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山水有清音”为主题的 2013年版《故宫日历》,十二个月,分为十二个主题,全面展现了故宫博物院所藏山水绘画及相关文玩陈设中的精品,也为读者大体勾勒出传统山水画的发展脉络。其中,五月是以“云山墨戏”为子题,月首的篇章页文字说到——
在职业画家再现自然、追求形肖之外,文人雅士以业余身份或者姿态逐渐参与到山水题材的创作中来,笔墨游戏、寄兴舒怀,以其生涩稚拙,别开新风。董其昌“唐人画法,至宋乃畅,至米又一变耳”的评价,说的就是被称为大、小米的文人父子米芾、米友仁。
时至今日,米芾山水早已失传,只余随性涂抹的珊瑚笔架约略可寻其味。留存至今的小米画卷则如邓椿在《画继》中所言,点滴烟云,草草而成,不失天真。小米常以墨戏自题的画作看似随意,却戏中有法,未必没有用心经营。只是画家本人生活优渥,没有生存压力的创作可能也就比职业画家更显举重若轻。……
董其昌《画禅室随笔》有云,“米家父子宗董、巨法,稍删其繁复,独画云仍用李将军勾笔,如伯驹、伯骕辈。欲自成一家,不得随人去取故也”。又云,董源“作小树,但只远望之似树,其实凭点缀以成形者。余谓此即米氏落茄之源委”。
式古堂书画汇考引李日华语:米元晖泼墨,妙处在作树枝向背取态,与山势相映,然后浓淡积染,分出层数,其连云合雾,汹涌兴没,一任其自然而为之,所以有高大山川之象。若夫布置段落,视营丘(李成)摩诘(王维)辈入细之作更严也。
当前,正在武英殿举行的历代书画展第九期中,米友仁的《潇湘奇观图》卷全卷尽展,但见画中水墨氤氲,气象非凡,画外更有长跋,酣畅淋漓,可谓书画俱佳的水墨绝品。
米友仁在此卷跋文中称,其父米芾“居镇江四十年,(作)庵于城之东(高)冈上,以海岳命名……(此)卷乃庵上所见山”。可见,此卷虽以潇湘为题,实写镇江之景。
董其昌《画禅室随笔》曰:北苑画杂树止露根,而以点叶高下肥瘦取其成形,此即米画之祖,最为高雅,不在斤斤细巧。又云:董北苑好作烟景,烟云变灭,即米画也。揭示了米家山水之渊源。米芾《画史》亦曾述及某家藏“董源雾景横披全幅,山骨隐显,林梢出没,意趣高古”。大小米的笔底山川,自然有着为其推崇备至的董源的影子。
米芾《画史》曰:“……又以山水古今相师,少有出尘格者,因信笔作之,多烟云掩映,树石不取细,意似便已。”此卷笔墨恣肆,看似随性,实则着意经营。满纸烟云,夺人心魄。卷后小米题跋亦飞扬灵动。
画末跋曰:大抵山(水)奇观,变态万(层),(多)在晨晴晦雨间,世人鲜复知此。余平生熟潇湘奇观,每于登临佳处,辄复写其真趣,()()卷以悦目……此岂悦他人物()乎?……
如果近期有机会入宫,千万不要错过这样精彩的展览,尤其不要错过这样精彩的山水名品!否则,只随汹涌人潮在中轴线到此一游,就实在是空入宝山,太对不起这展出一次便难免折损一次的宝物了。更何况,展期虽然长达两个月,却已近半。11月4日结束之前,你还能有几个周末可去呢?
来或不来,它就在那里。来或不来,都先看图过过瘾吧!
【更正】27日所发布【故宫出版】《生肖LOGO选定 2015年版《〈故宫日历〉国庆上市》中,“《故宫日历2015快走踏清秋》”应为“《故宫日历2015美意延祥年》”,王亚民先生职务应为故宫博物院常务副院长、故宫出版社社长。特此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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