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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八十二回 王熙凤病求千翼方 林黛玉闷作十独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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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节  第八十二回 王熙凤病求千翼方 林黛玉闷作十独吟

    诗云:

    颦卿意长客思深,十首高洁表予心。

    露重风响宦门微,可怜泪垂冬复春。

    话说宝玉正在惋惜香菱,忽见丫头小鹊进来传信说老爷找他。宝玉听罢对他道:“好了,你回去罢,我已经知道了。”小鹊走了。宝玉知道父亲找他又系进家塾之事,虽有一万个不情愿,但已在前头说过大话,说从此肯安心读书,怎能推三阻四,只得慢慢踱到贾政书房听候指示。果然王夫人正和贾政在谈及此事,见宝玉进来便叫他坐下慢慢听着。贾政道:“叫了你半日,这会才垂头丧气蹭来,还不肃神静心坐好了。成日家书也不念,经也不学,只和丫头们厮闹。不肖的孽障,实不指望你功名双收光耀门楣,叫你靠八股文章混口饭吃都难,到时毁掉一生前程你才不笑了。"宝玉只低头望着足跟。王夫人道:“明儿还到学堂里上学去。你那林妹妹也糊涂的很,只陪着你顽,略有老嬷嬷劝你一句,他就一边打岔说别理那老货,那里象个书香门第出来的千金小姐。我会找他说的,眼下仍须上学要紧。” 贾政道:“甭提上学了,想起往年的事就拶心,什么茗烟助着主子闹学堂,薛家孩子争风吃醋,乌七八糟的,成什么体统!如今还在怡红院待着好好读书,到学堂再遇见那些不长进的孩子还不是被教坏?每日派两个丫头过去陪侍监督,比在学堂装样子混日子强!”宝玉只低首唯唯诺诺应着。贾政道:“回去念书罢,我和你母亲还要商议些事,再敢乱跑乱逛,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宝玉应了一声慌忙的出去了,只听贾政后面嚷:“跑什么,敢是早想溜了,刚才的话都没听进去?” 王夫人忙阻道:“罢了,先不说这了,还是说说宝玉的婚事要紧。如今这孩子也大了,又不安心读书,也得有个管的住他的才好。宝玉答应要静心读书,丫鬟也都已放出,宝玉虽听黛玉这孩子的,只是黛玉这孩子又不引他入正道,还得劝着点。既是家里上上下下都认定他俩是一对儿,老太太又疼他两个,不如过了这个月就把喜事办了罢。”贾政道:“别急,我可不这么看。黛玉模样虽好,可性格却不招人喜欢,小性多疑,又是个病秧子,我早看中了一个人,比黛玉强过几倍。”王夫人便问是谁。贾政道:“妙玉模样儿人品不比黛玉强?想当年祖上带兵建功立业,他祖父同咱们是生死相随的同僚,老太太同他祖母亦是知交。那一年老太太做个怪梦,梦见蜻蜓满宅飞动,醒来大病一场,请来个六安道士占梦,那道士也只胡言乱语一番。幸好他祖母来了,讲明这个梦所主何事,才让老太太心里塌实了。谁知他祖父母、父母俱亡故了,两家也多年未有往来,既然他住在咱这里,又和咱是世交,又是官宦人家的孩子,只怕咱宝玉还配不上人家呢。” 王夫人道:“我也觉的那孩子不错,可是又怕人家挑拣不同意。罢了,日后再说罢。”贾政点点头:“也好,如今宝玉念书是头件大事,亲事日后再提罢。”王夫人因要去看黛玉,起身离了书房往潇湘馆来。

    贾政有些乏了,歪着闭目养神。因想起妙玉终日在栊翠庵闭门不出,当初与他祖上有些瓜葛,他父亲在宫中做官多年,已告老还乡病故数载,论门第确也登对,且他家尚有些家业,虽说一时带发修行,也不过是养性修身罢了,终朝还是要出阁的。自己虽有心联姻,只是不好亲去与他提亲。正在犹疑,忽然想起当初他是林之孝家的领到家里的,不如叫他去跟妙玉一说,便命李贵把林之孝家的叫来。李贵应了一声儿去了。不大工夫,只见林之孝家的进来请他的示下,贾政便要他去妙玉处看看,同他聊些家常。林之孝家的道:“老爷有所不知,妙玉为人古里古怪,性情孤僻,我若是去了,只怕是话不投机,他倒恼了撵起人来,岂不尴尬?我曾见过四小姐到他那里去过,一块儿谈禅下棋,何不叫四小姐过去同他聊聊?”贾政道:“这样也好,你去把四丫头叫来。”林之孝家的便出去了。略等了一会子,惜春便一言不发过来了。贾政便叫他把妙玉请到蓼风轩下棋,惜春不解,又不敢不从,只得遵命去了。贾政打了会子盹,便起身往蓼风轩来。刚至窗下,只见静悄悄一无人声。只听屋里微微一响,啪的一声,一个人道:“你那里头都是死子儿,我怕什么?"又听见惜春道:“且别说满话,试试看。”贾政轻轻的掀帘进去,撵须笑着进来,把妙玉倒唬了一跳,忙站了起来。贾政点手道:”你们下,别管我,我是闷了闲着出来走走的。”妙玉脸上泛红,笑道:“世伯临此,贫尼见礼了。”贾政笑道:“不必拘礼,我也看看你们下棋解闷。”因低头望着棋坪半日道:“你这里把边子一接,搭转一吃,把他的一个角儿都打起来,倒是妙招。”说着便在惜春旁边坐下了。贾政同妙玉叙谈起往年两家的交情,妙玉不好推身就走,也笑着同他聊了一会子才站起来道:“贫尼来得久了,得回庵里去了,还请世伯见谅。”贾政也不便多言,命惜春送他回去。妙玉笑着推辞,惜春知妙玉为人,也不深留,送出门口。妙玉满腹疑猜,不知其然,纳闷着回庵里去了。贾政、惜春也各自散了。

    且说宝玉离了书房往怡红院来,一时走到沁芳亭,只见石隙清流,花树依然,桥上白石栏杆寂寞无人,少了娇慵小鬟,不见了往日热闹气象,迎春、司棋等人亦不知身处何境,心里顿觉萧疏,连叹了几声,落下清泪。忽见翠缕和两个小丫头抱着包袱,后面跟着两个老嬷嬷,簇拥着湘云走来,心中大为不解。湘云远远的向他打招呼道:“二哥哥从那里来,敢情是要送我回去不成?”宝玉笑道:“没了宝姐姐陪你,才住了几日就烦了,闹着要回去了。”湘云道:“才不是呢。”欲再说时,却不觉红了脸低头不语。翠缕笑道:“宝二爷还不知道么,姑娘这番回去怕是许久不能来了。卫家已准备妥了,就等姑娘回去拜堂了。”宝玉猛然想起湘云已说给卫太尉的儿子了,此次回去就是准备过门了。因又想,不知卫家怎样,若又象孙绍祖那样欺男霸女,湘云岂不又是一个迎春?想到从此又少了一个女孩,不免生出感伤,差点掉下泪来。更兼湘云不比别个,是与黛钗一样的第一等亲伴,越发难受起来,竟发起怔来。湘云见状会意,笑了笑道:“二哥哥回去罢,闲了再去我那里作客。”宝玉愣着答应了。湘云又道:“既然今儿走了,也奉劝你一句,再不可流荡贪顽了,还是求取功名要紧,来日同宝姐姐成了婚,再不好好读书,可没有好果子吃了。”宝玉沉下脸来道:“胡说什么,什么宝姐姐,贝姐姐,我不认识。”原来湘云只是戏说逗他,见他尴尬,反而笑了起来。又说了一会子疏密的话就同宝玉告辞。宝玉目送他们走远了才又往前走来,心里却似蓬草乱转。回到怡红院,只见麝月坐着做针线,也不脱靴,只往床上一倒,眼泪早滑了下来,打湿枕畔。麝月起身道:“才刚薛大爷来过,要你去宁府里习练弓箭。”宝玉道:“叫他找兰哥去罢,巴巴的只管乱射,终究是借口,不过哄着轮流作饭局,卖弄谁家的厨役好罢了,晚间再抹抹骨牌,赌个酒东,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老爷知道了不骂死才怪呢。那薛大爷天天被媳妇挟制着,可怜香菱竟被他夫妇俩揉捏死了。从此他再来找我,一概说我不在。从此要远离这样的人才好,不过是些虚情假意的朋友。” 麝月听他一篇话,似与以往大有不同,也觉诧异,笑道:“二爷几时学的这么好,倒也纳罕,老爷知道了定是高兴的不得了。”宝玉道:“又有你说嘴的了。”麝月笑着到套间去了。宝玉犹在发愣,忽见小鹊、小吉祥进来,唬了一跳,忙拿出桌上一本书就念念有词。麝月出来和小鹊、小吉祥笑着致意,道:”宝二爷早读了好一会子了,比以往用功多了。”小鹊、小吉祥笑道:“宝二爷忙罢,我们回去给老爷讲讲。”麝月自送他二人出门。宝玉见二人去远了,仍将书往桌上一掷,往床上躺着去了。麝月进来,宝玉道:“若他们再来,你提前递个暗号,桌上时时放着本书备用。”麝月笑道:“二爷这番做样子从此可累的慌了,我们做下人的也陪着担惊受怕。”宝玉道:“叫你来教我。”麝月笑着回里间做针线。

    且说贾政同贾赦谈及家事,贾政道:“宝玉近来越发比头几年散荡了,不肯念书。如今可更好了,天天在园子里同姊妹们顽顽笑笑,同那些丫头们混闹,把自己的正经事总丢在脑后,就是做得几句诗词,也不见得如何。比如应试选举,到底以文章为主。他在这上头倒没有一点儿本领。我嘱咐他自今日起,再不许吟诗做对的了,单习学八股文章。限他一年,若再毫无长进,他也不用念书了,我也不愿有他这样的儿子了。”贾赦笑道:“我看宝玉相貌还好,做诗也颇有灵性,只是一个人在家里念书,怎么静的下来?还是到学堂里读书,有众人陪着,也不浮躁。“贾政道:“学堂里有几个孩子邪魔歪道的,我才不让他去。”贾赦道:“把那几个坏孩子撵出去,还让宝玉进学堂读书罢。蓉儿、蔷儿、环儿都在里头学着呢。”贾政便吩咐李贵说了,不许金荣等人进学堂,李贵答应着去办了。从此宝玉又被父亲叫到学堂读书,虽有一万个不情愿,也不敢不依。贾家学堂离此一里之遥,这学中都是本族人丁和些亲戚的子弟,有官爵的或贫穷无依的俱入此中肄业。那回所表的龙蛇混杂之下流同窗,如香怜、玉爱、金荣之流皆被逐出学堂,不许进来了。金荣虽气不忿,然亦无可如何了,只得离了这里到别处习学去了。薛蟠本不大来学中应卯,如今又走了几个多情俊俏的小学生,因此也来得少了,不过闲了赶来寻几个故交调笑厮混一番,每日家仍被金桂、宝蟾拘束着。贾蓉虽有妻室,贾蔷年纪尚轻,然尚未取得功名,因同贾环、贾兰、贾菌依旧在学中上学。话说这日代儒拿着书本进来,看见宝玉在西南角靠窗户坐着,两套旧书摆在花梨小桌上,纸墨笔砚都搁在抽屉里藏着。代儒便讲起经书来。贾蓉、贾蔷、贾环作样子捧书看着,才一会子就不耐烦了,又和几个猾贼小声叙谈起来。原来郊外村子有个老儒生考功名一辈子了,仍未死心。贾珍便督促贾蓉、贾蔷效仿那老儒生再来读书。宝玉也心不在焉的东张西望。代儒讲累了,出去一会子。忽听窗外有人伸头笑着唤环三爷,贾环忙从窗子里接过点心。宝玉抬头一看,原来是贾环的小厮钱槐,来讨好主子送吃的,贾环又洋洋得意望着各位。蓉蔷不以为然,唤外头的自己的小厮道:“回去把好茶给我端了来。”只听有人应了一声去办。一时众子弟走到院子里讨得片刻闲暇,或说或笑,或聚做一团,或独个歪在阑干上小憩。这时钱槐往走廊上来,看见本族中有个贫寒亲友家的子弟名唤贾蓁的在墙边站着撕桂花瓣,笑着招手道:“你倒自个儿寻个清静了,这几日总躲着环三爷作甚,不就借几串子小钱打酒喝,把你唬的各屋子里躲。”贾蓁知他又来勒索,畏缩墙角怯生生道:“钱兄此话过矣,想近年世道艰难,生意不好做,做父母的连小儿的绵衣都未曾添置,那还有闲钱揣着买果子吃。这府里也一样的光景,可是大不如以前了,钱兄竟然不知道吗?”钱槐听了,上去就揪住贾蓁的衣襟,道:“你这话忒难听,莫非咱们抢你的钱不成?借几串子钱也是给环三爷买笔墨纸砚,又不是不还你,唬成那样,编派出这么一长串子废话来。”贾蓁道:“钱兄也借了多回,几曾还过?”钱槐一听,不乐了,举拳便要打人。贾蓁唬的慌忙往这边来,两个人推搡着嘴里说个不停。恰见宝玉过来道:“又怎么了,还不快住手。”钱槐笑道:“大家闹着玩呢。”贾蓉、贾蔷及众子弟都拥了过来,唧唧喳喳问有何事故。贾蓁道:“钱兄屡次借钱,从来不还,今日又要讨借,我家又不是开银铺的,那有钱给他。一句话不投机,他就要打人。”贾蔷听了不乐意了,因平日与贾蓁要好,见他被人欺负,便要来帮他一帮,喝骂钱槐道:“你算是那门子的主子,敢和蓁大爷要钱,简直是讨打!”说着抬手就是一巴掌,钱槐不敢还手,捂着脸嘟囔道:“这算什么,诸位装什么君子,这勒索敲诈的事还不是跟各位学的。”贾蓉听了,抬手也扇了他一头皮,道:“叫你胡说。”贾环挤进来嚷道:“是那个欺负俺们钱大哥了,我打不死他。”蓉、蔷冷笑望他道:“怎么,环兄弟想替你兄弟出气吗,是我们打的,怎么样。”贾环一时气急了,嚷道:“我管你们是谁,天王老爷也不怕,谁打的,我就得还过来。”贾蔷板着脸指贾环道:“你不过是姨娘养的,不听话就告诉你父亲教训你一顿,这里那有你说话的份。”说着又扇了钱槐一下子。贾环听他这番言语,似被人捅中了要害,当着众人挽不回面子,索性恼了,一边骂着一边伸手去打贾蓉。一时众人都动起手来,有帮贾环的,有帮蓉蔷的都打做一团。宝玉唬的急忙躲开了。院子里喧嚷一片,刚好代儒进来,喝令众人快快住手,众人才停手回屋子里,个个面上犹有怒色。代儒将众人狠狠训斥一番,暂时宁息了怨气。贾环,贾蓉、贾蔷从此各自拉帮结伙,成日不是欺负弱小,就是勒索子弟,越发厉害了。学堂里那些粗俗之徒都加到两派之中,时时寻衅吵闹,夸耀各人势力。贾蓉因其父同自己妻子可卿有染,早生出怨恨,不肯听从贾珍训教,贾珍也觉十分尴尬,渐渐冷落了他,父子形同陌路。贾环见府中凤姐夫妇位显权重,自己竟有如同无,再兼品行难以服众,连父亲、亲戚皆不看重他,将来这家中还是贾琏夫妇、宝玉拔了头筹,不免心怀愤恨,要拉帮结派,自增势力,故同那些不良子弟结为党派,日子久了,益发学的流里流气,言语不恭不敬,德行恶劣起来,这也非一日酿成。宝玉则远远回避他们,不愿同他们合流。代儒也管个不住,只是叹息。

    且说王夫人想到园中众小姐年纪都渐渐大了,有几宗子亲事来日要办,便派小丫头请来凤姐一同商议。凤姐道:“前儿官媒婆拿了几个庚帖来求亲,有几家要与咱家联姻。”王夫人便问是那几家,凤姐道:“有平原侯蒋家的,定城侯谢家的,襄阳侯戚家的,景田侯裘家的,一时也记不完。现今家里除岫烟已说给了薛家的,不必提起,还有李婶的两个女儿还未婚配,探丫头、四小姐也不小了,不如提给官媒婆试试看?” 王夫人道:“我正有这个意思,才刚你姑父说起过。环儿这孩子不成气候,不知要把谁说给他,不如叫官媒婆到那几家问问他们的女孩儿可愿意。”凤姐道:“我看太太也别管环儿了,怕是吃力不讨好。赵姨娘或许心里已有准了,咱别去碰这栗炭,得罪了人不说,怕是又闹个天翻地覆,又该讲我们不说好的,只将人家不要的说给环儿。如此来,我们只落得吃力不讨好。” 王夫人道:“也是,赵婆娘没事还要寻事呢,也不必管他了。这婆娘一心想当家称王,软硬不吃,我也懒的理他。”凤姐道:”太太说的正是。”因又提起贾府宗族里众子弟有年龄大些的,都到了娶亲的年龄,便叫凤姐给官媒婆提提,又说了些家务事就散了。凤姐因贾琏到平安州应差未归,晚间叫了平儿来睡,先是商议些家事。平儿道:“那日彩霞被来旺的小子八抬大轿娶回家,成日闷闷不乐的,新郎官又是个戆汉酒鼈,不懂体贴柔顺的,赌博输了一吃酒不是打就是骂,把彩霞委屈的成日偷偷啼哭。昨儿听兴儿说,他们家走失了人口,竟是彩霞同他妹子小霞趁着夜里人都睡下了,偷偷携了包裹逃走了。真是一场冤孽。”凤姐叹道:“从今我也少帮人说媒允亲了,当初还是来旺媳妇央我成就大媒的,眼看着往后公子小姐们的亲事都渐渐的来了,我这个出头鸟还得伸头去张罗这些,得罪人想是难免了。我这身子近来倦的很,何时能少操这些废心,安安生生的百事不问呢。”又要平儿去把彩明叫来,平儿不解,凤姐笑道:“咱们的人都是大字不识几个,不像那屋里的林姑娘、宝姑娘,三姑娘、四姑娘,俱都是读过书的,我也找本书叫彩明教我认认字。”平儿笑道:“奶奶要读书求取功名了,倒也稀奇。”凤姐道:“放你娘的屁,让你去叫人,就这么多嘴多舌的,再不我亲自去叫了他来如何?”平儿忙笑道:“我这就把他叫来。”因起身去了。凤姐拥被等了片刻,只见彩明进来低首候示。平儿笑道:“刚刚往那边去,几个婆子看见我慌忙往花园里藏,有两个还怀揣着物件,被我叫住了,原是守夜的,要聚赌吃酒。我想着不过是些小事情,就放他们走了。自那日抄检过后,园子里也管的严了,才过了几个月,又思量着吃酒聚赌了。”凤姐道:“什么大不了的,不提也罢。彩明,你过来帮我看看这书里都写些什么,念给我听。”说着从抽屉里抽出一本书来,递与彩明。彩明捧书翻了翻,原是一本医药书,书名《千翼方》,不知从那里念起,便问凤姐。凤姐道:“你找找妇科血症读来看看。”平儿暗想:奶奶定是血山崩积症发作,羞于求医问药,怕被人耻笑,故自己寻方子,忙把彩明叫了出来,到耳房小声告诉他奶奶所得何疾,要他看看书里有没有可用的方剂。彩明乍听凤姐的病症,唬了一跳,把书细细翻看一遍,也是看的不大明白,不敢妄自抄录方子给凤姐。平儿无奈,仍带彩明进来,对凤姐摆摆手。凤姐要他拣几样止血药写了去药房叫贾菖、贾菱抓药,彩明只得依令行事,捧了书出去了。凤姐忽觉一阵头晕目眩,下身热痛,忙要平儿倒杯茶来,平儿劝道:“这也不是常法,还是找太医看看罢。”凤姐瞪了他一眼道:“我那来的病,少胡沁。”平儿没法,只得停口。

    话说王夫人因想着黛玉总不肯劝宝玉学好,要劝劝他,因带了小丫头往潇湘馆来。黛玉刚睡了中觉,正歪在炕上发闷。忽见王夫人来了,慌忙翻身下炕,亲自去迎,因命紫鹃去倒上好的茶来。王夫人道:“我不渴,不用劳烦了。紫鹃雪雁上去园子里逛逛去罢,我有话同你们姑娘说。”紫鹃、雪雁知机走开了。黛玉毕恭毕敬坐着听王夫人训示。王夫人道:“我记得以前李嬷嬷劝宝玉别吃冷酒,都是你劝的不要理那老货。也从未见过你劝宝玉读书,只是陪他一起顽笑。李嬷嬷也是好意,你不该助着宝玉乱来。还是宝姑娘懂事,可我思量多时,宝姑娘虽好,可他家里有个哥哥不成器,宝玉常和这样人待久了,不坏也学坏了,还是躲着好。再者,宝玉喜的是你,那一年为了紫鹃一句顽话他就急的痴呆了,若牵制着宝玉不理你,恐会出事,故来劝劝姑娘日后也劝着宝玉点,别纵着他才好。”黛玉听了,似有一股热流灌入胸腑一般,不觉痴了。王夫人又道:“姑娘也知道宝玉是我的命根子,他若不好了,我也没什么意思了。若宝玉一生事业付之东流,岂不全完了?我把宝玉交给你了,从此你可不能再陪着他顽闹了。”黛玉点头称是,不敢多言。王夫人又问问他的病可好些,要什么药跟他说。黛玉笑说好些了,若需用时必会去讨。王夫人又说了几句话就走了,黛玉送至门外,被王夫人劝说止步,转身回来,坐在炕上只是不语,想起王夫人一篇话,心里倍感暖意,面上也有了笑意,顿觉身子清爽不少,病儿仿佛也轻了许多,因坐不住,索性走至门外看那翠竹芭蕉。但见秋风虽至,修篁仍碧,在风中摇曳摆动。黛玉看了多时,只见紫鹃、雪雁走来,对他笑道:“太太往那边去了,我们也逛了一会没碰见什么人。园里冷清的很,不知太太刚和姑娘说了些什么。”黛玉笑嗔道:“太太要打发你两个回家成亲呢,才被我劝住了。”紫鹃、雪雁道:“姑娘就会拿我们取笑。”乃一同进了院子。黛玉道:“我去宝玉那儿一趟,你们可要看好家了,若有偷懒疏忽,回来少了什么东西只拿你们是问。”紫鹃、雪雁笑着应了。

    黛玉便往怡红院来。宝玉正歪床上感叹湘云出阁之事,忽听黛玉笑着敲门问道:“屋里有人吗?”宝玉笑道:“没有人。”黛玉笑道:“原来没有人,只有一个呆雁。”宝玉扑哧笑了,道:“妹妹今儿这么高兴,别是捡了什么宝贝不成?” 黛玉听罢变了脸色,故意绷着脸道:“又胡说了。我只问你,可听我的话不听?”宝玉道:“听,听,不知又是什么话。说说看。”黛玉道:“听话就好,快把书本拿出来!”宝玉笑道:“《西厢记》还是《牡丹亭》?”黛玉道:“是《孟子》、《中庸》、《大学》。”宝玉笑的在床上打滚。黛玉道:“别笑,听话,我告诉你,今儿我也做一回宝姐姐,劝你读读书。”宝玉笑道:“你学罢,我看学的象不象。”黛玉道:“我知道你讨厌八股文章,说是诓功名混饭吃,我也不说功名好还是不好,只说混个饭吃作作样子也是合该的,不然饿死了就连作样子都作不成了。” 宝玉笑道:“我听你的。”心里已明白黛玉定是受父母之托来劝他读书,因不想黛玉为难,姑且先答应着。黛玉以为他听进去了,也不多劝,准备告辞。宝玉要他再坐坐,黛玉笑道:“你就不怕我拿着尺棍打手逼你读书?我可厉害着呢。”宝玉笑着送至院内,回来仍是躺着。黛玉刚出门,就见贾政走来,忙垂手站着。贾政摆手叫他莫嚷,也不和他多言,只进屋看宝玉是否在读书。一进门就听见宝玉在念孟子《万章》篇,再一瞧,只见宝玉捧着书本正摇头晃脑念着,不觉微笑颔首走了出来。黛玉陪他往园里来。宝玉从窗子里见父亲走远了,把书一掷,仍去找闲书解闷。黛玉返至潇湘馆,正见春纤在院里收衣裳,抬头见西天黑云东移,风势也渐渐的大了,似有雨意,便道:“紫鹃雪雁把窗子关好,要下雨了。”紫鹃、雪雁从屋里出来望望天道:“可不是,昨儿热的很,今儿也该有雨了。”忙帮春纤收拾衣裳。黛玉无聊无寄,翻看了几页古诗,看了些离词别句,不觉兴动,叫紫鹃磨墨,摊开宣纸,耳听着窗外雨声风声,在那纸上走笔赋诗十首以谴烦闷,约莫一顿饭工夫才得停笔,又在篇首写上“十独吟”三个字,所写乃是:

    “其一  朱淑真

    诗魂恨断镜妆残,良人意薄醉谁管。

    孤雁声嘹寒侵被,春衫有泪登眉山。

    其二 薛涛

    寂寞古华世事换,佳人郁怀自绝怜。

    懊恨此身非我有,怕临荒台泪难乾。

    其三  朝云

    朝岁何人缀钗头,孤城残梦汀水流。

    零落風烟不相逢,君子无心解闲愁。

    其四  冯小青

    欲寻前迹空惆怅,绿荫门掩望西窗。

    急風吹散鸳衾梦,病翼易痊难疗伤。

    其五 李清照

    展眼春尽剩余年,浪迹萦帘夜梦寒。

    怅忆君言慰奴身,银月盈亏离恨连。

    其六  卓文君

    尊前半醉启宝奁,佳赋已成赛金言。

    镜盟钗誓全为君,深杯欲共笑人间。

    其七 霍小玉

    绣幄情断负春盟,锦屏人妒怨晓風。

    西楼倚扇追前事,乱愁如织扑帘栊。

    其八 杨太真

    新沐恩泽醉和春,圣主城阙仙乐闻。

    展眼坡下红颜老,池苑空寂怨何人。

    其九 崔莺莺

    一片相思情最真,小红多情又多心。

    只因博向强中取,笑语频频赋佳闻。

    其十 杜丽娘

    人愁春老芳情苦,一载痴梦为谁主?

    西風亦明寂寞情,促成佳缘闲恨无。”

    黛玉又看了一遍,思虑了半天,把笔一搁,又歪在炕上打盹,不知不觉睡去了。紫鹃雪雁进来,见他睡着,忙将被褥盖在身上,都叹气道:“姑娘得了失眠之症,夜里晚间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只在白天偶尔打几个盹,这样身子那能不亏,病根儿怎样能除,吃的药也数不清,怎么就不见痊愈?明儿还得跟太太老太太说说,找个医道深的好好看看。”说罢,二人放下帐子,仍到外间做针线,不在话下。且说宝玉一大早起来漱洗了,吃了早饭,因秋深气凉,被麝月催着多添了几件衣服,要往学堂里去,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v哥回末点评:

    由此回开始,是第十个九回的故事单元,这个单元是以宝玉与黛玉的婚事为主要线索。藏家透露,本回贾家为宝玉择妻的情节中漏掉了一个情节,但又一直没有补上,是说贾政和王夫人都对傅秋芳的评价很高,但是又觉得她的年纪太大了,所以只好忍痛放弃了。那傅秋芳有多大呢?在第三十五回里交待傅秋芳已经二十三岁了,那时的宝玉大约是十三、四岁的样子,所以傅秋芳在本回里估计应该是无论如何也得二十五、六岁了,即使她在今天也算是大龄剩女!我一直对这个角色代表的含意感到困惑,后来看到有人分析说傅秋芳影射的是“傅山”!想想也许有些道理。傅山是明末清初著名的医学家、武术家、书画家、思想家,博通经史,明朝灭亡以后,他着朱色衣,居土穴中,字号朱衣道人。傅家有训“勿谋仕进”,以至不求仕途,终身布衣。《石头记》的原作是吴梅村,加工润色的是他的学生化名为“曹雪芹”的无锡人“严绳孙”,而严绳孙是傅山的密友。本书的主旨是“悼明骂情”,自然会对那么很有才学而又拒绝为满清卖命的汉人大加赞扬,我感觉多少有点道理。

    贾政跟王夫人在为宝玉择妻方面是有鲜明而又不同观点的,其实王夫人并不喜欢黛玉,但也没有象有些人推测的那样痛恨到加害的地部;而贾政居然看上了妙玉!这实在令人大跌眼镜,但如果仔细想想也不无道理,在第五回妙玉的曲子中最后一句是这样写的:“又何须,王孙公子叹无缘”!也就是说,她跟宝玉在感情方面应该是有故事发生的,不然这句就无法解释了。而从前八十回里,我们看不到宝玉对妙玉有任何爱慕之情,也没看到妙玉对宝玉有什么非分之想,只能看出两个人互有好感,仅此而己,所以如果八十回以后两个人再没有些瓜葛的话,那妙玉曲子中的这句就落空了。这样看来,妙玉结局的故事如此展开,也是很有道理的。情节出人意料,但却是在情理之中,这令广大读者和红学家们都没有想到!

    贾政和王夫人虽然在宝玉亲事上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但最后也只剩下黛玉和妙玉两个人选了。王夫人显然知道宝玉娶妙玉师傅的事很不靠谱,所以她判断娶黛玉应该己成定局,于是就急急忙忙来告诉黛玉,并暗示这是自己的意思,让黛玉对自己心存感激,黛玉自然是兴奋异常,写下文彩飞扬的《十独吟》,在“蒙本”的第六十四回里有一条批语:“《五美吟》与后《十独吟》对照”,看来这条批语说得果然不错!

    湘云跟宝玉开玩笑说:“来日同宝姐姐成了婚……”引得宝玉很是生气,这也表明宝玉对宝钗的态度是一贯的,丝毫没有爱情,这也与前八十回是一脉相承的,毕竟宝玉不喜欢宝钗总是劝自己在“世途经济学问”上下功夫。大家都知道宝玉最后娶的是宝钗,也就是说如果宝玉真的不是迫不得已的话,两个人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

    贾政说的“老太太做个怪梦,梦见蜻蜓满宅飞”,这个“蜻蜓”二字太触眼了,“蜻蜓”乃“清庭”也,这在那个“文字狱”盛行的时代绝对会出问题的!从这个角度就可以看作者明显是“反清”的明朝的“遗老遗少”,其创作意图也就跃然纸上了,从这回起“干涉朝政”的内容越来越多,这也是《石头记》八十回以后的故事不能流传的主要原因。

    宝玉二次入学堂,学堂里分为两大帮派,一个是贾蓉、贾蔷的“蓉蔷”派(谐音“戎羌”),另一个是庶出的贾环和钱槐的一派,大家不要简单地理解这是学堂里小孩子们打架,而是有深意的。后面的情节发展中就可以看出,这两派将是贾家遭难的关键所在,这些故事都不是闲文。本回里有“贾环一时气急了,嚷道:‘我管你们是谁,天王老爷也不怕!’”的内容,这应该是个后面的伏笔。“程高本”里也有宝玉二次入学堂的故事,应该不是巧合。另外,“程高本”中也有妙玉与惜春下棋的故事,但“程高本”中的这段内容有些漫无目的,让人感觉不出对整个书的故事发展有什么作用,更象是闲文;相比之下《吴氏石头记增删试评本》中两人下棋的内容却是整部书有机的一部分,是必不可少的,这只能说明“程高本”是借鉴这里的情节。

    本回提到“贾蓉因其父同自己妻子可卿有染,早生出怨恨,不肯听从贾珍训教,贾珍也觉十分尴尬,渐渐冷落了他,父子形同陌路。”印证了前八十回秦可卿的故事确实有删节。“靖藏本”在第十三回前有这样一条著名的批语:

    “‘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作者用史笔也。老朽因其魂托凤姐贾家后事两件,岂是安富尊荣坐享人能想得到者?其言其意,令人悲切感服,姑赦之。因命芹溪删去‘遗簪’、‘更衣’诸文。是以此回只十页,删去天香楼一节,少去四五页也。”

    “甲戌本”在第十三回前的批语也指出:“……隐去天香楼一节,是不忍下笔也。”

    《吴氏石头记增删试评本》的第十三回开头空白处写着小字:“秦可卿淫上天香楼”,红线划去后五字,接着后面的是:“再拟。王熙凤协理宁国府。”据藏家透露,被删掉的故事大至如下:秦可卿是个极放荡的女人,跟贾蔷等人都有染,“养小叔子”自然指的就是她和贾蔷。有一天她在天香楼更衣(解手)时,贾珍闯入,借机勾引她,于是两人拉拉扯扯,她虽然一开始半推半就,但很快两人就打得火热,后来二人每次偷情时都让小丫头瑞珠在门口望风。尤氏和贾蓉隐隐约约有所察觉,毕竟焦大醉骂时提到过,这也应该是宁国府里公开的秘密了,但尤氏和贾蓉一直持怀疑态度,以为是焦大信口胡说。不想秦可卿的另一个丫头宝珠在天香楼里拾到了可卿偷情时遗落的簪子,因为她认为贾府里人人都知道这个簪子是谁的,所以她不可能独吞,觉得不如上交讨取好名声,于是兴冲冲拿给尤氏看,尤氏得知是在天香楼里捡到的以后开始有些相信焦大的话了,于是他跟贾蓉商量捉奸!他们派人跟踪秦可卿,远远地看到秦可卿又上了天香楼,于是两人开始行动,而望风的丫头瑞珠因多日把守都没有出事,所以放松了警惕,再加有些打瞌睡,等尤氏和贾蓉二人到了眼前才猛然反应过来,吓得她慌忙去敲门,但已经晚了,结果被贾蓉抓到打了几个耳光,然后尤氏和贾蓉冲进去,看到贾珍与秦可卿狼狈的样子,二人痛骂秦可卿无耻。奸情败露,尤氏、贾蓉与贾珍关系恶化,但是贾珍却满不在乎!而秦可卿在又羞又气之下病倒了,得了抑郁症,后来再加上贾蓉等人的暗示,所以才导致她最后上吊自杀!在门口把风的瑞珠非常自责,因此触柱而亡,而宝珠见因为自己送簪子的原因,竟然让秦氏和好朋友瑞珠都死了,受了刺激,乃甘心愿为义女,誓任摔丧驾灵之任。在办理丧事时,谁知尤氏正犯了胃疼旧疾,睡在床上。其实是她找借口避开,她仍然对二人之奸情愤怒之极,不肯出现。

    书中一些重要人物死的时候都有一个叫“可卿”的仙姑来迎接,那秦可卿死的时候是谁来接的呢?藏家告诉我:“可卿是警幻仙姑与四个仙姑去接的,因为可卿是警幻仙姑的妹妹。”

    在本书的最后一回出现了“情榜”,秦可卿是“孽情”,应该说是很合理的;另外瑞珠是“情殃”,“殃”是给人带来灾祸的意思,自然是指她的不尽职导致被捉奸;宝珠是“情累”,应该是连累的意思,她本想得到个“拾金不昧”的好名声,可却连累了别人。

    在全书最后一回里有一些重要角色的考语,秦可卿的是:“风雅绝伦,却出身鄙贱,以色败家,遗恨无穷,实乃孽情。”这与第五回秦可卿曲子中的“宿孽总因情”相呼应,我感觉藏家介绍的这段故事真实性很高,可惜还没有看到文字!

    那秦可卿真的还跟贾蔷有染吗?虽然我们现在看到的前八十回里这部分被删除了,可还是能够看出一些蛛丝马迹,在第九回里,有这样一段描写:

    “原来这一个名唤贾蔷,亦系宁府中之正派玄孙,父母早亡,从小儿跟贾珍过活,如今长了十六岁,比贾蓉生的还風流俊俏。他兄弟二人最相亲厚,常相共处。宁府人多口杂,那些不得志的奴仆们,专能造言诽谤主人,因此不知又有了什么小人诟谇谣诼之辞。贾珍想亦風闻得些口声不大好,自己也要避些嫌疑,如今竟分与房舍,命贾蔷搬出宁府,自去立门户过活去了。”

    贾珍要贾蔷搬出宁府,为的是避嫌,而贾蔷在宁府唯一有可能出现被人诽谤的事,也只能是贾蔷跟秦可卿之间有问题了,因为宁府里剩下的女性主子就是尤氏了,她在这方面出现问题的可能性应该极小。

    在重庆《新民晚报》一九四六年十一月二十四日第三版上有一篇文章,题目是《秦可卿淫上天香楼》,署名“朱衣”。文中介绍“朱衣”家中曾有一《石头记》抄本,第十三回回目则为“秦可卿淫上天香楼”,书中大意,谓贾珍与秦可卿,在天香楼幽会,嘱一小丫头看守楼门,若有人至,即声张知会,乃小丫头竟因磕睡打盹,致为尤氏到楼上撞见,秦可卿羞愤自缢于天香楼中,事出之后,小丫头以此事由己不忠于职所致,遂撞阶而死。这个记载与此本上的故事很接近。

    秦可卿这个角色确实让人感觉很神秘,有人说她是在影射崇祯皇帝,因为她也是上吊死的,而且葬礼异常宏大,来的官员的级别也相当地高。可我想她这么淫荡,作者总不能拿这样的人来比做皇帝吧?更何况他是重孙子媳妇,辈份最低,老公贾蓉又是个大反派,这些都让人感觉她不应该象征着崇祯皇帝!还有人说她是在影射满清的阿巴亥,可能当年有传闻说阿巴亥有乱伦的行为,她的殉葬之举深受满人称赞,作者把她写得如此淫荡,自然是要讽刺一下她。总之秦可卿这个角色还需要人们进一步的分析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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