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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隐者不遇》:我们为什么羡慕贾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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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22 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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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岛是令人羡慕的。不仅因为他一生游走于佛门和江湖,当过和尚也做过官,有着我们大多数人不曾有过的经历;也不是因为他有无数僧人朋友,来往频繁、互赠小诗;甚至不是因为他有极高的才华,四百多首诗歌被《全唐诗》收录,在晚唐诗坛中的地位稳固……

贾岛最令人羡慕,也最令人佩服的,是他哪怕始终徘徊在“本想救济天下,反被别人救济”的煎熬和矛盾中,也始终坚持对山水寂静意象美学的执着追求,用心灵去体会生命真谛。

来看贾岛名作《寻隐者不遇》。诗题从“寻”字开头,隐含着一种期待,却以“不遇”结束,看来这次寻访并不顺利。诗人寻访未遂,马上就打道回府了吗?

“松下问童子”,“松下”交代问之地点和隐者的居住环境。自古,“岁寒三友”为高洁之象征,隐逸之士多喜之。傍松而居,依松结茅,隐者高逸贞洁可知。

本诗首句有着全诗唯一之问,问的内容却丝毫未提。后世关于这一点有很多种解读。有人说,这是诗人巧妙地藏问于答,通过童子之答来显现“三问”(你师父在家吗?去哪儿了?哪里可以找到他?);也有人觉得一问一答未免太过呆板,既然是好友,想必诗人与小童也很熟悉,诗人刚开口问,小童就一股脑地把情况全说了出来——我师父采药去了,他就在这座山里,你想找他,恐怕你找不着——一个活泼灵动的小童形象浮现在读者眼前。

诗中一问三答、一波三折,随着小童的回答,诗人的心情也起起伏伏,视线也从松树下延伸到了山中,再到整个天地间,从有限的一隅到无限的缥缈空间,整首诗的空间一次次扩张。随着诗人的“不遇”,“隐”的境界层层拓展,隐士那行于山中、游走云里的形象也就飘然欲出了。

云遮雾绕,林深山幽,却不见隐者。诗人思慕隐者清雅的人格而前去拜访,虽未见到本人。但看到那郁郁葱葱的青松,山间飘逸的流云,不也是旅途的一种享受吗?正如《王子猷雪夜访戴》中所说:“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青松白云入眼,贾岛收获了满目如画的风景;雪夜访戴,王子猷收获了闲适的心情。有时候,虽然目标没有达成,但遗憾中也有美,贾岛亦是,我们亦是,唯有再次启程,才能遇见更多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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