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中有画 画中有诗 诗情在言外——替王维说几句公道话

郑板桥善画竹，为人正直，关心百姓，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是，据说郑板桥批评唐代大诗人、画家王维并不关心社会，特别在他的诗中，没有反映人民疾苦。日前，央视《文明之旅》中，有专家附和这一说法。对此，现提出几点商榷。首先，对王维的诗，过去有“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评价，这是对这位诗人兼画家“唯美”特点的概括。但是要进一步深入探讨其作品的内涵时，却应看到“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诗情在言外”这一点。特别是在王维晚年的田园生活中，他对农家生活的写照，没有直接反映社会中的矛盾面，却从中汲取天然、闲逸、亲情的美感。然而这不等于他漠然无视社会中的矛盾。如《渭川田家》一诗，在钦慕农家劳动后的闲适的同时，也想要赋《式微》之句，有归于田园之意，其中不乏对农民生活的同情。

其次，从王维总的身世和情操看，他是个幽远深沉的人，他的诗，他的画，既写实而又有内涵。尤其在辋川生活的写照中，包涵着对自然美与和谐美的追求，还有对清静生活的渴望。常言说文如其人，诗如其人，画也如其人。如《和贾至舍人早朝大明宫之作》诗中的“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在宏大高远中，也有对国家的赞美。而“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又是表现开阔、宁静的胸怀，和对自然的讴歌；鬼斧神工地把动与静结合起来。再如“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之句充满对朋友的深情与激励，让我们看到他美好的内心。这种高尚的情操，怎么会对人民漠不关心呢！再次，王维的诗作很多，画作又不算少；但就眼前常见的作品中，也并不是没有表现出对下层人民的直观反映，如《洛阳女儿行》，他把一位面貌“才可”的洛阳女孩的豪华富贵大加渲染之后说：“可怜越国如花女，贫贱溪头自浣纱”，这不仅是对美的与不美的对比，而是对富贵与贫贱的反差，有对社会不公的愤懑，虽不如“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般的尖刻，却也比得上聪明与糊涂的讽喻。

文学作品要通过艺术形式，体现出人的真性情，由表及里，由浅入深，把人们引入真善美的佳境。王维的作品难道不是这样吗？板桥先生的竹如此、白石老人的虾如此、王维的画更是如此。在板桥先生的“糊涂”中，这一点还应该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