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如累卵①

　　晋灵公造九层之台②,费用千金,谓左右曰：“敢有谏者,斩!”荀息③闻之,上书求见.灵公张弩持矢见之.曰：‘臣不敢谏也.臣能累十二博澙④,加九鸡子其上 .”公曰：“子为寡人作之.”荀息正颜色、定志意,以澙子置下,加九鸡子其上,左右惧,慑息⑤,灵公气息不续.公曰：“危哉!危哉!”荀息曰：“此殆不危也,复有危于此者.” 公曰：“愿见之.”荀息曰：“九层之台,三年不成,男不耕,女不织,国用空虚,邻国谋议将兴⑥,社稷亡灭,君欲何望?”灵公曰：“寡人之过也,乃至于此!”即坏九层台也.

　　【注释】

　　①选自《说苑》.按：此条见唐张守节《史记正义·范睢蔡泽列传》引.②晋灵公：名夷皋 ,公元前620-697年在位.③荀息：字叔,晋大夫.按：荀息是晋献公时大夫,献公卒,辅奚齐,里克杀奚齐,又辅卓子,卓子亦被杀,息遂死.疑误.④博澙：棋子.⑤慑：读sh è摄,恐惧、害怕.慑息,因害怕而屏住了呼吸.⑥谋议：指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