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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入尘烟》:活在人间


电影《隐入尘烟》有一些源自于土地和生活的台词,像两个人的一生一样,朴实中透着深刻——


-01-

啥人有啥人的命数呢
麦子也一样
它也有它的命数呢
还不是到夏天让镰刀割掉了

两人辛辛苦苦一点点种下的麦子长出小苗,被贵英不小心给铲断了,她既难过又可惜。
于是老四安慰着她,说下了上面那番通透的话。


-02-

对镰刀,麦子能说个啥?
对啄它的麻雀儿,麦子它能说个啥?
对磨,麦子它能说个啥?
被当成种子,麦子又能说个啥?


这是老四转述给贵英小时候村里一个老疯子常念叨的话,感慨自己活到土埋半截了才懂了这些话。

他也常常像麦子一样,是一个说不了啥的失语者。


-03-

啥不是土里头生的,啥不是土里头长的。土都不嫌弃我们,我们还嫌弃土呢吗?土就是干净东西嘛。不管你是有钱有势的人,还是啥人,你只要种上一袋袋麦子,它就能给你长出来十几袋子、二十几袋子麦子来。


馍馍跌在了地上沾了土,老四由此说了这番感慨。

生于土地,长在土地,靠土地生活的人,对于土地的理解纯粹而深刻,最终还将回归土地


-04-

我可不想长,脚长在土地里面就哪里都不能去了,不是叫风刮倒,就是让驴啃掉,麻雀儿啄,镰刀割,只能在地里干挨着。

人长着脚总能走来走去的,总比种在地里的庄稼和菜强多了。粮食种在地里就哪儿都去不成了,风吹日晒的,生生死死的,只能在地里干挨着。

话说回来呢,我们长了脚又能跑到哪里去呢。还不是牢牢地栓到地上了,哪里也去不成。你说农民离开了地咋活呢。


两个人在地里种菜,贵英在前用脚蹚出窝窝,老四跟在后面撒种子。

老四开玩笑:“唉,你看,像不像把你的脚印种在地里了?过些天,秋菜没出来,再长出好多脚印咋办呢?”


贵英说了上面的话。

有腿走路的庄稼人,看似比庄稼强多了,但终究也是围绕着地忙活,哪里也去不成。看似自由,实则还是被束缚和牵绊住。

-05-

我给你种了个花儿,做了个记号,你跑到哪里都丟不掉了。


用麦粒摁出的花,是在苦难里相濡以沫的两人之间的浪漫印记。

-06-

你快吃去,后人不吃,先人不得。


这是成婚后,老四带着贵英去给逝去的亲人上坟后,拿出苹果和果子给贵英吃说出的话。

在我的理解里,这也是他俩开始互相依靠互相关爱,过日子的开始。

-07-

桥头的老汉老婆子们,他们说我恨不得把你拿个绳绳拴在裤腰带上,我把你拴住些吧,你别睡到半夜滚下房顶去了。


两人在房顶上睡觉,老四怕贵英掉下去,要把她拴在裤腰带上。

没有一句明说的爱,但处处都填充着细腻的表达。


-08-

我咋都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自己的家,能睡在自己的炕上。


两人本都是寄人篱下,从未想过会在一起过日子,还努力盖起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养鸡养猪,吃上了鸡蛋,结束了搬来搬去找空房子住的日子,有了一个自己家。
老四还盘算着等麦子下来卖了钱,就给贵英买个电视。


-09-

都被人使唤大半辈子了,咋这么贱。


贵英走后,老四打算一起随她走,把驴带到外面解开缰绳要放它走。驴一开始并不动,老四一时生气,对它吼出这番话。

虽然表面上说的是驴,但被人使唤了大半辈子的,何尝又不是老四自己。

出品:极简主义的禅 ID:chan99mi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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