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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大家嘲笑的“滑板鞋”却把贾樟柯听哭了



花花也改编过这首歌


2014年夏,聚光灯打到了这个来自小山村的躁动青年。


01


2015–—16年是庞麦郎的人生巅峰,发新歌,接代言,开个唱,一切仿佛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然而爆火后随之而来的却一系列的风波,身份造假、违约、逃跑、假唱、没票房······庞麦郎被淹没在负面新闻中,一时间消失在大众视野中。庞麦郎就是一个“网红”,昙花一现的网红。


庞麦郎代言的手游


事到如今还有人关注他的音乐吗?

答案是肯定的,时至今日仍旧有人在关注着他的音乐。有网友这样评论,“曾经笑着听,笑得不行,现在怎么也笑不出来。这是咋了?我变了?”


有网友爆料,现在的庞麦郎在酒吧卖唱维持生计。


庞麦郎酒吧演出照


虽然很多人去听他的 live house 演出并不是冲着他的音乐去的:


“其实我也不是喜欢他的歌,我就想来现场看看他中二成什么样。'

“太搞笑了。'

“真的有人是因为'喜欢'他的歌来的吗?'

“我觉得他很真诚,他身上的那些笨拙、窘态、自卑和对名利的追求我们每个人都有,只不过在他身上这些都放大了。'

甚至有人就是冲着听他“跑调'来的。


早先庞麦郎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透露,他依旧坚持写歌录歌,他把赚到的钱都投进音乐里了,并且希望能重返2014年《我的滑板鞋》爆红时的巅峰状态。


今年的3月26日,庞麦郎曾在河南安阳举办了一场演唱会,然而全程只有7名观众在台下听歌,也许还掺杂着现场的工作人员。近况被报道后一时间引发众人唏嘘不断。



02


敲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正在重听他的音乐,我只听过他的成名曲《我的滑板鞋》,想不到歌单里他竟然有那么多歌。说实话,他的歌我听不来,有的歌还能勉强接受,但《阻止你哭泣》这首歌实在是听不下去,听着有种想死的感觉。(原谅我说的如此直白,想试一试的可以点击试听)


那不能称为演唱,更多的像是带有BGM 的念白,他的普通话夹带着汉中口音,“唱”起来像是千万只蚂蚁在你的耳膜上撕咬,内心压抑不住的恶心。但作曲确实不错。但自己创作这件事本来就值得褒奖。


他的唱歌方式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左小祖咒,他的歌我也听不来,左小祖咒的粉丝表打我。



他为什么的会爆火是我一直都不明白的问题,但事实上每次 KTV 点他的滑板鞋都会引起全场一起嗨,一起摩擦摩擦。


知乎上有人问,如何评价约瑟翰·庞麦郎的《我的滑板鞋》?其中邓世择的回答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少年的渴望,落差,生活的压力与无奈,用西南口音的普通话唠叨出来,乍看面无表情但语句间又有一丝哀伤和洒脱,矛盾滑稽加一点辛酸。”


导演贾樟柯也直言不讳对这首歌的喜爱,“《我的滑板鞋》把我听哭了。'时间,时间,会给我答案',多准确的孤独啊。'后来他在宣传自己的电影《山河故人》时,再次提到了庞麦郎:“《山河故人》二十六年的跨度,就是在讲时间的力量。正如庞麦郎唱的:时间、时间会给我们答案。'


导演贾樟柯

03


庞麦郎就是从土地里长出来的,他的音乐也是。


因为家里太穷,08年他出去打工,汉中是庞麦郎梦想开始的地方,那时他还叫庞明涛,技术工种干不了,搬砖类的体力活他又没劲儿搬,最后在一家KTV切果盘,2000元的月薪,有时候还能偷偷唱点歌。当他第一次听到了迈克尔·杰克逊的歌时,他被震到了,并暗暗立志要做一名“国际化的歌手”。



也许这就是庞麦郎开启音乐梦的契机吧,或者是这份音乐梦一直都在,只是此时此刻被唤醒了。


看了他的很多资料发觉他的确是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人。


提及为什么他会对外界宣称自己的台湾人,他是这样回答的,“当时主要是为了配合 约瑟翰·庞麦郎 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更国际化,说来自陕西,别人就会觉得奇怪,不符合逻辑。”


他的逻辑还包括给家乡改名,“什尼俹克”,也就是汉中。除了汉中,他还给全国292个城市起了新名字。北上广深分别是“約西里約、華耶和圖、菲爾吉斯、可西可比”。这些名字全是繁体字、很拗口,但他都能一连串地说出来。



他把别人听不懂的292个城市的新名字,融在自己的摩斯密码里。那更像庞麦郎虚幻的音乐王国。“希望有一天,可以在一个正式的场合,对全世界宣布,它们的名字。”庞麦郎说。


《人物》杂志对庞麦郎的专访把庞麦郎写成一个成天蜷缩在旅馆里,卫生不好,头皮屑满天飞,油腻又追逐名利用力过猛的人。访谈里多次提及庞麦郎曾跟记者张口就要钱,听到KTV 放着他的歌先是开心,后来觉得自己的版权受到了侵犯,想去跟 KTV 老板要钱,但觉得自己是明星要低调遂放弃。杂志的写法让我很难受。


庞麦郎只不过把人性中欲望的部分放大,他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在他的世界里一切变的都很纯粹。


有人问他,《我的滑板鞋》中的滑板鞋是象征着梦想吗?庞明涛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解读,显得诧异。“梦想?那并不代表什么梦想,就是一双鞋,滑滑板的时候要穿它。”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的梦想是音乐;我的信仰,是人道主义。”


04


当一个草根一夜爆红,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伙子毫不意外的退缩了。


突如其来的压力和公司不公平的待遇,让没颜值,没钱,没人,又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庞麦郎选择了逃跑,原本签下的200场演出也因此告吹。


唱歌走音,对舞台要求高,认为自己有才华也很帅气。很多人都觉得他自不量力,所以热度逐渐退却的他好像理所应当受到所有人的 diss 和嘲笑。


用他经纪人白晓白的话说,“他绝对是弱势群体,任何人随随便便都可以嘲笑他。”


庞麦郎和他的搭档白晓白(右)


在白晓白的印象里,“有人翻唱他的歌,那些歌的下载费用跟庞麦郎打招呼了吗?有人在节目里唱 滑板鞋 ,包装自己也好,娱乐大众也好,你唱完之后,可不可以提一提他,哪怕说一句谢谢。别完了还踩一脚,请不要消费他。”


直到今天,庞麦郎都没想明白,当年为什么会遭遇舆论风暴。上海有一档节目还专门做了一期“揭开庞氏谎言,媒体是否有责”,把他推到了道德败坏的风口之上。



“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突然间他们都跑来黑我?还说我有头皮屑,你看我哪有头皮屑啊?”庞麦郎指着脑袋说。他盯着一篇没看过的报道,20秒内连说了4个“不是”。手指按在屏幕上,指着某唱片公司一位中层的名字,“这个人,大骗子”。


那一年他把自己的不理解和想法都写进了歌里。《旧金属》里的歌词中有你我的影子。


曾经的孰是孰非难有判定,但我觉得庞麦郎大概算得上网红时代中被牺牲掉的最惨的那个吧。


庞麦郎有才华吗?多数人都不这么认为。

但资深娱评人“狠狠红”有这样一番评论:


“庞麦郎的歌,都是一种没有他者的旁若无人,没有经过任何思量、比较、算计而写出来的。这是一种极为陌生的情绪体验,让人不适应,让人想适应,让人想理解,让人不能理解。

你可以认为这是才华,也可以认为不是。他的世界里,没有坐标轴这种东西。而这正是他的魅力和价值。”


没人会想到消失在音乐届的庞麦郎,会在几年之后与雷军、诸葛亮、葛平等鬼畜大佬活跃在B站的鬼畜区。



05


庞明涛(庞麦郎)的床头柜抽屉里有一个小本子,轻轻翻开,每一页,都是他写的歌,蓝色圆珠笔的小字,字字句句都来源于他的真实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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