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油画院学术讲座系列

色彩 构图 意境

主讲人：赵友萍

以下是讲座内容，根据现场录音整理，如有疏误，请联系油画院。

朱春林：今天下午请中央美院教授赵友萍先生来做专题讲座，讲座的题目是“色彩构图意境”。每次请赵先生来，我们都有点于心不忍，赵先生已经80多岁高龄，这么大年龄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参加由画院的活动。赵先生性格开朗，是很阳光很激情的一位老师，每次听赵先生讲课都特别有收获。色彩是大家这段时间正在研究的课题，相信大家听赵先生讲座可以有所收获，赵先生也做了很充分的准备，准备了好多画册，图像。

我上学的时候赵先生主持中央美院油画系第二画室的教学，我们知道油画系第二工作室是俄罗斯苏联的油画传统，尤其是在色彩方面的研究，我觉得应该对大家很有启发。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赵先生。

赵友萍：那咱们就开始，说实在的我挺紧张，为什么呢？我知道油画院的成员来自四面八方，很多人都有多年艺术实践的经验，我感觉学无止境，而且我作为个体面对全体不太自信，但是有一些点我确实感受到了，我跟大家提出来，提出来以后作为日后的讨论。

色彩就是色彩方面的知识，构图就是怎么用这些知识，意境就是怎么进行创作，跟创作的关系就这么三个大部分，所以叫色彩构图，色彩跟构图，意境都连起来。

今天首先我想说一点，油画是欧洲的国画，是他们的国粹。当时中国人学西洋画或者油画，它最最动人最最核心的区别于其他画种的地方是什么呢？我个人认为是色彩。西方的油画是在充分肯定客观规律的基础之上发展起来的，它充分肯定客观基础，是什么原因呢?我认为是人文主义思想的发展，人文主义作为那个时代先进的思想，被接受。达芬奇研究科学，可以说又是科学家又是艺术家，他认识科学规律之后发展艺术。比如说米开朗基罗的造型特别精彩，到现在都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我们可以从中认识人体自身的结构，运动，可以帮助我们在造型艺术上的根基问题得到非常好的启发和帮助。

色彩也不例外，色彩因为光学发生物理，化学等等的发展，都有新的变化。说实在的印象派也是在这个基础上产生的，对色彩的认识，对外光色彩的认识，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对于画画来说也是非常大的帮助，所以我觉得现在我们谈的是什么？谈西方绘画的特点，它在这个基础之上发展，它运用的方法主要是写生，面对实物写生，写生的过程是研究对象的过程和审美的发展的过程。从初级审美到高级审美，在写生的过程当中逐渐培养起来。

我感觉色彩最重要的一点，它是以写生认识世界和表现世界的主要手段，写生色彩是色彩问题上一个巨大的贡献，因为在外光下写生，那么就会对写生色彩有进一步认识，就给我们提供了研究写生色彩非常重要的条件，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感谢前人。当然我这人我也说了成熟的太晚，就到现在感觉有些地方也不成熟。前几年我在报上看“应该对人类有敬畏之心，应该对大自然有敬畏之心”，我说干吗要敬畏呢？后来我才明白我生在当代，以往所有的人类创造我都享用了，我享用了前人的劳动成果，我不敬畏那是没有教养，不认识自己跟人的关系，跟历史的关系，跟传统的关系，所以才会有这种问题。我想到这以后就感觉写生色彩的发现和被运用使油画变得灿烂夺目，生动感人，它就像交响乐一样，是人类非常宝贵的财富。所以我们学油画的，作为中国人学西画要掌握什么东西呢？就要掌握写生色彩的奥秘。如果你掌握了写生色彩的奥秘，那么你对于如何欣赏油画，你就开了一个很大很重要的领域，一般的人在欣赏美，欣赏艺术的时候首先是从形开始的，到了能够欣赏写生色彩那他就进了一大步，因为现实存在除了形之外，就是色。我们生在色彩的世界当中，世界都是有色的，但是变成色彩就不一样了，变成色彩就要把色彩的魅力充分发挥出来，跟原生态还不是一回事，所以要研究写生色彩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样去掌握，又怎么样在创作上去运用。

我们生为人，可以把周围世界的形色都收到眼睛里来。其实古人也看到了这些，而且认为这些非常好，比如说“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大家都念过的，白居易的诗。他对江南有非常美好的回忆，“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看的出来是条件色，也看的出来是固有色。

刚才我没说清楚我们是固有色系统，西方的是条件色。

固有色美在哪里？美在色彩的珍贵性。这个咱们先不讲下一步慢慢讲。“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日出江花红胜火，”这已经是艺术，作者把江的浪看成一朵一朵的花，像红花一样。所以诗人也罢画家也罢，都是把色彩进入自己的心，经过感情过滤之后，变成诗。我们读来能够想象江南的景色，他没说什么红，他也没说是哪种绿哪种蓝，都没说，给读者非常大的想象空间。

“要看银山开天浪”拿银色来比喻浪花，就是说色彩现象是跟形同时出现的，比如说这个女孩子皮肤很白，你不能光有“白”的感觉，女孩子的白，形色一起呈现在你的眼中。还有像“姗姗黄叶飞”是王勃的一句诗，他在诗里头这样形容秋天，你就有画面而且是色彩的画面。

再说“江碧鸟越白，山青花欲燃”是对比色，这里谈到对比色，山是青的，红花像要着火似的。所以说我们自己的生活经验里有好多色彩经验，用色来描绘生活经验，都有。但是他区别于条件色，条件色什么意思呢？就是说风景也罢人物也罢，在具体的空间具体的时间，具体的光源里头，具体的对象和具体的人在同一个时空里头，观察他们互相之间的影响，所以产生色彩效果，不是把它提出来，“春来江水绿如蓝”你不知道什么蓝什么绿，如果要在条件里看的话，那可能是他暗面偏蓝亮面是暖绿，受阳光的效果。那么在具体的光源下，具体的时间具体的地点，具体的对象和你发生了观察和表现的关系，我们研究的是这一块。这一块属于西方以写实为基础，以现实为研究对象的思想体系当中出现的，已经形成自己的系统，，这个系统方方面面很周全，以至于到现在如何培养西方油画家的方法，都有一个系统，你经过系统训练之后不但能够掌握形也能够掌握色，也能掌握以色做到形，然后以色来说情写意的能力，所以咱们今天就要把条件色需要注意什么问题，都包含些什么问题，怎样掌握方法，根据我的经验跟大家讨论。

这里头最重要的问题是什么？经过人类长期在大自然生存，要生存就要劳动，要劳动就要跟大自然发生各种各样的关系，太阳升起了，都能看见，晚上什么都看不见，无名的恐惧上心来，等等。所以色彩实际上已经变成能够承载人的精神和感情的东西。为什么这么说呢？比如说吧，家里有丧事的时候是白颜色。西方把白颜色当成纯洁，白衣天使，新娘都是白的，这是原因很简单，就是传统不一样。所以对于色彩的认识理解，喜欢用什么色彩和不喜欢用什么色彩都是跟自己生活有关系的，比如说日出，江花红似火，比如说日出东方，一片红。咱们中国人对于红色似乎是情有独钟，红颜色本来是没有情感可言的，作为色来说，它不过是一个色种，红色绿色黄色绿色粉色，但是它承载着人的精神期盼情感的寄托就变成这样，所有我们现在已经接受了前人研究色彩的结果。所以总结到什么程度呢？红颜色有其双重性，红颜色一方面表示流血牺牲恐怖，一方面又表示希望表示健康。生活里的确是这样，孩子生下来了，有血污，孩子非常健康，脸是有血色的，没有血色就变成不健康的了，所以红色有双重性。流血牺牲、刑场上、烈士、被枪杀，它给人很沉重的感觉。白颜色也是双重的，一方面是什么都没有，一方面又是非常纯洁非常美丽无瑕疵的一种美。蓝颜色有人说是代表崇高，这东西怎么说呢？证明了刚才咱们说的颜色承载了人的希望人的期盼，人的精神，所以其实蓝颜色给人冷的感觉，静的感觉，往好了说往积极方面说它非常静匿，往不好说是冷酷，但是所有这些必须跟你所要表达的东西相结合，不结合的话它什么也不是。

我们现在就是这么一个问题。我们的理想就是要画出世界上最美的油画，这是我们艺术事业的高峰，顶峰或者说彼岸，可是怎么能达到彼岸呢？需要船或者桥。也就是以写生色彩为主要表达的油画的彼岸，要到那里去。刚才我讲了咱们要了解怎么样到达彼岸，那就是非要研究客观规律不可，维特根斯坦，我没有过多研究过这个人，但是我对他的一个观点很同意。我拿来跟大家伙交换，他说什么呢？欣赏的必要条件是规律的、系统的、明确的认识。你根本不知道水的规律你能当游泳教练吗？不能，你要告诉他下水怎么下？然后你手脚怎么配合？怎么才能试水性，试了水性以后怎么样去顺着水性去走，去成为游泳运动员？

他说欣赏的必要条件是对规律系统的明确的认识，而这种系统这种规律对艺术品的创作有指导意义，他说的非常对。这就是为什么咱们今天要讲写生色彩的规律。这不但对画画的人是巨大的带有根本性的助力，它也是鉴赏家的助力。我有个朋友说他看了写实色彩学的书以后，他会看画了，他知道哪个画好哪个画不好。我很高兴，觉得至少是做了一点于别人有用的事，所以说来说去咱们还是要重视客观规律，胡锦涛不是老说“科学发展观”吗？科学发展观已经变成咱们整个以它为本的思想，指导思想了。所谓“科学发展观”我理解就是按规律办事，不按规律办事一定会受到惩罚，受到自然的惩罚，受到人民的惩罚，种地你不按照客观规律，该下种你误了农时就不用想收获，这就是规律，这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所以我觉得应该重视这个。也有人说我为什么反复强调，没有原因，也有人说你这个太束缚人了，束缚人的自由束缚人的个性，我觉得你不懂规律才受束缚呢，不懂规律的人受的束缚是最大的。如果开车不靠右你试试，非出车祸不可，最简单的道理，要有秩序，其实整个宇宙的运行，地球的运行都是有规律有秩序的，色彩也一样。比如说两个相邻色或者是两个相对的色彩，相对的色彩是互为对比色，相邻色容易协调，什么样的色跟什么样的色放在一起能够构成一个调，是有次序的，不是什么颜色搁在一块都能成为一个立体的，就跟交响乐一样，不同的乐器一起演奏出来这样的声音，不是那样的声音，像笛子似的可以钻到天上去。四度合唱有厚度，跟独唱不一样，独唱当然有独唱的美，我不是说要否定这个。

所以如果不重视规律，觉得自己就宇宙的主宰，那是要吃亏的，我很自由，我是主观色彩，我主观的创造，主观膨胀，谁都有主观，主观色彩可以非常自由，不在法则里的自由是妄为，胆大妄为，胆大可以有序为，但胆大也可以妄为，这个可以拿事实做证据，我现在不多说了。

我为什么说这么多，我主要是想让大家跟我一样重视写生色彩的规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方法永远比结论重要，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从远古一直到现在，都在寻求怎么生存怎么发展，怎么架桥怎么造船怎么上天怎么入地？是吧？都是一系列对于生活美好的需求而生发出来的种种方法，结论有的时候随着时间地点的正确的会变成错误，是吧？或者当时是全面的，后来又片面了，但是根本法则比如说实事求是永远不会过时。所以咱们要研究方法要研究规律，在研究方法和规律之前我还想说一点，？马克思讲咱们在讨论问题时首先要统一概念，两个概念不一样咱们就是平行线，像铁轨一样永远没有交叉的时候也没法讨论，所以只有大家对概念所包含的意思内涵是一样的时候，我们才能讨论，所以在这之前我想把写生色彩需要咱们达到共识的一些名词，代名词，先做个解释。

因为书里都有，所以我也不多说。在写生色彩里需要解决这么一些问题，一个是属于知识性的比如说光源色。白天这种情况下，太阳的光源对于我们生活里头色彩的影响是最多最大的，从日出到日中到日落，颜色上都有变化，它照射在物体上以后，就有了光源色，光源会对它产生影响。还有是固有色，其实说到底没有固有色，都是光作用下的产物，但为什么还有固有色的观念和看法？就是因为我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白光之下认识，而且人有个特点，他可以排除光的影响去认识，比如说这个人脸发黄，没说他那边有暖光没有，咱们从来不这么说一个人的肤色深和浅，都说这个人偏黄，很好看，他黄里透红，有病了他黄里透绿，有的是肤色很白，这个是为什么？就是我们有记忆的比较，我们在生活里看到这样那样的人，白种人黄种人黑种人棕种人，我们黄种人里头也是千变万化的，肤色非常丰富。这个人脸色比较白，那个人脸色比较黑，那个人红黑，黄黑，排除了光在脸上造成的光影的效果，很多人中国人特别有这种能力。可以不看反光，也不看天光就说你肤色很好，所以咱们要要知道光源色固有色条件色。

条件色就是刚才说的咱们可以看看这张画，当然这个效果是非常不好，“拖拉机手的晚餐”，大家恐怕都看过，“拖拉机手的晚餐”把我们带入了一个非常真实的北方黄昏时刻。我们在写生的时候会发现，黄昏和早晨的太阳的染色力比较强，太阳照射的那一面颜色很暖，等到太阳在当空的时候就发白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有的时候形容什么“这仗打的都白热化了”，热是白的，真有这种事。我今天一路走一路观察，银灰色的北京城，太阳这时是银灰色，就不像黄昏或者是早晨色感那么强，冷暖对比那么明显，这都是光源在起作用，我们在真实的环境中看北方的黄昏，太阳这么斜照，就是柔和染色的色调，非常温暖，非常柔和，有黄昏的色调。这是客观现象，不是我认为的，这是我观察客观现象得出的结果。但是真实的黄昏必须有两个色调也就是说有一个冷的一个暖的，才能把真实的黄昏展现出来，但是冷的这一面面积小，暖的那一面占主导的作用，那么就形成暖的色调，这个就是我想说的，条件色就是在具体的空间，具体的条件值具体的光源之下所显现出来的色彩关系，这个下面我再慢慢讲。

讲了这是光源色固有色条件色，下边我就讲色相色度色性，为什么先要说这个呢？将来往下讨论的时候就知道说的是什么？“色相”就是种类比如说红黄蓝白黑绿紫，是色彩种类的差异。“色度”指明度，比如说深灰浅灰，深蓝浅蓝，深红浅红，深黄浅黄，从明度里推。“色性”指色彩的冷暖，色彩是有冷暖的大家都知道，画了这么多年的画，都知道色彩的冷暖，这也是绘画本身存在的，从生活里提炼出来的。咱们慢慢谈。色相色度色性，色性当然就指的冷暖，色性是从内说的，色度就指明度。

下边谈补色间色复色。“补色”大家知道我也不多说了，比如说红绿互为补色，橘黄和橘青互为补色，红和紫互为补色，确实是这样，是对立的颜色，在色盘上都能显示的。“间色”是指二次色，一次色是色盘上的色就是原色，二次色指两个相似色协调之后叫二次色，多种颜色的混合我们叫“复色”。“色调”刚才咱们谈了，在具体的时间空间，具体的光源下，所感受到的色彩的统一色调感觉，“色调”复杂一点，以后慢慢说。色调也是从音乐里借用过来的，音乐里都有调，C调D调E调，不同的调子。一般的长调比较欢快，短调比较犹豫，这就是长期形成的。像音乐里头“米”“拉”起点都是短调，比较忧郁比较沉静的歌都容易用短调来表示。我不知道大家对于俄罗斯的民间民歌是不是喜欢，我给大伙唱一段行吗？这歌很有意境，对我们理解画的调子有帮助，它给你带入了一个境界里头，给你带到一个非常安静非常深非常静的境界里头去，所以我们就从音乐里借来“调子”，来表现我们的画，所以色调是一个很值得研究而且很能帮助我们把画提高到高层次境界里头的科技，一个非常非常棒的助力。

最后就想说颜色和色彩。有颜色不等于有色彩，颜色就是颜色，比如说红色就是红色，它不形成关系也不形成咱们刚才说的调子的时候，它不是色彩。咱们说一张画色彩好不好，是指的在大的色调关系里好不好，跟主题的关系是不是正确。刚才这首歌要是换成长调，意境就不对了，就没有这么安静这么深邃。所以色彩的含义是另外一个，不是你有没有颜色，因为不懂色彩也可以用颜色，这画是有色但不是色彩，有色是什么意思？你可以用油画颜色来画，但画的是素描关系不是色彩关系。所以咱们谈的色彩是指的写生色彩，是指这个说的。

我们怎么样才能够获得写生色彩？这个需要什么呢？需要正确的观察方法，观察天象有方法，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观察天象，观察水纹也有方法，找矿脉也有方法，没学过都不知道，我们看都是差不多的石头人家一看就是金矿。我们这个也得有方法，怎么观察才能够得到写生色彩？观察方法有两种一种是固有色的观察方法，一种是写生色彩的观察方法，固有色的写生和观察方法不多说了，它是属于装饰色彩的系统。咱们中国很多东西装饰色彩特别高妙，像宋词，像出土的王妃衣服用具颜色之美，也就是说一块色彩的珍贵不是一次色二次色能够获得的，它是复色获得，要把所有的火气都杀去以后才能获得最沉稳最美又有份量的珍贵色，一个好的画除了色调以外看局部个色彩，也是美的。

要获得写生色彩，就要解决一个问题，就是要把这些因素都放回光源色固有色环境色，都放进去才能获得条件色，咱们再具体的分析一下，在这种情况下描写对象描写一个人，在阳光下或者在灯光下或者是在室内光下，那它的亮面就是这个因素的组合，一个是光源色，当然一般来讲画室里头光源色比较稳定。所以它多少带有天光的色彩，所以室内画的时候高光偏冷一点。光源色的色彩和你所描写对象的固有色彩，和它所存在的环境对它的作用的色彩综合，光源色强的时候所呈现出来的色就以光源色为主，但还不全是光源色，因为它作用在对象上面，就有对象的颜色在里头，所以是这两个色的混合。如果光源色弱，白光，那么它反映的东西就是固有色的作用强，它的暗面就是固有色加暗，再加上反光色，是暗面的颜色。暗面颜色的冷暖取决于光源色的冷暖跟固有色的作用的结果。暗面的色彩跟环境色也有关系，如果环境比较冷，那么暗面可能是冷色加暗。暗面就是环境色和固有色的混合，还有加暗，在书上写的是“加黑”不是说加黑颜色，加黑是指明度，不是指黑颜色说。中间色是非常丰富的，中间色往往更多的表现出来的是固有色，它既不是受光源色的影响，又不是受反光的影响，所以它就呈现出来固有色的基本特点。

高光部分怎么形成的？光源照在物体上，入射角和出射角，就是高光。高光是不是反映光的颜色，大体上是，但也不完全，还要看肤色，肤色如果是偏红或者黄，高光也有一定的颜色，如果你这个处理的不好，高光就不会画入皮肤，就不会变成皮肤，因为无论是用什么色彩目的都是要使它变成对象。所以你不考虑这个因素就不行，而且你必须在比较当中发现它微小的差别，这样你就能把高光的颜色表现的恰如其分，特别美，跟周边形成关系。高光还有一个特点，高光到暗部的颜色是截然的，突然间跳过来，绒的毛的就没有高光，所以它跟质感关系非常密切，你要画金属就非常清楚，一下，很窄的一个小灰面，然后就是黑的，它就是金属了，高光有这么几个特点。

咱们再往下讲交接线，任何物体受光之后都有受光面，背光面，反光面，而且它的受光部分和反光部分形成了明暗交接线，明暗交接线是最重的地方，在物体上最重的地方，原因在于光源色，光源照不到，它没有受光亮，太小，不是受光的那一面，所以它受光亮只是少了，很小，然后反光也受不到。所以反光亮也很小，因此形成了一个最重的在物体上的色带，这个色带是最丰富的，因为这里既有固有色又有光源色，但是很微弱，所以这是很练人的眼睛的。

所以反光，投影主要是环境条件决定的，它是偏冷的偏暖的偏黄的偏绿的，还是偏蓝的，根据对象所在的环境决定。投影要看投在什么样的平面上，凹面上或者什么样形体的面上，这是从形来说，投影形成变化。从色来说，根据物体本身固有色的特点，加深加重，如果在外光下还受偏风的影响。总而言之，受光面背光面明暗交接线反光面投影，它的色彩都有固有色的因素，有光源色的因素，也有反光的因素，这里头比例有量大有量小，色块是否恰如其分的被表现出来，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可以把它叫规律。就是这么显现出来，然后由前人总结出来，弄成一二三四五，咱们脑子里有条理才能够清楚。除了这个以外，色彩还有可以叫做规律也可以叫做特点的强弱变化的规律。色彩相同的三面红旗，或者三面绿旗摆在不同的空间里它，产生变化，距离越远色彩的鲜度越衰竭，这是客观的，但为什么要把它当成一个规律来总结？把强弱变化变成规律来总结呢？一是我们可以拿来用，让画面的空间感和虚实关系，能够得到主动的掌控，所以要了解这个规律。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就是色彩本身有暖有冷，暖颜色先进入你的视线，暖颜色往前走，冷颜色往后走，这也是客观的规律，认识以后也可以作为工具拿来给自己经营画面的时候用，暖色靠前冷色靠后，鲜颜色，一次色最容易跳出来，复色最踏实。知道这些以后都可以用，掌握这些东西以后就可以用，让画醒了，有精神了。

这是属于色彩的特性呈现，还有是反差大的靠前，反差小的靠后，最亮的最暗的在主体上就能够很好的主体跳出来。咱们看看，反差小的必然后退，这个也要作为规律提出来，也是让你主动的运用，知道一张画这么多人怎么组织画面。

再往下，画家在处理画面的时候能够把位置摆的很好，他让你先看什么你就先看什么，他让你后看什么你就后看什么，他让你有所忽略那必定是有所忽略，就是调动自己的画面，所谓的经营位置，我是这么理解的，你能经营自己的画，大的空间经营出来，而且有序的让观众来欣赏你的东西。所以要再说一遍，色彩强弱变化的规律，越鲜的越靠前，一次色靠前，相反靠后，对比强的靠前，对比弱的靠后，咱们知道这些东西以后就进入到具体的解决。

获得条件色的方法是什么呢？这种观察方法跟一般人观察方法不一样，非画家观察对象是个别的孤立的观察，没有调子，可是画画的人经过训练的眼睛是要看整体。从学画那天开始老师就讲不要局部要整体，天天纠正整体跟局部的矛盾。咱们要获得写生色彩的种无限的丰富性，和强大的感染作用，必须建立起来观察写生色彩的办法。，整体看什么是整体？说来说去整体就是关系，是一个正确的关系，比如说素描的整体，指的是形和形之间在透视当中的关系是否正确。形的整体观察的能力也要练才练的成，有时候评价这画的非常结实？就是看是不是在透视里各按其位，透视形之间的关系，这是整体。

色的整体又分成两个，一个是单色整体一个是色彩整体。单色整体指黑白灰，是色彩范畴的问题，一般容易有个误解一说黑白灰是素描关系不，这不是素描，素描是形的问题，素描解决的是形的问题。调子有两种一种是单色色调一种是色彩色调。我们平常用单色来练习，用色调来造型，所以一定要看哪最黑要是到处都发黑那就脏了，所以观念上咱们都弄清楚以后，将来研究自己的画的时候，研究他人画的时候就能有标准有依据，能够更好的使自己的画面轻爽正确，生动，美，好看。

我刚才说的是形的整体观察的问题，形跟色是两个系统，以色彩塑造形，色彩依附于形，没有了形色彩就没有依附的地方也没法存在。我们观察生活的时候形跟色是一起来的，没有分离开，只有画的时候能够分离，比如说像白描可以拿线把形塑造出来，颜色也没有，光也没有，调子也没有，什么都没有，都用线就能做到，所以形是一个系统，色是一个系统。色彩的系统跟黑白灰关系也是非常密切的，咱们慢慢说。

我们在画画的时候碰到过这样一个问题，怎么老找不出了颜色，到底这个颜色是什么颜色怎么调出来的？怎么一会儿看它发蓝一会儿看它发紫呀？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应该怎么下笔，应该怎么调色，怎么用色？关键是没有总体把握，色彩的整体就是色调，色调又依据你的比较你的积累，你的记忆力比较和现场比较。比如说咱们为什么要摆作业，摆作业有两种一种是摆它的素描效果，没有色调，深浅都有但没有调子。再有一种一定要摆出色调来，摆出色调的目的在哪？因为在现实生活里头色调是比较乱的，不容易被发现，只有在早上晚上容易发现色调，中午的时候就很难，但是当你掌握规律以后就不怕了，怎么样你都能概括出来。

要掌握规律首先就有一点要把对象分成三个层次，在明度上分成三个层次就是平常说的黑白灰。客观世界里明度层次太丰富了，我们的颜料是从黑到白就这么多，要用有限的明度表现这种没法穷尽的层次怎么办呢？没有概括办不到，只能在感觉上画出阳光，直接说有一个什么颜色能够阳光，那根本不可能，办不到。

为什么要分成三到五个层次呢？这也是一个艺术方法，学艺术的人要学这个概括方法，如果不概括就不能够把这么亮的阳光表达出来也不能表达月光也不能表达灯光，你觉得这是无限的那你就追求，最后变成什么也没有了，所以必须要概括。任何对象要是用黑白灰概括方法你很快就能把大的关系掌握，先画重颜色，可以非常迅速的把对象的色彩把握下来，这就是第一步掌握黑白灰的关系，三层到五层，再多了就没层了，就这么回事。所以必须得有大的区分，舍小取大，舍大取小就是零就是无，这一点也是我自己的经验，是我画画这么多年的经验，是很重要的方法，也是修养。你看齐白石的葫芦黑色的叶子，黄色的葫芦，底子是白，黑白灰，白变成了空间，白不是无，是有，黑的叶子，葫芦是灰色块，背景是亮色块。也就是说在这一点上是通的，艺术概括方法是一样的，可以把对象保持这么漂亮，这么好看这么整体。

所以这里头有一个什么问题呢？色彩不是找出来的是比出来的，是在关系当中被发现的，什么关系，刚才说了黑白灰的关系，还有就是在调子当中你出调了，画面就被破坏了。这个也是音乐当中来的，比如演奏之前，从乐池里传达出来的嗒嗒嗒，找调子。大家在同一个调子里演奏，变化是系统里的变化，不能出系统，一旦出了系统既听不得也看不得，所以这也是从音乐里借过来的调子里的变化，变化中的变化，符合美的规律的多样统一，必须得多样它才能耐看，它必须统一才能能整体。所以刚才讲的色彩是在关系中被发现的而不是主观上出来的，不是。要找的话就掉入到具体里头，就像刚才我说的，一会儿看它绿，你一会儿看它红，一会儿看它蓝，它就是一个不稳定。但是在关系里永远是稳定的，在关系里看，黑白灰是什么调子决定这张画的调子，比如说你用的冷灰，冷黑，冷的亮，那它就是冷调子，如果是暖灰，暖黑那它就是暖调子。

再往下说，“比较”是唯一获得色彩变化的法宝。这个女孩站在这你看有深灰色块，确定了，比裙子稍微浅一点暖一点，这两块一比你看冷暖区分了，深浅也区分了。小幅度的变化，或者深一点或者浅一点，都属于灰色块，所以在明度上不用比。是什么上比？冷暖。她袖口偏绿是哪来的呢？后面黄灰色的背景，一比她的袖子就绿了，这个亮色块就偏绿了，但又不是非常冷，在这个光线之下是暖的。从我这个角度看，她的左手袖口要暖于右手的袖口，总而言之颜色有变化不一样，只要在比较当中你就能发现细小的变化。她这衣服统一是灰色块，暗面跟深灰色块也相近，这里说了另外一个问题，把光在物体上造成的深浅的效果转化成黑白灰去看，你不要说这是背光这是受光，不要那么看，要看成是暗色块，你看她衣服的黑色块跟她的裤子深灰色块比较，差别有了吧？它还有固有色的特点吧，还有环境色的特点吧？这样的话，掌握条件色的生动性一点都不难，只要方法正确。复色也是，你看从她的脸到她的脖子到胸都有冷暖变化，在她这个系列里你来比较色彩的变化就能看得非常清楚。那底下就好了，就坚决果断的往里加一点绿色，基本调子出来以后加一点绿，画到脖子下面，投影的明暗交界那地方，两个形之间交界的地方，要敢用颜色，敢用冷色敢用暖色，敢用你所发现的非常漂亮的颜色。然后在画面上去组织正确的调子。

我觉得辨别色彩的潜能每一个人都是非常强的，关键是没找到好的出口，如果找到观察方法和比较方法以后，你内心对美的感觉就会非常非常的敏锐，然后就变成你的画，所以整体观察方法非常重要，首先是黑白灰，然后定调子。确定了以后就可以画出非常有色彩的画，这是第一方面。

写生色彩还要要求有审美，有绘画感，就是颜色在空气当中是有生命的感觉，因为写生色彩是有生命的感觉，所以基本上没有边线，西方有的人讲油画是一个没有边线的画种，这个有点绝对化，为什么没有边线？它是互相穿插，边线跟背景要发生关系，总是跟各方发生关系，总有闪动效果，这是第一个意思。第二个意思是什么呢？颜色是活的，是这些颜色放在一起组成这个格调了，所以颜色也是活的，有气，有气就有命，就是活的。写生色彩里头不是有点彩派吗？走到死胡同里了就成点彩派了，它的理论根据是什么？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平面，如果你放大了看全都是受两光，一个是主要光源一个是反射光源，一边冷一边暖，对不对。但要真正画也太累，不好看。因为综合出来一个统一的色彩现象，这样它分解开来的话，退到相当距离以后，空间把距离把色彩融合，也能看，也挺好看，作为理解可以，如果作为画我就觉得太教条了，也不容易被观众接受。所以绘画性是油画里头很重要审美要求。

下边我就想说怎么比、谁跟谁来比？怎么比就是比较的方法，比明度，也就是说黑的跟黑的比，灰的跟灰的比，亮的跟亮的比。冷暖的变化靠什么？靠同等的明度来比，刚才咱们说了，袖口同等明度都是属于亮色块里的，跟亮色块一比偏绿，是暖绿不是冷绿，然后呢背景篇黄，这样我们就把彼时彼刻的色彩关系把握正确了，就能有色彩的表现对象。同等的明度比冷暖，如果冷暖相近，靠色相来区分，刚才袖口跟背景冷暖差不多，明度差不多的怎么办？靠色相来分，所以这样我们就可以把比较的方法掌握好，比较也是方法，是观察方法里重要的组成部分，是经常要用的，同等明度比冷暖总而言之得有真的东西，那是最有说服力的。

所以说比较是唯一能使你获得色彩丰富性的法宝，黑的跟黑的比，灰的跟灰的比，亮的跟亮的比，如果冷暖相同咱们用色相来分，如果色相相同从冷暖上来分，咱们天天说关系关系，就指这么说，黑白灰也是关系，冷暖也是关系，彼时彼刻的关系，你要能够把色彩的美，色彩的关系把握下来。以后整体的观察和基本方法就是这些，再多也没了，这些就解决问题了。

下边讲运用的问题，讲意境的问题，讲色彩构图的问题。我赞成按照写生色彩的规律去写生，我觉得学画很幸福，现在很多年轻人非常聪明，胆子也大敢于实践，如果下了决心要把写生色彩掌握到手，那咱们在写生的时候就要老实一点，诚恳一点，认真一点，合法则的去训练。

我为什么要谈构图？其实构图不用说了非常清楚，创作的时候构图都是第一跳出来的问题，第一你必须把对象放在自己规定的画布里。但是要经营位置，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把位置定完了以后就是构图了，这不是，还有色呢，色必须得设立进去。画油画的人，构图是色构图，是色块组合，形式感，造成了构图感。不是为了形式感而形式感，是跟构思力统一起来的需要，构思的需要，表现的需要，这样的话就可以避免为形式而形式，为形式感而形式感，形式感要恰如其分的使所要表达的主题鲜明的突显出来。所以构图实际上是体现自己构思的第一个步骤，有了想法构思，那就要实现意图，第一步就是构图，构图是立意的初步体现，这就体现在怎么安排人物，怎么安排近物，中心在什么地方？这些色块的布局是怎样？怎样构成画面的形式感，形式感的语言在哪？能不能把这张画的主题思想体现出来。

我觉得色彩构图要提到足够的重视。有人说画家不能太理智，太理智的人当不了画家也画不好画，这是不对的，画家有很强的理智控制自己，让自己认识到自己画的画的社会意义和艺术意义。我觉得最丰富和最高的感情是理性的感情。

所以无论画单个人还是群像的构图时候，都用黑白灰的办法来画，都得知道最后的效果是什么，这是从色构图过度到成品的必须要思考经营的阶段和方法。

在构图问题上我想先就讲这么多，我个人体会是极端重要的，如果没有这个，这幅画面都是散在桌上的珍珠，没有穿起来的那条线，所以不是项链，就是未加工成为项链的原料，原料感太多了画就不好看了。

我讲的构图，色彩构图，色块构图的形式感。有了构图以后，会把整个画面都融合起来，如果再强调色调，画面进一步拉起来，就是有生命，有感觉，有感情，有情绪的整体、

咱们油画院，写实是信仰，也是手法，也是道路。色也是写实，形也是写实，把形色统一起来。形跟色结合起来非常动人，有冷光，有具体的色，这种真实也是很动人的，这种真实是一种另外的美，色彩的交响乐的美。

关于色调的问题，，有点难，的确是有点难。比如说黄昏，黄昏的时候色调比较清楚，多观察。你在写生的时候去观察他们的差异，我观察的结果是早晨偏冷一点，晚上偏暖一点，早上跟晚上不完全一样。冬天的的早晨更明显，冬天早晨的阳光是玫瑰，夏天早晨的阳光是橘黄，晚上更橘黄。在调子里，一个是有意识的训练，观察色调的区分，然后自己画的时候确定自己的色调，在有具体对象写生的时候，会提供给你很多因素，给你很多启示。

色调我觉得有几种，一种是亮色调，一种是灰色调，两种暗色调，这是从明度上分的，不是靠有没有光定的，而是靠色块本身的色度定的，也就是说灰色块面积大，就成为暗色调，亮色块的面积大，就成了亮色调，灰的为主黑的和白的都是小块，那它就是灰色调。按明度分可以分成这样几个大层次，按照黑白灰这种大的层次来分，亮调灰调暗调。按照色系还可以分成冷调暖调，按照色相来分还可以分成偏黄的冷调或者亮偏蓝的冷调，还能分成这么多，所以色调也是很丰富的。

怎么确定调子。刚才也提出这个问题来，在创作的时候那就可以根据立意来定，我觉得立意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如果没有立意的话就没了魂，就像乐队没有总指挥。

比如郭沫若，峨嵋秀，倾城天下悠，他把总体的特点概括出来，有了天地就有了意，挺好。有的人说立意以后个性会受到束缚。这么说的话我觉得不是，人之所以为人就是有辨是非的能力，无侧隐之心非人也，无为首之心者非人也，无是非之心者非人也。你要没有是非之心，为首之心，侧隐之心，你就不是人。画画研究美，研究真，研究善，真善美打动了我们我们就画画，画家非画不可，是这样一种关系。

不可笔到意不到，就是说艺术的完整感和现实的完整感的区分你意已经到了，人都领会了，笔不到也明白了，这是艺术家的本事，艺术家的修养，所以立意说来说去就说重要性，灵魂地位，不是被个人意志所左右的了的，你不立意也行，结果不会好而已。

画画没有立意就是没有意就没有深情，画什么就是什么，画板凳就是板凳，没有任何灵魂的东西在里头，它没承担精神上的东西，所以就没意思，很苍白。

无意则无生气，所以咱们下边就讲到意境的问题。意境之所以重要也就在这了，看画看像不像，就是没有艺术的锻炼和修养，没有受过艺术教育，不明白艺术规则和秩序。人认识客观事物都是先从形开始，情跟景必须交融才成为艺术形象，就是意境。意境是一个艺术形象，既有主观的感受又有客观，客观的美通过自己感情的过滤，通过感受画出有感受的美，有感情的美，成为意境。

你在现实当中有感受，想画画，怎么转换成画呢？你就要留意被什么打动？要画一张什么样的画？就要有立意，有了立意以后要把它画出来变成形象以后，才能够进一步完成这张创作。所以意境就是考验一个人究竟是动了情没有，动情有多深。在画中看出动情的话就能打动别人。

现在说意境，我感觉意境体现在形体和色调统一上，你可以画的很逼真，如果画没有意境，那就是空的东西。我欣赏不了那种一根毛都画出来，我很钦佩他的能力，但是我很可惜他的才干，为什么呢？他的才干注重在这种地方，没注重精神世界，人是有精神生活的要求，不光是物质生活的要求。所以我非常反感把人往本能上去领，吹捧本能的理论。本能东西就是这个问题上我们可以有非常明确肯定的立场，这是不好的理论，艺术是人的行为是人的一种高级的美的行为，我很清楚我是人，我有精神生活。

另外我觉得你是舵手，能把握自己的艺术道路，也能把握自己的最终结果，这就靠你对规律的认识，靠法则的认识。如果在艺术上保持这种东西那我们就可以达到彼岸。我还要再说一点不能老在玩技巧，把技巧当成彼岸，这会把你的聪明才智压住。应该有自信，所以我们在画法上的具体方法自己可以创造，这不是规律，这是经验，经验说完以后可参考可以不用，用你自己实践的经验，形成独特的形象，独特的美。

无论你技巧有多高，技术有多么熟练，如果不用来表达心里头对美的感动，对真的崇拜，对对善的向往，它就用处不大了，只能自娱，没有投入到大的自然环境里头去来起作用。一个人有用没用，跟他所做出的事情对这个社会好还是不好是成正比例的，现在都谈实现自己的价值，那你就得为人民服务，为人民服务就是互相成就，所以如果在这些问题上有合乎实际的认识，那活的就很明白，也很自在，活的又丰富又平静。修养高，画的就好，这是规律。修养不够就不画好，无论是文化修养还是技巧修养还是对艺术创作的认识和界定都算在内。

我觉得色调最能够看出一个人的人品，色调立意意境。色彩的丰富性在色调里头，既有一又有多样，必须这样才能够经得住细看又经得住总体看。也就是说一个色块在具体的空间里，从上到下从左到右都有变化，你一旦用一个颜色一抹就没有立体空间感了，而且它本身的色彩实感也不强，变成新的东西，没有厚度没有重量，怎么办呢？我就说一个经验，怎么让色块既有重量感又有实感又有空间感，你定了调子之后什么颜色都可以往里放，这些颜色混在一块之后是这个调子就没错，如果搁一块乱七八糟那就错了，所以自由不自由调子管着你，调子里头什么都可以画，明暗跟着它走，最后形状做完了，暖的白的色块它就是对的，这是一个。再一个就是这个人画出来都比对象要冷一层，那个人画的又暖一层，没关系，都对。比如说苏里科夫和列宾，大家都比较熟的两个俄罗斯画家，苏里科夫的色彩系统是冷的，他的画调子都偏冷。列宾的色彩系统是暖的，我喜欢苏立克夫，可我的感觉是暖的。我稍微画暖一点，他稍微画冷一点，大关系没错，大调子没错，因为暖调子里又可以分出相对的冷点的暖调子，只要还让人看着是暖调子就是对的。我说清楚了没有，有点乱，就是说它有自由度，不是说你非得如何如何，不是，是在关系里把握你的感觉。

意境因为“意”是属人的，“境”是客观的，所以“立意”很多中国的画论都说人品，画品即人品人品即画品，或者说立意能够体现出来你这个人的层次。因为你见了客观事物，经过自己的意识消化之后，你的意图，你的立意，你是什么样，“意”就是什么样。

咱们有辨是非的能力，有是非之心，能明辨是非。所以我们有修养，懂真善美，我感觉人心就是向善，人心就是渴望美的，写生色彩就是有生命力的，你的画就是有生命力的。

最后我想谈朝戈老师，我认为他不是个人主义者，他是集体主义者，而且他对于艺术事业有一种非常深沉的关怀，非常动情的关怀，他的发言我给大家念几段好吗？因为他跟咱们关系太密切了，也是美术事业的事。为什么今天要再说一次，因为我想大家也会有所触动，我想通过我的理解，和我的认识，跟大家一起重温一遍他这一段话，目的很清楚，就是让我们变成胸怀博大的人。当然还有其他的因素以后有机会再讨论刻画人的内心世界，刻画性格。俄罗斯艺术里头有很多可以学习的东西，好我现在翻过来说，造型性格，品格的重要性，修养高低的重要性，修养丰富的重要性，所以课题组也研究色彩与感情，色彩谈不上感情，感情是人所具有的，把属人的和要研究的对象联系起来看。朝戈说，我们把文化或者艺术的成长当成浩瀚的长期的自豪的民族港还是当成个人才华的短期展现？我觉得他想的很远，他不是想一代人他是想到很长的多少代人下去，俄罗斯的艺术从像意大利，法国学习以后经过了300年民族化变成了俄罗斯的，这是经过几辈子长期努力才能实现的。所以他提出来这个问题，这样一种努力和奋斗，虽然我们这一辈子可能达不到但是我是向着这个目标的，每一个行动都是为了这个目标而往前走的，那是什么效果？我这么体会的，他认为这是很大的价值选择。

你投身于大事业的发展还是你只关心自己的名望自己的利，下头朝戈还说，我们面临的不是一个有才华的艺术家怎样发展的问题，面临的是整体的文化能不能深入，能不能更好的和这块土地结合，所谓的诗性是什么？我理解就是理性，博大文化，高尚的道德，文明的高度，这些东西能够结合起来。

所以朝戈说这种结合是很深的，很深度的结合，我非常同意。他希望中国能够在艺术方面有一个完整的系统的吸收，为什么这么说呢？他觉得俄罗斯的艺术之所以这样好，这样动人，就是俄罗斯民族的酸甜苦辣都在里头，所以他认为看画不是看画是看人。我认为他这种欣赏水平相当的高，不是看一批油画而是看了这批油画的人所反应出来这块土地上的人性，这块土地的喜怒哀乐，这块土地的整体积累，他说希望我们作为一个系统完整的把它吸收过来，然后跟这块土地跟中华民族的土地结合起来，结合起来以后就会有一个非常好的结果。

我是非常同意他的看法，他比我讲的要简练，他说看画是看那片土地的人性。我觉得他真是彻底现实主义的观点。有些画看不见人，有些画看得见人但看不见人性看不懂看不见这片大地是属谁的。

他说的其实比我说的要好。他说他在（俄罗斯）展览上看到看到了民族的痛苦，欢乐，诗兴，艰难，道德，这一切都从绘画作品中展现出来，不是说你看到了油画而是你看到了这片土地的人性和知识分子的挣扎民族的纯朴。我觉得就是那个国家的油画达到了艺术审美价值很高极高的至真至善至美的高度。

最后我想这是别人的看法但是我也接受，我坚决这么看我也坚决这么试，我来结束今天的不能叫讲话，叫体会和观点。

他说民族要有传统。我们不是没有传统的民族。但是传统是有可能断的，比如说文化大革命当中就断了。他说传统是我们有别于他人的特殊禀性，构成了我们的文化记忆，在大的传统里的自己的文化，使我们成为我们而不是旁人，保护传统就是保护未来，我非常同意他的看法，如果传统断了以后那什么东西来了呢？不能是空的呀。是传统使我们获得有别于他人的特殊禀性，构成了我们的文化记忆使我们成为我们自己而不是别人，他说的非常的对。刚才我也说到这点，保护传统就是保护未来。为什么日本侵略以后让我们学日文呢，就是从文字上先给你断了，不是没有人要掐断传统，如果断了传统的话那就断了我们的未来，我们保护传统就是保护未来，保护我们作为自己而不是作为别人的未来，要不然真的就成了别人了。

我说的好多是自己的感慨，抱歉了，就这样吧。谢谢大家，谢谢。

朱春林：非常感谢赵老师带来如此激情精彩的讲课，我觉得不是简单的讲绘画，而是谈人生，赵老从敬畏之心，对传统文化的敬畏，赵老师强调传统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宝库，我们每个人都可以从传统当中汲取我们所需要的知识，又谈到很多绘画的基本的规律性的认识，让大家体验到绘画应该怎么样遵循规律，进一步地渗透人。从赵老师的谈话当中我们也能感受到老一代艺术家对生活对艺术对人生的热爱，激情。都是老一代艺术家的肺腑之言，我相信大家今天下午都有收获，最终绘画是赵老师所说的，要指向彼岸的世界，我们实际上还是要通过作品将对美的体验对美的感悟通过绘画表达出来，这也是我们绘画上所追寻的最高境界。我们特别感谢，再次用热烈的掌声感谢赵老师。祝赵先生身体健康，有更多的机会再请教赵先生，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