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
孔雀
在夜树下踱步
在迷惘的月光下
当我出去寻找爱情
在那个夜晚
一个环鸽在海湾咕咕叫着
一只钟响了两次
一次为了爱的诞生
一次为了爱的死亡
在那个夜晚
[美] 劳伦斯·费林盖蒂
罗洛 译
我一直是个受限于时间的人。明明不太有时间观念,却理所当然地认为“时间”,是所有人都不能逃脱的归宿。你看,我们总是不由自主地生活在对过去的回忆和对未来的期盼之中。过去赋予你身份,未来给你解脱的希望。正是这过去和未来,组成了时间。当然,时间并不总是积极的。所有形式的恐惧,都是因为太过关注未来;而所有形式的放不下,都是因为太关注过去。恐惧和放不下,令我们活于消极的时间。我想摆脱它们,以获得某种自由。我想摆脱时间对我的控制,有可能吗?
能。看起来和今天的诗没什么关系?不,爱情,正是令我们摆脱时间限制的一种最直接最自然的办法。为了更直观,我们来看另一首诗——捷克诗人弗拉迪米尔·霍朗的《给你,V.》(杨乐云 译 ,选自作家出版社《当代国际诗坛vol.6》)。
当我第一次看见你,
我看见的是爱情,还是你?
我看见你在恋爱
是因为我已堕入情海?我不知道,
时间那会儿度假去了,
它不在场,永恒则顽固地一言不发……
至今一言不发……时间也不言不发,
它早已度假回来,
样子老了些,不知该嫉妒谁,为了什么……
你看啊,爱情如此本能地令我们忘记自我,活在当下,当然,也就摆脱了时间对人的限制。这正是我们着迷于爱情的原因。事实上,一切的快感都有类似的功效,而爱情,最为强烈、持久。所以,当一个单身的人感叹自己正在苦恼,身旁的人多半会劝:去爱一场吧!去爱里感受彼此,感受真实的存在!问题是,我们难道只能在爱里感受存在,而在现实中继续迷惘地寻找?《孔雀》一诗所表达的正是尝过爱,渴望爱,懂得爱,寻找爱并且对爱迷惘的人的共同感受。
由此可见,只要运用某些办法(比如爱情),产生忘记自我,活在当下的感觉,时间就可以被挣脱。当这种感觉变得恒久而稳定,时间对我们的限制就可以彻底被挣脱。我远未做到,但突破某种壁垒,自由也尾随而至。
我开始明白:时间并非治愈一切的良药,当下才是。
题图摄影: [日]高梨丰 1965 楚尘文化《写真物语》
我谈论的并非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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