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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岁的你不再与这个世界为敌

  王小波在《黄金时代》中说了这样一句话:那一天我21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而当时的我正活在痛苦之中。21岁之前的我生活之中只有绝望,认为做一切都是无意义的,如同西西弗斯一样,每天推着巨石竭尽全力的上山,到了山顶后又滚下去,然后每天重复而又毫无意义。

  有位沉迷佛学的居士对我说我有慧根,劝我出家,我觉得简直是扯淡,我痛苦的原因在于对自身无能的愤怒,换而言之,我怀疑这个社会的本质,却无力重构这个社会。

  社会的本质是什么?围绕着一群掌握权与利的人建立一套主流的社会价值观。这种主流的社会价值观无论吹的多么天花乱坠,本质却只有两个字:“服从”。

  西西弗斯每天推石头上山的看似无意义,本质则是对诸神的服从。

  而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起,我们也开始了“服从”的生涯,你只有“服从”主流价值观,才能满足最低的生存需求,才有机会获得你想要的奢望。

  所以,绝大部分人每天只能重复着枯燥无味,甚至找不到任何意义的生活,“服从”贯穿一生,如同工具一般,被主流价值观裹挟着前进,拼死拼活的想换取一点自由而不得。

  而另外一部分聪明人则在迎合主流价值观后获得世俗上的成功。即使在写作、绘画、音乐、电影等所谓的艺术领域,看似独立、自由的艺术工作者想要满足自身的奢望,也唯有迎合主流的需求。

  所以这个社会折射出来的就是虚伪。既然我无力重构这个社会,那我只能选择不合作,甚至激烈的对这个社会进行抨击。

  这就是21岁之前的我。对这个社会的主流价值观充满敌意,不愿被绑架。

  叔本华说:“人的本质是痛苦。欲望得到满足就是幸福,满足不了就是痛苦和不幸。”

  这则是我是痛苦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人就有欲望,有欲望就有痛苦,而满足一个欲望后,就会产生新的欲望,所以幸福永远是短暂。生命不死,折腾不止。

  人的欲望大多是追求事业、爱情、物质、权势、完美等,我的欲望也大致相同,我自认为看透了这个社会的本质,却逃脱不了自己的奢望。

  而我错误的以为,只有通过主流价值观才能满足自己的奢望,减轻痛苦。

  所以21岁后的我开始向社会主流价值观靠拢,我对自己说:看透了又能怎样?如果不服从,你连最低层次的生存需求都满足不了。

  两种痛苦合二为一,让我终于放弃曾经的坚持,开始对这个世界妥协。

  可是5年后,这种痛苦仍然没有减轻,反而我渐渐的变的越来越不认识自己,有时候走在路上会问自己,这还是你吗?

  在奢望面前,我毁了自己曾经的世界,却发现自己迷失了。我认怂了,却发现失去的更多。

  人生其实就是一战场,既然从一开始你就打算不顺从别人制定的规则,那你要么就用自己的规则打败他,要么就顽抗到底,中途认怂了是几个意思?

  并且,这个世界规则的真相是:在欲望面前,痛苦的本质是一样的,无论是掌握着主流话语权的精英,还是在底层挣扎的屌丝,无论欲望的大小,痛苦的程度其实差不多一样。

  可以说,即使是制定社会主流价值观的人,他的幸福指数未必会比普通人高,痛苦的本质却和任何人一样,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非要向主流价值观讨好、认怂。

  换而言之,我即使得到了主流价值观的认可又能怎样,它(服从)又不会让我的痛苦减低半分半毫。我们始终要追寻的是面前的那根骨头,只是那根骨头如今被金纸包裹着,可是它即使被镀金,本质还是一根骨头。

  既然如此,还不如骄傲的顽抗到底。所以,我的敌人不再是这个社会的主流价值观,也不是所谓的生活。我没有必要给自己树立一个敌人。

  我也渐渐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我无需讨好任何人、任何规则或者认怂,这只会让我更不开心。我只需做好我自己。想明白后,我不再为第一个痛苦而痛苦。

  而对于自身奢望带来的痛苦,我想了很久,只能顺其自然的承受,因为这是生命必然的一个过程,在得到和失去中,才能越来越接近存在的本质。

  而只有这种痛苦才能让你感觉自身的存在,才能体会到思维的乐趣。如果当你有一天不再感觉痛苦,要么你彻底傻了,要么你彻底挂了。

  打败自己的不是生活,而是你主动放弃了自己的世界。

  罗曼·罗兰在《巨人传》中说:“Il n'ya qu'un héro?sme au monde:c'est de voir le monde tel qu'il est et de l'aimer.' Romain Rolland.”

  翻译成中文是:“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看清这个世界,然后爱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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