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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建欣:恢复高考首批中榜生,求职时差点丧生火车轮底

观看了冯小刚导演的《芳华》,虽然该影片的故事情节沒引起我的多大兴趣,但它反映的时代背景却勾出了我对一段往事的回忆。

年轻的时候有一次求职经历,差点儿命丧徐水县城火车站,以至后来只要一想起来还后背发凉。

事情发生在1971年初夏的一天,我突然收到曾在我家住过的支左军人、后来调防徐水县的徐大才班长的一封来信,说有一招工机会,让我迅速开着户籍证明赶到他的驻地徐水县城报到,当时我真有点喜出望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已调防走的驻军为何与我家还有联系,并主动为我找工作,这跟父母的善良有关:记得文革中的68年,家乡一带的派性武斗很厉害,村里就有4青年在武斗中死亡。到了69年,上级就派了部队来稳控,那个年代上级来人都是住老百姓家的,我家当时有七、八间房,再加上父母的善良、朴实在村里是有口碑的,村干部就请进驻我村的几名解放军战士住到我家的两间半的配房里。

不几天,我和哥哥就与几名小战士打成了一片,在空闲时还在一起嘻笑打闹。几名小战士是南方人,大概还是新兵,洗衣服用水要到胡同深处一水井去挑,我们家乡的水井口较大,水面离地平面也深,小战士们可不会怎样摆稍汲水,我就跟着他们一块儿互教互学,时常水落入井底还要绑个三齿镐捞一会子。父母对待他们也像自己的儿子一样,帮他们缝缝补补,平时做饭煮的红薯就拾几块让我趁热给他们端过去吃,时间长了,这类事情很多,军民就象一家人。他们中的班长叫徐大才,四川人,是个参加过抗美援越的老兵,我们哥俩和他的关系最好。一年后他们就调防徐水县城了,走时依依不舍的,临别那天我记得自已还掉了泪。后来班长徐大才还偶尔回来探望过我们。

这次来信说的招工机会徐班长是怎么争取到的我不知道,当时哥哥已经参军走了,这个喜讯对15岁的我感觉来的太突然了,在那个年代,出身N代农民的我太羡慕有工作的人啦!当时我就读社办高中刚入学沒几天,也许太激动了,只顾着做美梦,不知怎么竟愚蠢的等到第三天的星期日,也没开着户籍证明才出发去徐水。

 一大早儿,骑上自行车独自一人先赶往离家60里地外的定县城,再乘火车到徐水。徐水火车站是个小站,只有慢车才停站,经过长时间的侯车坐车,傍晚才赶到。是徐大嫂接待的我,她告诉我:我来晚了,招工结束了,徐班长出差了,还说徐嫂自己就是这次被招工的。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好像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感到拔凉拔凉的,一切希望瞬间破灭了,有点儿崩溃。

第二天一早告别徐嫂后,我就闷闷不乐地往回赶,在步行去火车站的路上,因是小车站管理设施都不完善,我为进站走近路要经过一列货车,需在车厢中间穿过,刚要钻,火车开始发动徐徐前进,自己赶忙过,背上似乎被什么挂住了,紧用力挣脱才得过去,好险啊!回头望着越开越快的火车,再看看被挂撕的上衣,身上惊出了一通冷汗。

到了火车站,我在站台立着候车,候车的人并不多,却看见有仨俩中年母亲在轻声细语向身边的儿子嘱托着什么在告别,听话语原来是儿子刚被招工送母亲回乡。看到人家的从心眼里露出的喜悦送别,再想由于自己的原因失去了机会,感到非常失落和郁闷。正在走神儿,也无值班员提示,突然一列快车高速驶过,也许我站立的位置离铁路近了些,再加上身体还弱小,火车疾行驶过的气流就象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把我往行进的火车底下吸去,一个趔趄忙蹲下才避免了卷入火车轮下,又一次幸免于难。

火车到定县站已夕阳西斜,再骑自行车往家赶,中途已经夜暮,望着前面黑黑的夜空,心里也灰灰的,唉!这一天,真是一个黑色的星期一!又多么的庆幸啊,一天内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当日若命歿它乡,将会给父母带来是永久的痛,重新活过的我从此开始更加珍爱生命、热爱生活。 

多少年过去,虽然生活中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但我每每想起这次历险,再困难的事也就等闲视之了,感觉活着真好。人生路充滿着变数,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当生活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老天还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凡事须要自立,路子还要靠自己的双脚走。77年全国恢复高考,首届即考中,也给我的人生带来了转机,后来在自己的岗位上尽力为社会多做些事情,也算没白重新活着。

历史真的沒有如果,正如电影《芳华》所说,那年匆匆,豆蔻年华,如白驹过隙,霎那芳华。历经生活种种艰幸,庆幸我们最终释怀。幸福的方式千百种,心怀感恩,知足活着,不失为一种好的心态。

原作者:姬建欣,本文系原作者投稿刊发,特此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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