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啐语(第0061则)
“叩问吾师!您在第0059则批判了鲁迅《中国小说史略》的一些谬见,弟子听得可津津呢,嘿嘿嘿……可否再点拨一二?”
“你既想听,可也!”憨笑悠哉掀髯呵呵,将手里的经卷抛开,清扫了一下嗓子,侃侃滔滔起来——
《中国小说史略》有开创意义,这个谁都不否认;可是鲁迅学问底子不够扎实,粗疏马虎也是显见难讳的。那种硬说鲁迅如何卓识超凡,对其学术论断概然拜服接纳者,均是糊涂脑浆一团,大可“呸”之浓痰也!
就拿《中国小说史略》的论述说吧:
“究竟‘志怪’的‘怪’与‘传奇’的‘奇’有何质的区别,鲁迅应当界定清楚,是不是?”
“那是。‘怪’与‘奇’如果不区分明白,他就贸然称‘志怪’与‘传奇’是中国小说发展的两个阶段,显见得脑浆糊涂啦!其实在汉语里,‘奇怪’是一个词,若拆开它俩,也是等义的。”
“就是嘛,等义的!再看鲁迅的论述”悠哉打开书,继续讲述——
“文人之作,虽非如释道二家,意在自神其教,然亦非有意为小说,盖当时以为幽明虽殊途,而人鬼乃皆实有,故其叙述异事,与记载人间常事,自视固无诚妄之别矣。”
鲁迅在此强调六朝文人“非有意为小说”,因为他们认为“人鬼乃皆实有”,“自视固无诚妄之别矣”。这就是他的胡说了!陶渊明写《桃花源记》,无非是愤慨于人间不平,“王税”苛重等,于是虚构了一个“秋熟靡王税”(《桃花源诗》)的理想乐土,这不是小说是什么?鲁迅妄断他“自视固无诚妄之别矣”,岂不是把陶渊明当作三岁小孩子?
“嗬嗬嗬……是是是!鲁迅自己昏了头,误读陶渊明啦!”
“再看鲁迅以下论述……”悠哉兴头起来,憨笑着念书——
“幻设为文,晋世固已盛,如阮籍之《大人先生传》,刘伶之《酒德颂》,陶潜之《桃花源记》《五柳先生传》皆是矣,然咸以寓为本,文词为末,故其流可衍为王绩《醉乡记》、韩愈《圬者王承福传》、柳宗元《种树郭橐驼传》等,而无涉于传奇。”
“这又是胡说八道了!”道童忍不住插言,“《桃花源记》何其文采,又有着烂漫的想象!这种千古佳篇,怎么会是‘文词为末’呢?他把它与《酒德颂》归为一类,嘁,荒谬透顶啦!再说它与《种树郭橐驼传》挂上钩,简直是瞎了眼嘞!”
“就是嘛!鲁迅别处睿识,这我必须承认,可他在这儿昏眊瞎眼,也是毋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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