规模最大,为1829亿美元;房地产位居第二,为1632亿美元,二者相差并不太大;从可收取管理费的资产规模看,房地产最大,为1282亿美元,主要原因是2019年9月黑石完成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房地产基金Blackstone Real Estate Partners IX (BREP IX)的募资,基金规模达201亿美元;私募股权仅为第三,为978亿美元。

从四大业务板块的利润分布看,房地产业务为15.02亿美元,占比接近50%,私募股权业务为8.47亿美元位居第二。黑石在房地产领域最经典案例是对希尔顿的投资。2007年秋天,黑石在房地产泡沫高峰中斥巨资通过杠杆交易收购了希尔顿。尽管碰上了全球金融危机,但黑石通过大力整顿希尔顿管理团队以及大胆推动希尔顿的特许经营策略,使希尔顿的经营和财务状况持续改善,不仅熬过了金融危机,还迈向了IPO。2013年12月,希尔顿成功上市,此后黑石逐步退出,实现利润约140亿美元,回报是初始投资的三倍左右。

三、唯一的凯雷

截至2019年末,凯雷投资集团管理资产规模为2240亿美元,其中可收取管理费的资产规模1161亿美元,从近五年数据看,凯雷增长较为乏力。根据其年报公布的数据,2019年全年收入33.77亿美元,净利润11.84亿美元。由此可见,尽管排名全球第二,但与全球第一的黑石集团在规模上仍有较大差距。

由上图可知,凯雷旗下有四大业务板块:第一、企业私募股权,包括控股权收购和长期股权投资等,管理资产规模860亿美元;第二、不动产投资,包括房地产、基础设施以及能源和可再生资源等领域投资,管理资产规模430亿美元;第三、全球信贷业务,包括不良资产和特殊资产、结构性信贷和机会性信贷等,管理资产规模490亿美元;第四、投资解决方案,指通过打造和实施定制投资组合来帮助客户实现其特定目标,管理资产规模450亿美元。

四、杠杆收购领袖KKR

KKR成立于1976年,老牌的杠杆收购天王,全球历史最悠久也是经验最为丰富的私募股权投资机构之一。截至2019年末,KKR管理资产和可收取管理费资产分别为2,180亿美元和1,610亿美元,较2018年12月31日分别增长12%和14%,2019年归母净利润19.72亿美元。

2019年KKR私募股权投资和不动产板块管理资产规模为1193亿美元,其中包括789亿私募股权投资,277亿房地产、基础设施和能源投资,以及127亿其他投资。与黑石的私募股权和房地产两头并进相比,KKR的房地产业务是明显短板。尽管KKR早在1981年就进入房地产业务,早于黑石的1991年,但其房地产业务一直没有太大起色,可谓起了个大早,但赶了个晚集。

2019年KKR信贷和对冲基金板块管理资产规模为990亿美元,其中杠杆信贷管理规模381亿美元,另类债务管理规模184亿美元,对冲基金261亿美元,中小企业和困境企业融资164亿美元。

五、规模为王

在全球顶级私募股权投资机构的王者之争中,规模是最重要因素。那么黑石规模远大于凯雷和KKR的秘诀是什么?从黑石、凯雷和KKR的发展历程看,三者最初都主要聚焦于私募股权投资业务板块。随着竞争加剧,为加快增长动力,他们纷纷追求转型,扩张自己的业务板块。

黑石转型成功的关键在于房地产。自古英雄爱美人,私募巨头爱买楼,这是黑石称王的真理。2019年末,黑石管理资产规模为5711亿美元,而凯雷和KKR的规模则分别为2240亿美元和2180亿美元,黑石的规模比凯雷和KKR高了超过3400亿美元。从房地产资产管理板块看,黑石房地产业务管理规模1632亿美元,而凯雷只有180亿美元,KKR更是仅有90亿美元,仅房地产一项黑石就超过二者约1500亿美元,从而将凯雷和KKR远远甩到了身后。

但从业务结构上看,三者的差异则不是很大,基本上都是以私募股权、不动产和另类信贷为主,从而与银行的一般信贷和固收资产、公募基金的二级市场股权资产、风险基金的天使投资和风险投资相区别。这种资产配置结构在保证做大规模的同时,能够保持能力聚焦。

私募股权投资机构的核心能力在于聚焦企业、行业和金融工程,资产重心在于成熟企业的股权以及中小企业和困境企业等的特殊债权。沙里淘金的风险投资不是他们所擅长的,瞬息万变的二级市场投资不是他们能应对的,一般债权和固收他们又没有商业银行等机构的优势,因此最后的路径就是介于三者之间的差异化道路。

从发展阶段和规模看,国内私募股权与全球顶级机构还有很大差距;同时从投资领域看,国内也还没有全球顶级机构这样的综合能力。不过国内私募股权力量在迅速崛起,高瓴资本和中信产业基金等机构已经在Private Equity International榜单上崭露头角。尤其值得关注的是,各大银行也在积极布局,同时综合能力发展迅速。从清科2017年榜单看,来自银行系的建银国际在清科私募股权榜中排名第9,在房地产基金榜中排名第5;工银国际在清科私募股权榜中排名第23,在房地产基金榜中排名第3。

六、黑石和黑岩的路径启示

黑石集团和贝莱德集团(也称黑岩,BlackRock)是华尔街过去20年最成功的两家公司,同时他们也有一定的血缘关系。贝莱德的创始人拉里·芬克30多岁时还只是一名证券交易员,他加入了黑石集团并建立了债券投资业务部门。该部门命名为“黑岩”,并在1995年分离出来成为独立的公司。

贝莱德集团现今已成为全球最大的资产管理公司,管理的总资产达7.43万亿美元,是计算能力、低收费和大规模的代表。贝莱德的主要资金来源是机构和大众零售客户,收费很低,每年管理每一美元赚取的管理费仅有0.2美分,主要投向是二级市场股票、固定收益产品以及现金管理产品等,资产端干的是批发业务,更关注金融市场变化。

黑石集团作为全球最大的私募股权公司,尽管管理的规模远远不如贝莱德,但他是脑力、高收费、专业化的代表。黑石的主要资金来源是机构和高净值客户,收费很高,每年管理每一美元赚取的管理费达1.8美分,主要投向于PE和房地产等领域,资产端干的是具体项目深耕业务,更关注企业和行业。

资管新规之后,国内资管行业迎来大变局,银行系理财子公司相继设立。或许我们可以畅想今后的银行系大资管格局:银行系理财子公司如工银理财,建银理财和招银理财,对标的就是贝莱德这样的大型资产管理公司;而银行系投行子公司如建银国际、工银国际和招银国际等,在投资板块上就是对标黑石、凯雷和KKR。

首先,银行理财的规模太大了,高峰的时候超过30万亿!从这个体量看,当然作为大规模代表的贝莱德是更好的学习对象。其次,从资金来源看,理财资金大多来源于普通老百姓,其风险承受能力注定了更适合固收类和现金管理类产品,如果产品投向于二级市场股票,则适合参照公募基金的净值化、低认购门槛和开放式的产品设计;第三,从监管的导向上。理财子兼具公募和私募功能,对应更严格的监管,私募股权投资最不透明亦不好监管,而标准化产品透明度好很多,非标债权银保监会已经构建了完整的监管体系,因此长远看监管导向必倾向于后二者;银行的投行子公司注册于香港,而后在国内成立私募基金管理公司,对应更宽松的监管,有利于开展私募股权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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