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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文脉·图解道教·017·老庄画说(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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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巫咸逃相
郑国有神巫,叫季咸,善相术,能预知人的生死存亡,祸福寿夭,年月日期,应验如神。郑人看见他,都惊慌地躲避。列子见了,醉心于此术,回去告诉壶子说:“开始我以为先生之道已达至境了,现在发现还有更高的呢。”
壶子说:“我和你只听其说,未见其实,这就是得道了么?众皆雌,而无雄,哪来的蛋呢?以你之道与世周旋,必有征信流露于外,故使人能从相上看出。试请他来给我相一相,我示给你看。”
明日,列子与季咸来见壶子。季咸出来跟列子说:“噫,你的先生死定啦,活不了啦,我见其面相都变啦,如浇湿的灰烬,连一点火气都没有啦!”
列子进屋,泪涕满襟,告诉壶子。壶子说:“刚才,我给他展示的是地象,面色朦胧,不动不止,他是见我杜塞了生机。可再请他来看看。”
明日二人又见壶子,季咸出来告诉列子说:“万幸呀,亏着先生遇着我了,没病了,全然充满生气,杜塞的生机已有变化了。”
列子入屋,告诉壶子。壶子说:“刚才我给他展示的是天壤,充满天地间的生气,名实不入于心,生机发于脚跟,所以见我有了转好的生机。试再请他来。”
明日,二人又见壶子。季咸出来对列子说:“你的先生不戒斋,我没法给他看相,请戒斋以后,我再来看吧!”
列子进屋,告诉壶子。壶子说:“刚才我向他展示的是太虚之境,是无兆之象。他看见我平衡了气机,如临莫测的深渊。渊有九种,有大鲸潜游之渊,有沉静止水之渊,有风浪波动之渊,此为三种。再请他来看看。”
明日,二人又来见壶子。立未定,季咸便惊慌地逃走了。
壶子说:“追他!”列子追之不及,回来跟壶子说:“已看不见影子,找不着了,追不上他了。”
壶子说:“刚才我向他展示的,未走出我宗守的大道,我和他虚与委蛇,捉摸不定,不知我要干什么。如草逐风,如水流波,抓不住定相,所以逃走了。”
自此以后,列子以为自己所学未曾入道,便回家去了,三年不出。替妻子做饭,喂猪像对人一样伺侯,事无亲疏,废弃雕饰,归真返
朴,去知去识,像土块一样遗形独立,万象不入其心,终生如一。

62·胠箧图

为防备撬箱子,掏布袋,开财柜的贼盗,必须捆紧绳索,加固关锁,这是世俗所谓的智。然而大盗已至,就背起柜子,提起箱子,担起布袋逃跑,唯恐绳子不紧,关锁不牢。那么刚才说的智,不正是为大盗准备的么?
故试论之,世俗所谓的智,有不为大盗准备的么?所谓的圣,有不为大盗监守的么?怎么知道是这样的呢?
过去齐国,邻邑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渔网所及之处,耕者锄及之地,方圆二千余里,总合四境之内,建宗庙社稷,治理各级行政区域,何尝不是效法圣人呢?然而田成子,一旦杀齐君,盗得其国,所盗得的仅只那个国家么?并把它的圣人之法也盗去了。故田成子有盗贼之名,而身处尧舜一样的安全。小国不敢非议他,大国不敢诛杀他。于是专权齐国,不但窃得齐国,不也以圣智之法,保护着他的盗贼之身么?
尝试而论,世俗所谓至智者,有不为大盗准备的么?

所谓至圣者,有不替大盗监守的么?怎么知道这样呢?从前龙逢被斩,比干剖心,苌弘破腹,吴子胥靡尸江中,此四人虽贤能而未免遭受杀戮。
因此盗跖的门徒,问他说:“盗也有道么?”
盗跖说:“何处没有道呵,能测度室中之所藏,就是圣;争先而入,就是勇;断行于后,就是义;知如何下手,就是智;分赃平均,就是仁。这五者不具备,而能成为大盗,天下没有这种事。”
这样看来善人不得圣人之道,不能自立。盗跖不得圣人之道,不能横行。天下善人少,不善的人多,所以圣人之利于天下的少,有害于天下的多。
所以说,唇亡则齿寒,鲁国的酒薄,邯郸反遭围困。
圣人生而大盗兴起。打倒圣人,释放贼盗,而天下始得治理。
大谷空虚了,川流枯竭,山丘削去了,深渊平实。
圣人已死,大盗就不会兴起,天下就太平无事了。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虽推重圣人而治天下,也是重奖了盗跖之类。
制造斗斛做量具,把斗斛也窃走了;制造权衡来称物,把权衡也窃走了;制造符玺做印信,把符玺也窃走了;制作仁义以矫行,把仁义也窃走了。
怎么知道这样子呢?那盗窃带钩的被处死,窃得国家的成为诸侯,诸侯之门就有了仁义。这不是把仁义圣智都盗去了么?所以追随大盗,拥立诸侯,盗窃仁义,并获得斗斛、权衡、符玺之利的,即使用官爵的赏赐也无法劝阻,斧钺的威慑也不能禁止,这些有重利于盗跖而不可禁的,都是圣人的罪过呵!

所以说,“鱼不可脱离深渊,国之利器不可明示于人”。
那些圣人圣法,是天下的利器,是不可明示天下的。
所以绝圣弃智,大盗乃止;弃玉毁珠,小盗不起;焚符破玺,民归朴素;碎斗折衡,而民无争;毁尽天下之圣法,而民始可与论议。
擢乱六律,销毁竽琴,塞住师旷的耳朵,天下人始含有聪灵。消灭文章,离散五彩,胶住离朱的眼睛,天下人始含有明澈。毁坏钩绳,弃去规矩,折断工倕之指头,天下人始含有工巧。削除曾参、史鱼的行为,钳住杨朱、墨翟的口舌,扬弃仁义,天下人才有正德,进入大道玄同之境。人们内藏其明,则天下便无有炫耀了;人们内藏其聪,则天下便无有烦忧了;人们内藏其智,则天下便无迷惑了;人们内藏其德性,则天下便无邪僻了。
像曾参、史鱼、杨朱、墨翟、师旷、工倕、离朱,皆外标其德而惑乱天下,是正道之法所不取的。

63·大瓠图
惠子对庄子说:魏王送我大葫芦的种子,种成而结得大葫芦,其量容五石,用以盛水浆,脆弱而不能胜任。剖开为瓢,无处可容纳。非不空虚硕大,但无实用,我就把它击碎了。
庄子说:“先生小器,拙于用大呀,宋人有善于制防冻伤不裂手之药的,世世代代以漂洗丝絮为业。有客人听说,愿出百金买药方。家族聚而商议,世代为漂洗,不过数金,今一朝而卖得百金,便把药方卖了。客得方去游说吴王。这时越国犯难,吴王便派他领兵,在冬天和越人做战,他的士兵手脚皆涂以防冻裂之药,大败越人,因而得地受封。同为不裂手之药,或得地封侯,或不免世代漂洗,是用之不同啊!
今先生有盛五石之大瓢,为什么不考虑做成大的酒器,如同腰舟,浮游于江湖,而只忧其阔大无处可容呢?先生之心,被茅草塞住了么?”
惠子说:“我有大树,人称为樗,就是臭椿。其主干臃肿,难用绳墨划线;其小枝卷曲,又不中规矩。立在道上,木匠们都不看一眼。先生之言,大而没有用处,故为众人所弃。”
庄子说:“先生不见那狸鼬么,卑缩着身子,潜伏着等候出游的鼠类,东蹦西跳,不避高下,中于机关,死于网罗之中。今有斄牛,其大如天边的云彩。它能为大了,但无捉鼠之能。先生有大树,患其没有用处,何不种之于空旷之乡,广漠之野,心无系念地徘徊于树旁,逍遥自由地寝卧在树下。不夭折于刀斧,外物不能伤害。无所可用,还有什么使你困苦的呢?”

64·彭祖导引
雕砺意志,崇尚品行,离世孤立,卑视流俗,高谈阔论,怨天尤人,高傲而已。这是山林在野之士,愤世疾俗之人,枯槁憔悴,赴渊自沉者所爱好的。
宣传仁义,标榜忠信,恭敬克俭,礼仪推让,洁好修身而已。这是平时治世之士,教诲不倦之人,游说讲学者所爱好的。
好大喜功,尚贤立名,讲君臣之礼,正上下之位,讲求治道而已。这是朝庭之士,尊主强国之人,侵略拓疆者所爱好的。
隐逸泽薮,栖息旷野,钓鱼自娱,逍遥无为而已。此浪迹江湖之士,避世悠游之人。闲暇散淡者所爱好的。
吹吁呼吸,吐故纳新,练习气功,熊立鸟伸,老而不死而已。这是导引之士,修身养形之人,倾慕彭祖高寿者所爱好的。
若不刻苦自励而品高,不讲仁义而修养,无功无名而能治,不处江湖而能闲,不事导引而能寿。忘怀世界,获有万物,淡然无极而众美从归。这就是天地之大道,圣人之成德呀。

65·痀偻粘蝉
孔子去楚国,走过林中,见一驼背老人粘蝉,像摘取一样方便。
孔子说:“你巧吗?还是有道呢?”
老者回答说:“我有道呵。练习五六个月,我的竿头累上两个丸子而掉不下来,很少失手;累至三个丸子而掉不下来,失手只有十分之一;待累五丸而不跌落,粘蝉就和摘取一样了。
我保持着身体,像木桩一样,伸着胳膊,像枯木之枝。虽然天地之大,万物之多,只注意着蝉翼。我凝然不动,把蝉翼看得重于天下万物,怎么会得不到呢?”
孔子回头跟弟子说:“用志不分,而凝于神,这就是说的驼背老人呵。”

66·河伯与北海若

秋水应时而至,百川流灌入黄河,涨水之大,隔河相望,渚岸之间,牛马难于分辨。于是黄河之神河伯,欣然自喜,以为天下之壮美尽归于自己了。顺流而东行,到达北海,向东眺望,不见水的尽头,始旋其面,惭然地望着汪洋的海水,对海神若叹息说:俗语有云,“闻道听的多,天下不如我。”这是嘲笑我呀,而且我听说,有谓孔子不算渊博,轻伯夷不值得称义的,开始不信,今我看到你是多么浩瀚博大难于穷尽呵!我要不到你的门口,真是危险了,我会被长久地见笑于大方之家了。
北海若说:“和井蛙不可以谈大海,拘束于环境;和夏虫不可以语寒冰,局限于时间;和小知之士不可以论道,束缚于教育。今你出离涯岸,观于大海,才知自己的浅陋。我可以和你谈大道之理了。
天下之水,莫大于海洋,万川归流,不知何时可止而水不盈满;尾闾排泄,不知何时休息,而水不减少。无论春天秋天与它没有影响,水涝干旱于它没感觉。它超过江河之流,不可以数来计量,我未尝以此而自谓多。自己庇形于天地之间,乘受阴阳之气。我在天地之间,犹如小石小木存在于大山。方说存在之少,又怎敢自以为多呢?计四海之在天地之间,不像酒杯在于大泽么?计中国之在海内,不似米粒在于大仓么?
称物之多叫做万,人只是万类之一,人众生存于九州,谷食以养生,车舟以通行,个人只是其中之一,比起万物来不像毫毛之末在于马的身体么?五帝之所运筹,三王之所争位,仁人之所忧虑,能士之所辛劳,都在这里了。伯夷辞让以为名声,孔子游说以为渊博,以此自夸,不像你刚才自以为水多是一样的么?”

河伯说:“那么我以天地为最大,以毫末为最小可以么?”
北海若说:“不可。万物之量是没有穷尽的,时间是没有终止的,是非是没有定分的,始终没有不变的,能观远察近,故小的也不少,大的也不多。知道万物蕴涵无穷,都不可尽量。
证明今古,对遥远不可求的,不感到烦闷;对俯拾即得的,也不争于掇取,知时间不会停止。观察事物盈虚的道理,所以得而不喜,失而不忧,知分界变化无常。明白死生是生命的坦途,故生而不悦,死也不以为是灾祸。知始终没故常,总是在变化着。
计算人之所知,不如他不知的多,有生之年,不若未生的时间长,以其最小之知,穷究无限之境域,所以迷乱而无法自得。由此看来,怎么知道毫末足以定最细之端?又怎么知道天地足以穷至大之境呢?”
河伯说:“世间议论者都说‘至精的没有形象,最大的不可范围’。这是可信的实情么?”
北海若说:“以小视大,无法尽量,以大视小,幽微难明。从不同的视角来看,此势之当然。精,是极小的微物;垺,是大块之更大。所谓精粗大小,是对于有形的东西来说的。无形的东西,是数字不能分解的,知域不可范围的,数量就不能穷尽了。可以言论的,是物的粗略,可以意会的,是物之精微。言之不能表达意之不可领会的,更不可期望于精粗之论了。”
……
河伯说:“物内物外,难分界限,怎么区分贵贱?怎么区分大小呢?”
北海若说:“从道看来,万物不分贵贱;从物自身来看,都自以为贵而相互轻贱;以世俗的眼光来看,贵贱不在己,是外在的安排;以等差的观点来看,相比其为大,而自以为大,则万物皆可称为大;相比其为小,而自以为小,万物皆可称为小;知天地如同粒米,知毫末如同丘山,万物大小的差别便可看出来了。
从功用的观点来看,因其存在而称有,则万物都有;因其不存而称无,则万物皆无;知东西之相反,而不可以相无,则万物之功用和地位就可确定了。从取向来看,看可是之处以为是,万物没有不是的;看不是之处以为非,万物没有不非的。知尧舜自是而相非,其志趣情操就可看出来了。
往昔,尧舜禅让而称帝;子之、燕噌禅让而灭绝;汤武争战而称王,白公争王而被杀。由此看来,争让之礼,是尧舜的行为。贵贱因时而定,不可为常法。梁木可以攻城,不可用来堵鼠穴,器用不同;骐骥骅骝,日驰千里,捕鼠不如狸鼬,技术不同;鸱枭夜能捉跳蚤,察辨毫末,白日瞠目不见高山,天性不同。
常常听说:‘何不师法对的,去消错的,师法治道而不去消灭乱道呢?’这是不明天地之道理,万物之实情。如果师法于天而无地,师法于阴而无阳,其不可行是很明显的。然有人对这样的道理,却说起来没完,不肯弃舍,不是欺骗,就是诬妄。帝王禅让不同,三代继承的方式也异。时机不当,违忤众俗,这就叫‘篡’;当其时机,顺应俗情,这就叫‘义’。你不要说了,河伯,你怎么知道贵贱的门户和大小的处所呢?”
河伯说:“那么,做什么呢?不做什么呢?对于辞让,接受,趣向,舍弃,我终该如何去做?”
北海若说:“以道看来,何贵何贱?反复而相生,叫做‘反衍’。勿拘心志,勿与道违,何少何多?新陈代谢的转化,叫做‘谢施’。不要偏一行事,与道差错。严严然如大国有君主,无私己的德性;悠悠然像祭祀的神社,无偏私的佑福;泛泛然如四方之无穷,不见边界。包容万物,谁都承其庇护,一无例外,没有偏向,叫做‘无方’。
万物齐一,谁短谁长?道无始终,物有始终,不以一时之成就为可恃。一虚一盈,没有固定的形状。年不可以留住,时不可以止息,消长盈虚,终了而又开始,是所谓大道之义方,万物之至理。物之生长,如奔如驰,无动而不变化,无时而不移动。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万物都有自己变化的规律。”
河伯说:“那么,道有什么可贵的呢?”
北海若说:“知道者必通达于事理,达于事理的必明于权变,明于权变不为外物伤害自己。至德之人,火不能热,水不能溺,寒暑不能为害,禽兽不能损伤。非是轻薄外物,言能察见安危。安宁地处于祸福之间,谨慎地去避附就,外物莫能为害。所以说,天然之道在于心,人与外事相周旋,德在于自然。知人之行为,根于本性,在于自得。进退屈伸,反归根本,就达到理的极致了”
河伯说:“什么叫人,什么叫天?”
北海若说:“牛马四足,是天;络马首,穿牛鼻的,是人。所以说,莫以人为毁灭天然,不为世事损害生命,不为外物牺牲自己,不为名声作陪葬。谨守这些道理,而不丧失,就是反归于真性了。”

67·人虫图
羿善射能中微物。而拙于使人不赞美自己。
圣人能契合天然,而拙于人事。能契合自然,又擅于周旋于人事的,只有全人能够做到。
唯虫最虫,唯虫能天,唯虫天真,唯虫天然。
全人与天合一,不知人外有天,怎么知道人之天?何况人还天呵人呵的喊呢。

68·怒马断缰

马蹄可以踏霜雪,皮毛可以御风寒,吃草饮水,蹶踢跳跃,奔跑在陆地上,这是马的真性。虽有高台大殿,对它没有用处。及至有了伯乐,说:“我善于治理马。”于是烧之烙之,修剪鬃毛,铲削马蹄,铭刻印记,连之以络首缰辔,编排于厩槽。马就死去十之二三了。接着是,饥之、渴之、疾驰、骤奔、整治、汰劣,前有口衔饰佩之患,后有鞭杖之威,这时马已死的过半了。
陶工说:“我善于捏陶土,圆者合于规,方者合于矩。”
木匠说:“我善于制木器,直者合于绳,曲者合于钩。”
土木之性,是为了合于规矩钩绳的么?然而代代有人称赞:“伯乐善于管理马,而陶工、木匠善于制作器具。”这也是和治理天下者一样的过失啊。
我意中善于治理天下的,不是这个样子。
人民有常性,纺织而衣,耕耘而食,这是自然本能,称为“同德”。
大家一样,无高低贵贱,无帮派朋党,自然放任,称作“天放”。
所以至德之世的人民,其行也安祥迟重,其视也目无旁观。当时之世,山无蹊径隧道,泽无舟楫桥梁,万物群生,连类比邻,禽兽成群,草木滋长。所以禽兽可以牵着游玩,乌鹊之巢,可爬上树去窥看。至德之世,人与禽兽同居,家族与万物并聚。哪里分什么君子小人呢?浑然不辨,同乎无知,不离天赋之德,无侈无奢,同乎无欲,称为“朴素”,朴素天然,便是人民的真性。
及至有了圣人,蹩脚求仁,蹄迹寻义,喧嚣奔竞,使天下开始迷惑。纵情欲以为乐,摘邪癖以为礼,天下由此分裂。故原朴不伤残,哪里有酒器?白玉不毁坏,哪里有璋佩?道德不毁弃,哪里用仁义?性情不背离,安能用礼乐?五色不混乱,哪里有文彩?五音不淆乱,哪里有六律?
伤残原朴以为器具,是工匠的罪过;弃毁道德以为仁义,是圣人的罪过呵。

马居处于陆地,食草饮水。喜则交颈而相亲,怒则分背而蹶踢,马有所知,不过如此。及至加上了车衡顶扼,装上了月镜饰佩。于是马知道了折毁车衡,挣脱顶扼,抵拒车盖,嚼吐口衔,咬断笼头。就马之知,而至于怒态如囚盗。这是伯乐的罪过。
在上古赫胥氏之时代,人民居不知干什么,行不知何处去,口含食物而嬉戏,鼓着肚子而悠游,百姓就知道这些。
及至圣人出来,躬腰折背,以礼乐匡正天下之形态,标举仁义以慰天下之民心。而民才争竞用智,汲汲于利而不可止,这也是圣人的罪过呀。

69·子高辞爵
尧治理天下,伯成子高立为诸侯。尧传位给舜,舜传位给禹。伯成子高辞去诸侯去耕作,禹去看他,正耕耘在田野。禹至下风,立身问他,说:“昔尧治理天下,立你为诸侯。尧传舜,舜传位给我,而你辞去诸侯,却来耕田,请问,为什么?”
子高说:“过去尧治天下,不行赏而民勤勉,不行罚而民戒惧。今你赏罚而民却不仁,德行由此衰败,刑罚自此建立,后世的祸乱从此就开始了。先生何不走开?别误我的正事。”于是埋头劳作,耕而不顾。

70·狂接舆论治
肩吾见狂接舆。狂接舆问:“日中始,怎么告诉你的?”
肩吾说:“他告诉我,国君以己意制定法度,谁敢不听从不被同化呢?”
狂接舆说:“这是‘欺德’,用欺人之德治理天下,不像过海凿河,使蚊子负山一样吗?圣人之治,先正己而后行于人,不强人性之难为,使人各尽其能也就是了。鸟能高飞,以逃网捕箭射之害,鼷鼠深穴于神社之下,以避烟薰铲凿之患。难道人之知,还不如这两个虫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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