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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不死——读《三国演义》开篇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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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5.29 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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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临江仙》是杨慎的名作。杨慎大约是罗贯中死去近百年之后的人物。因此,显然不是罗贯中引用这首词作为《三国演义》的开篇词。一说是毛宗岗在评注《三国演义》时引用的。不得不说,引用得极当。

这首词,起句气势不凡,与苏轼“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有异曲同工之妙,可能是杨慎对苏轼词句的化用,但杨慎的词句显然更浅易,用语较为通俗,更适合说书人惊堂木一拍,作为开场白。

“滚滚”二字写出长江波涛翻涌的动态和雄壮声势,使东逝的大江如在目前,更照应“浪花”,短短七个字即调动了人的视觉和听觉,写出了气概,写出了动感。

“浪花淘尽英雄”,英雄即是千古风流人物,与苏轼句意相同,感觉上更为直爽痛快,由江水引出英雄,触景思人,过渡自然,丝毫不拖泥带水。江水与英雄似乎有种神秘联系,关汉卿甚至为大江之上的关羽设计了一句台词:“这也不是江水,二十年流不尽的英雄血!”

“淘尽”英雄,更抒发了历史沧桑之感。这滚滚东逝的大江不仅是千古英雄的见证者,更是其归宿。

到此处,正目视江水、遥想英雄,有句横绝飞来:“是非成败转头空”,恰是隶书的波磔,有一唱三叹的情致。

紧接着“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用青山和夕阳两个意象,渲染出大气苍凉的意境,慷慨悲凉之感油然而生。

到这里,上阕写完,但意蕴不尽。由触目之江水,遥想千古之英雄,叹息万事归空之是非成败,仰头则有历经沧桑之青山和万古常在之夕阳,着眼于英雄,牵引着情感逐渐蓄积,直到喷薄,终于在历史沧桑中深感慷慨悲凉。

但是,不能忽略一点,不管是“浪花淘尽英雄”也好,还是“是非成败转头空”也好,都是以后来人的视角,将历史的尺度压缩,将千百年化为一瞬,才会感到不管是何等英雄,终将湮灭;无论是非成败,究竟成空。历史的沧桑感由此而生,但陷入虚无主义则大可不必。英雄不在,而青山依旧在,裹挟万古长存的自然碾压寿元有限的英雄,虚无化英雄的功业成败,毕竟不公。

由此到下阕,“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视角转化,从英雄转换为“渔樵”,或者说是“渔樵”代指的隐士和普通人。在江湖间,在一年一度的秋月春风里,悠然闲渡一生,以至苍然白发,未使不是一种幸福。

“一壶浊酒喜相逢”,是何等快意。知交相逢,所需本无多,一壶浊酒足矣。

知交相逢,谈及何事?——“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古今多少事?仍是千古英雄事!

就在这“渔樵”笑谈之中,数英雄,论成败,千古英雄即在璀璨的历史星河中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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