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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高端制造业,如何自取灭亡?曾经的国际巨头,为何接连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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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08 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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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美国制造业空心化已经成为人们的共识。不过对此还有很多人认为,美国只要掌握高端制造业,就能在未来立于不败之地。

然而事实上,美国随着制造业的空心化,其高端制造业也无法独善其身,正在不断衰退。像波音和通用电气等美国高端制造业的代表,这些年也是越来越艰难。

曾经有人说,如果波音不是因为发生了两起737MAX坠机事故,它绝不会陷入目前的困境。但事实上,波音这些年的情况,从一定程度上说,737MAX的坠机是必然会发生的。而波音和通用,也是在美国制造业空心化的大环境下,自己把自己给玩死的。

那么波音和通用是怎么把自己玩死的?为何说它们的衰败,在之前繁盛时就已埋下了注脚?而在以它们为代表的美国高端制造业的衰退过程中,中国有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今天我们就来详细探讨一下。

4月底,波音公司发布了今年1季度的财报,波音在这一季度亏损了12.4亿美元,同比去年第一季度扩大了一倍多,这说明波音现在的财务状况还在不断恶化中。

2018年,那是波音公司的巅峰时刻,波音的年营业收入超过1000亿美元,利润超过100亿美元,它的股价也节节攀升,不断创下新高,到了2019年初,其市值达到了2600亿美元。那时的它,是当之无愧的美国高端制造业的代表,是美国人心中的骄傲,连美国时任总统特朗普也是动不动提它一嘴,表扬一番,同时也借其证明自己对美国的“领导有方”。

可是2018年10月和2019年3月发生的两次737MAX坠机事故,将巅峰的波音拉下了神坛,波音开始由盛转衰。

在事后,因为737MAX存在设计上的致命缺陷才导致坠机事故,所以波音公司也被监管和罚款。更严重的是,除了世界各国几乎都停飞了737MAX外,很多航空公司也取消了737MAX飞机的订单,甚至于还影响了波音其它飞机的订单。结果在2019年,波音就亏损了6.4亿美元,之后的2020年,亏损更是达到100多亿美元。

于是有人曾惋惜说,波音由盛转衰,就是被737MAX两起事故给连累的,但问题是,波音出现如此严重的产品缺陷,并不是偶然现象。

在1997年,波音以133亿美元并购了它的竞争对手、曾经的美国三大飞行器制造巨头之一麦道公司。

与此同时,麦道公司的管理层则进入波音的董事会,并将麦道亲华尔街亲金融的企业文化一并带进了波音,而且还一步步取代了波音原来的工程师风格的企业文化。

从此波音开始开始越来越越信奉“利润至上”的价值观,致力于为投资者带来更多的收益,因此管理层将公司市值管理作为第一要务,因为只有公司市值不断升高,投资者的股份才能不断升值。

而为了提高公司市值,就需要管理层提升公司股价,于是波音公司将管理层薪酬的结构中的一部分与股价挂钩。比如说,公司会给高管进行股权激励,但是规定只有当公司股价在未来几年升值多少,这股权激励才能生效。

于是公司管理层为了能够得到更多薪酬,眼里也变得只有股价和市值,会千方百计想办法提高公司股价。到近几年,公司高管的股权激励几乎占到了总薪酬的一半以上,甚至一些高管的股权激励部分和总薪酬占比都超过了2/3。

与此同时,波音为了满足股东对短期利益的追求,每年都会拿出大部分利润来进行现金分红和股票回购,一方面让股东每年都能拿到钱,另一方面则继续推高波音的股价。2019年,波音遭遇737MAX坠机和停飞,公司出现巨大亏损,但却仍分红46亿多美元,另外还回购了26.5亿美元的股票。

由于公司把绝大部分的利润,甚至是负债来进行分红和回购股票,自然拿不出更多钱用于创新和研发。它在研发的投入一年比一年少,因而很多年都在吃老本,没有推出全新的具有市场竞争力的机型。

同时,管理层一门心思都放在搞股价上,对于公司的生产和质量等问题则是越加不关心,甚至为了追求利润,在品控方面也越来越松懈。

据波音一些员工向媒体透露,这些年波音管理层愈加不喜欢听员工对于产品质量的建议。甚至如果有员工提出生产过程中或者产品质量存在什么问题,不但不会得到他们的肯定,反而还会被他们仇视,轻则给你穿小鞋,重则会找机会直接给你开了。

为了追求生产速度,那些品质管理人员也被歧视和排挤,有些员工为了达成越来越重的工作量,可以明目张胆地要求品管员提高签核速度,这样自己就可以快点做下一步。

而管理层也明里暗里表示,关于品控不要有任何文件的记录,如果万一出事就不会有可以用来作为证据的文件,这样公司也能把责任推干净。

虽然研发、生产和品质等等才是波音这样一家高端制造企业的立身之本,但公司管理层更感兴趣的是如何在年度报告里,告诉投资者们这一年公司股价涨了多少,投资者们又赚了多少。

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波音不顾一切节省成本,连日常管理也变得越来越混乱,包括许多新招收的员工的专业素质都非常差,并不符合公司要求,但是因为他们要的薪酬低,所以还是被招收,并且很多新员工没有经过正规培训就会上岗。

正是这样,波音股价不断高升,看去一片繁荣景象,实质上隐患却越来越大,就等着爆发的那一天。

2010年,波音最大的竞争者空客启动了A320升级版A320neo的研制,而A320neo在推出后,因为更节省燃油、推力也更大,于是在国际市场上大受欢迎,并迅速抢占了部分原属于波音的市场。

这让波音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于是想要研发一款新机型,以应对空客的竞争。可它一方面既想快速推出新机型,另一方面又不想在研发上投入太多资金,于是决定还是从原来的737机型上进行改进。

为了更省油,波音采取的方法是进一步扩大发动机的体积。然而在加大发动机体积后,发动机离地面距离就会过小,这样在飞机起飞或降落时,发动机就容易把地面上的东西给吸进去,继而发生事故。

在进行了无数次的试验后,波音最终想出了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把发动机装到飞机更前面一点。

因为原本出于平衡机身等目的,发动机都是装在机翼的下方,正是这样才限制了发动机的高度。而如果将发动机挪到机翼前方,则会有更大的腾挪空间。

可是这又面临另一个问题,发动机如果太靠前的话,飞机重心也会偏向前面。这样飞机在起飞抬头时由于重心后移太快,会导致机头上扬过于严重,很有可能会让飞机失速坠毁。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波音就在飞行系统中加了“机动特性增强系统”,即MCAS系统。该系统如果检测到飞机攻角过大,就会自动给压下飞机头部,抬升飞机尾部。可这个MCAS系统,由于波音为了赶工期,所以进行了简化,结果只要有一个传感器出现问题,系统就会被激活,所以很容易造成错误的判断。

而737MAX两起空难都是在飞机起飞不久后发生的事故,正是当飞机处于抬升过程中,MCAS系统判断飞机机头上扬太厉害,所以强行进行了修正,导致飞机突然掉头坠毁。

并且737MAX安装MCAS系统,按理也是要对飞行员进行相关培训的。可培训也要花钱,尤其这类培训要进行实飞操作,成本可不小。但是为了节省成本,波音对外宣称,MCAS系统只是速度配平的追加功能,用不着进行另外培训,因此连飞行员也被隐瞒了该系统的真实功能。

就是在这样无限追求利润的诱惑下,波音忽视了737MAX一个又一个质量问题,代价是两起惨重的空难,包括几百人的生命,同时自己也快速坠入了衰退的深渊。

但是,即便在2018年,737MAX发生第一次坠机事故后,波音还嘴硬,不肯承认飞机有问题。当时波音的首席执行官丹尼斯.米伦伯格还很傲慢地说:“如果是一个美国飞行员,绝不会陷入这种境地。”

而美国媒体也都站在波音一边,反而质疑飞行员和飞机所属的印尼狮航资质不够,比如美国的MBC电视台就试图转移人们的注意力,露骨地说:“狮航的安全记录不佳,这家廉价航空公司曾被禁止飞往美国和欧洲。”

甚至在737MAX发生第二次坠机事故后,由于中国率先决定停飞737MAX,波音还指责中国在美国之前做出这样的决定是错误的,但是其它国家也纷纷跟进中国,最终连美国也迫于压力,不得不停飞737MAX。

在737MAX被爆出确实存在安全性问题后,波音总裁丹尼斯.米伦伯格为了平息民愤,拿着高达上亿美元的股票和离职金,所谓“引咎辞职”了。

波音还聘请了顶尖的公关公司,在舆论上进行造势,为波音说好话。并且交了高达25亿美元的罚款,让自己免于刑事诉讼。

只是再多的钱,也难以挡住悠悠众口,与过去相比,现在一旦是波音飞机出现事故,人们第一时间猜测的不是飞行员有否操作失误,而是会下意识地怀疑是不是波音飞机有问题。

这些年波音接连巨额亏损,已经元气大伤,就算以后它还能继续活着,但如果还是像以前那样,只关注公司市值和股东的短期利益,那它可能真的就要向它事故飞机一样自由落体了。

并且这几年空客趁着波音陷于737MAX坠机事件,借机大举扩张,已经由原来的落后于波音变成跑到了波音的前面,波音再想从空客手中夺回第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与此同时,这几年我们中国的航空制造业也取得非常大的发展,就在前不久,中国自己研制,具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C919客机首批已经交付东航,并且首飞获得了成功。

C919对标的就是737MAX和空客320neo,并且性价比更高。到现在,C919光是在国内,就已获得了超过1000架订单,在这次东航之后,其它飞机也会陆续交付给别的客户。

所以虽然中国现在仍没有复飞737MAX,但是以后我们们的C919也会逐步填补737MAX留下的空缺。

在美国的高端制造业当中,还有一家企业和波音有着十分相似的命运,那就是通用电气。

通用电气的创立者就是鼎鼎大名的发明家爱迪生,它曾被誉为是美国制造业的核心和象征,在苹果公司发迹之前,如果问有哪家公司最能代表美国,相信大部分人都会选择通用。

甚至有不少人认为,通用电气对于美国的重要程度,要超过苹果和GOOGLE,因此过去都流传有这么种说法:“美国可以没有苹果,可以没有GOOGLE,但是不能没有通用电气。”

而通用除了创立者爱迪生外,它曾经的CEO杰克.韦尔奇也曾在全世界都称得上家喻户晓。

韦尔奇曾执掌通用长达20年,在此期间,通用市值翻了数十倍,曾达到6000亿美元,是当时美国市值最高的公司,也是世界最赚钱的公司之一。

过去挺长一段时间,中国还掀起过一股韦尔奇热,许多老板或者高管,都把韦尔奇和通用视为偶像,几乎人手一本关于韦尔奇的著作。

然而在去年年底,通用电气却由于亏损巨大,宣布将“一分为三”重组为三家上市公司,分别专注于航空、能源和医疗健康领域。

在拆分之后,通用自身将只留下航空这一块,也就是飞机发动机制造的业务。

这样的结局,让很多人唏嘘不已,就在前几年,通用还强行吞并了法国的阿尔斯通,可谓气势万丈,可没过几年,它却把自己给“肢解”了。

但是,这样的结果也并非偶然。一方面是前几年通用重点押注传统化石能源产业,还借美国长臂管辖,强行吞并了法国的阿尔斯通,结果这些年可再生能源包括新能源产业快速崛起,包括中国的核能、风能、太阳能产业等高歌猛进,传统能源产业遭受巨大冲击,通用原本借债吞下的阿尔斯通反成了它的负累,导致通用财务压力越来越大,陷入恶性循环。

但这只能算是通用现在被迫自我“肢解”的直接原因,它的衰败,其实在韦尔奇时代就已经注定了。

在上世纪80年代,韦尔奇担任通用CEO后,通用开始了多元化发展战略,脱实就虚,大肆进军利润丰厚的金融业。

随着金融业开始进一步主导美国经济,通用的金融业务也发展迅速,并为通用贡献了越来越多的利润,由此也越加受通用的重视。与此同时,通用的实业方面则不断萎缩,所占份额越来越小。到2001年,通用电气6000亿美元市值中,仅金融资产就达到了3700亿美元,这样的规模,放在美国银行业,至少都可以排前十。

只是通用金融业的表面繁荣,就和美国经济一样,隐藏了无数的猫腻和巨大的泡沫,所以2008金融危机爆发,一下刺穿了美国和通用的金融泡沫,让通用元气大伤,之后便一蹶不振。

到了2015年左右,通用电气被迫彻底停掉金融业务,开始将重心放回到制造业上。可由于过去不受重视,研发等投入也少,它的制造业水平已经落后,不再具备过去强劲的竞争力,也已不是中国企业的对手,最终又勉强撑了几年后,走向了自我“肢解”。

所以,波音和通用这些年的历程,充分证明了随着美国制造业空心化,它的高端制造业同样没能幸免,正在渐渐走向衰弱。

就算近几年美国对中国发动科技战,在芯片等高科技领域拼命封锁中国,但它自己的芯片产业,同样没能避免走向衰弱,其优势就主要维持在设计等上游领域,在封测和加工领域,都已经转移到了国外。

虽然美国现在为了改变这种颓势,一直要求三星和台积电在美国本土开设芯片制造厂,但是要想借此振兴它的芯片产业,又谈何容易。毕竟就连美国自己的英特尔,其芯片的加工、封测等环节,也都大部分放到了越南等国家。

而中国的芯片产业,虽然因为美国制裁遇到了巨大的困难,却也因此迸发了更大的潜力,加快了发展速度。

当然了,虽然中国现在高端制造业发展很快,甚至有的产业,比如高铁等,都已超越了美国,但总体上和美国还存在一定的差距,所以我们还是要咬紧牙关,不断努力拼搏,奋发向上,争取早日成为真正的制造业强国。

好啦,那么今天就聊到这里,我们下期不见不散,祝福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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