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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关理论】林民旺:国关学理研究与政策研究 注定将渐行渐远?


来源:《国际关系研究》2016年02期

转自:国关国政外交学人

作者:林民旺(外交学院国际关系研究所副教授



内容提要

近期美国布朗大学国际关系学者杰夫·科尔根在《国际研究季刊》发表了一篇题为《国际关系学科向何处去?》的文章,向学界提出了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国际关系学科教学的知识体系、话语与外交政策实践者所直面的国际关系现实相去甚远,几乎脱节。如何完善国际关系理论的实践性,使国际关系学科与时俱进,是对新一代国际关系学者提出的严峻挑战。基于此,上海社会科学院国际问题研究所《国际关系研究》编辑部于2016年3月26日召开了以“国际关系学科发展与外交政策实践:分离与融合”为主题的青年学者研讨会。与会学者就国际关系理论创新、教材模板、外交实践、政策选择和学人使命等议题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探讨,本刊将发言者的主要观点与读者分享,并期待更多的学者参与学术争鸣




我从2008年博士毕业直到2013年借调中国驻印度使馆工作以前,一直从事国际关系的理论和学理研究。


在印度使馆工作期间主要负责国际问题的调研,回国之后陆陆续续将主要研究精力放在印度和南亚研究领域。因此,渐渐地被人们称为某某问题专家。在这个学术转型的过程中,对学理(理论)研究和政策研究的差异进行了比较因此有一些感受,欢迎诸位批评和指正。


经常能够听到区域研究的学者对本领域研究的批评,例如缺乏实地调研、语言不通、情况不明等等。事实上,所有区域或国别研究领域的问题,不论是欧洲研究、东南亚研究、南亚研究、中亚研究、非洲研究等,其实都存在共同的问题。国际关系领域的研究大致可以分成三类:


学理研究、国别(区域)研究和比较研究。它们的差别是国别(区域)研究关注单个国家(或者某一区域),关注它的政治、经济、哲学、历史、文化、宗教等等,方方面面,做得好的称“中国通”、“美国通”、“印度通”。


比较研究,就是对某一类国家的某一方面进行比较研究,发现它们趋同和差异的原因所在,诸如比较政治学、发展经济学、发展政治学等等,都可以归属到此类的研究。


国际关系的研究,顾名思义,重在“关系”的研究,即某一个群体的互动的研究比如,为什么2015年5月莫斯科阅兵,印度会派总统出席并且派兵参加阅兵式,而中国的9月阅兵,印度只派副外长参加。撇开比较研究不谈,就学理研究和国别(区域)研究而言,这两类人其实是很难对话的,原因在于:




1研究焦点上的差别



国际关系研究注重的是普遍性,它提出的问题是面对比较普遍的现象,如国际政治中的均势为什么形成、为什么解体?联盟为什么形成、为什么解体?它不是关注某一个国家的行为,它关注的是群体的互动结果。换言之,更注重“现象”本身。而国别研究更重视研究对象的特殊性。国别研究的人都会强调对象的特殊性。


去过印度了才知道   不仅中国追求国际关系理论的“中国学派”,印度也追求“印度学派”韩国也追求“韩国学派”。   所以,看看听到国别研究的人说,国际关系理论来自西方,不适合解释中国的外交,不适合解释印度的外交。所以,普遍性和特殊性二者如何弥补和结合,是一个重要的挑战所在。




2国际关系和国别研究者的强项弱项各不同



国别研究者的弱点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   而国际关系研究的人则“只见森林不见树木”。   所以,搞宏观国际形势研究的人常常被看作是“夸夸其谈”因为当他谈到某个具体国家的事情时,国别研究者就会发现他“其实完全不懂”所以经常会有地区研究专家告诫国际关系学者“跨界写作需谨慎”。


国别研究者,特别是研究小国的,例如尼泊尔、巴基斯坦等等,一辈子只关注一个国家,任何事都如数家珍,能让我们感受到何谓“专家”。但是另一方面我们其实也需要更宏观一点的研究,站在区域或者全球层面的研究。


例如,如果研究中国与巴基斯坦关系,那就不可避免地要研究印度与巴基斯坦关系,要研究南亚国家之间的关系、伊斯兰世界的关系等等,因为都是息息相关的。而这样宏大一点的视野,是地区国别研究者无法提供的。




3研究目的的差别



区域或者国别的研究,重在“理解”,注重的是人文的方法,也就是通过移情式的体验,进入到研究对象的内心深处,感受到它的思想和灵魂。为什么它会采取这种行为呢?为什么安倍不来参加2015年的中国阅兵呢?为什么朝鲜会如此行事呢?


所以,一个好的国别研究者, 必定具备某种亲某的倾向。如果你不亲日你就理解不透日本或安倍的行为,你必须站在人家立场上才能更好地理解它的行为。


而国际关系研究,重在“解释”上,重视的是社会科学的方法,采用科学的数据可验证地进行研究,它是摈弃“移情式”研究方法的。把握二者差别是理解区域或国别研究的前提。作为弥合二者的建议,我认为区域或国别研究需要改进的两个方面如下:


(1)国别研究要注重“是什么”而不是“应该是什么”或者“你想怎么样”

我的观察是,国别研究者很容易被价值观影响,被爱恨情仇的情感影响。例如接触过的地区问题专家,因为比较喜欢某国的某个党派,或者这个党派上台对我们有利,就会不自觉地放大自己偏好的政治力量的发展前途,容易忽视关于它的消极信息。


(2)国别研究要注重“预测”,而不是“解读”

发生国际大事了,总是专家来解读,所以专家就“万能”了,什么事都能解读说的头头是道。这种解读是技术含量很低的活,因为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安倍没有来参加阅兵,你当然可以列出一百条原因解释他为什么没来,苏联解体了你可以列出几百条原因。所以我主张“预测”。事实上,关于社会世界的研究是否可以“预测”,有很大的争论,就此不想详细谈这个问题。


但是,我的反驳回答是,一个日本问题专家都搞不清安倍外交中的各种张力和合力,如何能称得上日本问题专家呢。只有预测,才能有个预判的基本标准。



文章来源:《国际关系研究》2016年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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