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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刊前的《故事会》,被退稿的金庸

80、90一代人,小时候看到最引人入胜、荒诞离奇的故事,不在电视里。

而在一本32开、100页码左右,最初只要几毛钱的杂志中——

《故事会》。

《故事会》对我们的影响有多深呢?

大概就是说起「童年阴影」时,不自觉这本古早杂志就成了我们的素材库。

很长一段时间,宿舍在深夜互讲鬼故事的素材都来自于此。

故事大致是这样的:

主角是个流浪汉,后来和一群流浪汉被送到一个大楼里,楼层越高设施越好,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吃胖,胖子才能去高楼层。

偏偏主角怎么也吃不胖,有一次偶然走进员工通道到了顶层才发现自己的朋友都被大楼主人炼成人油,当名贵化妆品卖了。

太平间的尸体总是神秘失踪,警察找不到原因就在尸体上悄悄撒上荧光粉,后来发现管理员的牙齿会发光……

国内众多悬疑、鬼怪小说中还能看到当年故事的影子,足见其影响之深。

《隐秘的角落》作者紫金陈就曾说,自己的小说借鉴了《故事会》的一些情节。

但如今,曾经看《故事会》的人很少再提起这本杂志,转而在互联网上听取人间百态。

《故事会》曾经的编辑、作者,有的已经离世,有的老去......

和这本杂志一样,荣光不再。

今天,你愿意听一听《故事会》的故事吗?

最初的《故事会》并不像今天人们形容的那样,一本小镇青年才爱的杂志。

恰好相反。

它创立于1963年,最初是一本政治宣教读物。

创刊号0.26元的售价,让《故事会》在当时的阅读门槛极高。毕竟0.26在那个年代,是一笔巨款。

更不用说当年的文盲率之高,能读懂一本《故事会》的人绝对在当时称得上“高级知识分子”。

不过《故事会》并没有为了将自己拔高,而放弃更多普通读者。

在创立之初,《故事会》心中就只有广大人民。

它将“方便口口相传”写进了创刊号的“编者话”。

写每个普通人都能听懂,都愿意听的故事,成了《故事会》的初心。

往后的58年,从未改变。

1979年,故事会迎来一次新生。

停刊后再次出发的《故事会》,请到著名书法家周慧珺题写“故事会”刊名,并正式使用。

这也是我们最熟悉的它的样子。

随后编辑部又确认以说书俑作为本刊物的刊徽。

万事俱备的《故事会》逐渐走向了它的全盛时代。

如今想起其中的故事,脑海中浮现的关键词多数是:

爱情、反叛、秘密、杀人、女人、穿越、诈尸。

再加上搭配独到的黑白漫画,猎奇、通俗两个词便烙印在读者的脑海中。

但是其实这是一种误解。

它全然不是今天人们口中“土气”的样子。

《故事会》虽然通俗,但不媚俗。

很少人知道,在90年代初,《故事会》就邀请当时最著名的作家入驻。

这个特别设置的栏目叫《名人故事汇》,主要刊登名人名家所写的故事。

栏目开办的5年多时间里,共有60位作家发表了作品。

其中包括金庸、席慕蓉、白先勇、冯骥才、苏童、莫言、陈忠实、陆文夫等。

且《故事会》的编辑们很有“气节”,全然大作家们的盛名影响,该退稿时就退稿。

比如,金庸就是被《故事会》退稿第一人。

“金庸当时接受约稿后,很快就写来了一篇故事。

但编辑部收到来稿后,发现来稿和《故事会》的要求不甚相符——金庸的这篇作品用文言文写作,且故事性不强。”

几番挣扎,编辑部还是退掉了金庸的稿子。

没想到金庸先生同意从自己正在写的小说中,抽出一个从未发表的短篇给《故事会》发表。

这个短篇,就是《汝州僧》。

《汝州僧》在《故事会》上发表后引起了极大的轰动,还被各大刊物转载。

席慕蓉更是在接到《故事会》约稿后,就一次拿出了好几篇让编辑部挑选。

当然也有天生的“过稿王者”——冯骥才。

为了让编辑部挑到满意的作品,冯骥才一次寄来了好几篇故事让《故事会》挑选,结果每一篇都中选了。

那个年代文坛闪耀的群星,都可以在《故事会》中一赏星光。

足可见当年《故事会》的水准其实比我们想象中高。

“通俗但不媚俗,高雅绝不高悬。她的每一个故事都来自坚实的泥土,都带着泥土的芬芳和山花扑鼻的香气。”

《故事会》的格调,便是在编辑与作家的共同努力下奠定的。

不仅内容有趣,故事丰满,《故事会》编辑部在当时还是一群“潮男潮女”。

他们策划的许多活动,如今在互联网世界依旧被使用。

就比如当时的名作家栏目,不就是如今各平台的邀请明星大V入驻。

90年代的故事会编辑部已经深谙“明星效应”的使用。

《故事会》还有一个名为“读者来信”的栏目。

因为《故事会》几乎每天都会收到海量的读者书信,编辑们发现其中一些情真意切,文笔动人,便将其刊登。

内容大多是:

为了排队买《故事会》历尽千辛万苦,《故事会》带给我生活的改变。

原来早在90年代,《故事会》已经拿捏住了大众的“从众心理”,懂得给自己做“口碑营销”了。

那个时候的《故事会》编辑部,或许还不知道“碎片化时间”这个词会在2021年成为大家的热门词汇,但却早已知道——

“碎片化时间”是兵家必争之地,得读者的碎片化实践者,得天下。

后来研究《故事会》的论文中这样写到:

“每页1000字左右,平均350字一个高潮,每篇故事不过6000字,平均阅读时间为8分钟。它以简约和精炼的篇幅完美填充了读者碎片阅读的需求”。

如今我们的碎片化时间分给了短视频、微信,而当年的青年人们,却完整将其贡献给了《故事会》。

其实仔细想想,我们或许改变了或许故事的渠道:从杂志到了互联网。

但最受欢迎的永远是搞笑的段子、曲折离奇的故事、似真似假的传闻……这一点从未改变。

谁比谁新潮?谁比谁高尚?

时代有更迭,但身处其中的人未必有高下。

只不过当年的新新人类们,大多老去,无力再为当年的自己正名。

一部分人判定《故事会》不够高级的证据,主要来源于其封底广告。

不少人的记忆中,他们曾在《故事会》的封底看到这样的广告

有些离谱的,甚至直接在法律的边缘疯狂试探。

当然,刊登这样的广告确实低级。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看到的可能是“盗版故事会”。

没错,盗版《故事会》才是刊登这些广告的杂志。

盗版《故事会》没有刊号,出版社不是正版的上海文艺出版社。

内容主要靠整合正版《故事会》的文章,唯一能吸睛的就是封底的非法小广告。

也是这些小广告,让《故事会》被误会了太久。

《故事会》的辉煌,一度极其夺目且持久。

这本初创于1963年的杂志,在1985年的时候,曾卖出单期760万册的销量,创造了世界期刊单行本发行的峰值。

据《世界期刊概况》统计,1997年《故事会》位列全球发行量第六位。

一直到2000年,《故事会》单期的发行量都在400万左右。

在2002年韩国召开的世界期刊联盟亚太会议上,来自中国上海的《故事会》和美国《读者文摘》、《国家地理》、法国《ELLE》同台。

甚至至今还有人专门研究《故事会》。

如今《故事会》的辉煌在互联网和各种娱乐产业的冲击下早已不在。

很多人遗忘了这本杂志,再次提起也是作为童年回忆的一部分。

而在大多数人心中,《故事会》早已经和我们青春一起消失了。

身边已经很少有人在读《故事会》,《故事会》早已停刊的消息一直都有。

毕竟,盘算年龄,它已经58岁了,差不多是“退休”的年纪。

但显然,它还不打算服老。

《故事会》有了95后的编辑,也有71岁的老人仍在坚守。

老主编何承伟在2003年庆祝《故事会》创刊40周年大会上所说,“故事作为一种口头艺术,将与人类语言共存,只要人会讲话,故事这种艺术就会存在下去。”

《故事会》或许不会一直存在,更难以重现往日辉煌。

但故事一直都会在。

也别瞧不起《故事会》——

这本走过58年的杂志,本身就已经是一个跌宕起伏,充满着人生起落的故事。

辉煌过,坚持过,一个再好不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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