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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馋人食话第三十四期】鱼,我所欲也(下)大理食鱼记

鱼,营养丰富,美味可口,古人有“鱼之味,乃百味之味,吃了鱼,百味无味”之说。老祖宗造字,将“鲜”字归于“鱼”部,寓意有鱼就“鲜”。因此,鱼历来成为人们喜爱的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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洱海砂锅鱼


云南几大高原湖泊都有各自特产,滇池有金线鱼、抚仙湖有抗浪鱼,洱海有弓鱼。大理有道民间传统菜——砂锅鱼,过去主料必须是弓鱼,弓鱼特点是肉厚多脂,鱼味腴美,营养丰富。



(洱海)


弓鱼体型不大,长仅尺余,重量在2两左右,小的只有50-100克。历史上曾占洱海渔产量的30%左右。弓鱼活动场所及产卵多在湖边浅滩和湖湾中的鱼沟、鱼洞中,上世纪70年代后,由于洱海水位下降,许多鱼沟、鱼洞全部干涸,加之引入了外来物种大量吞食其鱼卵,人为酷渔滥捕,造成资源破坏极其严重,弓鱼濒临灭绝,被列为国家Ⅱ级保护野生动物。


洱海孕育了大理,大理之美亦是因为有了洱海。洱海边的大理人对做鱼、吃鱼有自己的独门绝技,砂锅鱼就是当地常见的一道佳肴。大理家家户户都会做,大理餐馆都有这道菜,价格也不高。不过,今天的大理砂锅鱼已经很少有弓鱼(除非提前预定并能出得起价),多半是用鲤鱼。



(大理砂锅鱼)


砂锅鱼的特点一是锅要土,铁锅、铝锅、铜锅一定不能用,要大理祥云县出产的砂锅;二是料要足,云腿片、海参片、鱿鱼片、蹄筋、冬菇、玉兰片、金钩、板豆腐、红胡萝卜片、菜心等不能少,姜丝、葱花等调味料更是必须。做时先将豆腐白菜垫底,将洱海鲤鱼剖开洗净,抹上少许精盐,腌10分钟后放入砂锅内中层,周围整齐地铺上火腿、冬菇、玉兰片、香菇、海味等料。加上汤后,砂锅大火烧开,改小火炖熟,再放入豆腐片、胡萝卜片、白菜心等事先准备好的配料。上席时,用个大盘子垫上菜叶放置砂锅。由于砂锅的保温作用。汤还在沸腾,砂锅内的鱼被红黄白绿围绕,香味扑鼻,鱼肉滋嫩。须趁热吃,味道特别鲜美,营养丰富。



(砂锅鱼头)


传说砂锅鱼是古时候一个在餐馆打工的伙计,常将剩菜打包回去给家人食用。一天家人在洱海捕到一条鱼,便把鱼剖洗干净后放进砂锅同剩菜一同煮,岂料歪打正着,煮鱼时香气四溢,吃时味道鲜美。受到启发,加之多年在餐馆干活学到一些烹调手艺,打工仔便自己当起老板专卖砂锅鱼。



(白族砂锅鱼)


砂锅鱼的传说在大理家喻户晓,但有些大理人觉得没面子,这么好吃的一道菜怎么是剩菜做的呢?因而不愿提及。我觉得完全不必多虑。剩菜并不是大理才吃,福建叫菜尾,台湾叫杂菜汤,都源自办桌后打包的剩菜。台湾作家、美食家焦桐在《台海味道》一书中有篇文章这样说“筵席结束后……剩菜分装在塑料袋里,私下送给亲朋邻居,带回家烩煮,竟饶富滋味。我小时候就最喜欢吃菜尾,好像里面什么都有”。福建、台湾都比大理富裕,尚且喜欢吃剩菜,大理砂锅鱼的来历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呢?



(清汤洱海鲫鱼)


中国人的“吃”,经历了吃饱、吃好向吃“文化”的转变,有的餐馆为招揽顾客,没有传说的菜都要牵强地编上一段,以表示自己的菜有悠久的历史。砂锅鱼背后的故事是现成的文化,不用岂不可惜。


海稍鱼


大理有个县叫宾川,宾川有座名山享誉南亚、东南亚,这就是号称佛教圣地的鸡足山。宾川还有道美食叫海稍鱼(海稍是地名,也是一水库名,在今宾川乔甸镇内)是用大理州宾川海稍的本地鱼(以鲢鱼为主),用独特工艺制作而成,味鲜,清香。宾川县海稍湖盛产白鲢鱼,肉质细嫩,口感特别好,很多客人不远千里都到那里去吃海稍鱼。海稍鱼有两种口味:一味为酸辣、一味为清汤,酸辣的汤色暗红,味重适口;清汤的汤色乳白,清鲜美味。制作过程中要注意火候的运用,都是大火烧开,中火完成。还有一点鱼必须是鲜活的,现杀现烹,如宰杀好的鱼肉摆放时间过长,肉质松弛,烹调就在不到最佳效果。



(宾川海稍鱼)


除了煮法以外,在食用海稍鱼前还须制作麻辣蘸水。即以辣子、花椒面、适量食盐和切碎的大蒜等作为原料混合拌匀用油炒之后,再用涨沸之香油浇淋,随之发出一阵脆响之声,然后乘其沸腾,分发顾客每人一小碟,各自拈蘸鱼肉食之。这便使该海稍鱼添加了鲜香麻辣、酸甜可口、回味无穷的土特风味。


南诏鱼冻


(南诏鱼冻)


白族有道名菜——冻鱼,冻鱼是大理民间水煮鱼的另一种吃法,大致是把鱼煮好,然后放上配料,如火腿,豆腐等,然后放到水盆里,凉到院子里过夜,到第二天鱼汤凝固即可食。吃时有一种清凉的感觉,特别爽口。冻鱼也是南诏大理国时候的宫廷御膳。今天的滇菜大厨师作了改进,先选用上好鲫鱼(只取鱼肚部分的肉),其头、尾、背则用来熬汤制作鱼冻,成品如同一尾锦鲤,造型生动鲜活,其头、背之黑、红色均为鱼子酱(绝无色素),名曰“南诏鱼冻”。此菜造型生动,集酸、甜、鲜、咸、辣五味于一体,可谓五味调和的创新菜。每次一上桌总会引来食客惊叹,纷纷拿起手机拍摄,常常是别的菜快吃完了,鱼冻还很鲜活,大家不忍动筷子。这个菜制作工艺相对麻烦,材料要求高,一般餐馆是吃不到的。




(作者简介:丁建明,云南省餐饮与美食行业协会副秘书长,《云南省饮食文化系列丛书》执行主编。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云南省作家协会、书法家协会会员、馋人美食自媒体联盟专家顾问。出版过摄影散文集《云南诗画》、《远去的小火车》、《茶马古道饮食文化》等专著3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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