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

　　

　　作者：痕痕

　　我和表弟有好几年没有见面。自从他在我奶奶家把桌子掀了之后，表弟这个人就淡出了我们家族的谈话范围。这些年，他完全是自己打拼，自谋出路。他原本是个讨人嫌的角色，高中退学，成天打游戏，后来上班也没有在一个公司待过半年以上。而现在，表弟出息了，和人合伙开了一间公司，手下管理着二百多名司机。

　　我和表弟再见面，已经时隔好几年，期间他结了婚，又离了婚。在我的印象里，他还是一个脾气倔强，冥顽不灵的少年，而现在，坐在我的对面，是一个开着豪车，业务繁忙的成功人士了。

　　“其实说起来，分手是因为一件事。”表弟边烤牛肉边说。

　　“你说的是那个看起来三十多岁，比较胖的吗？”表弟曾说过他有无数个前女友。

　　“不是胖的那个，是瘦的。有天我去苏州出差，在回来的高速公路上给她打电话，她说在加班，于是我开车去接她……”这个时候，表弟的手机响了。在我们的交谈中，他的手机每隔五分钟响一次，每次都是各种工作上的事。关于一个分手的故事，他分了七八个段落才能讲得完。

　　“说到哪里了？”表弟问。

　　“你去了苏州，在回来的高速上给她打电话。”

　　“哦。”表弟说，“后来我开车到她公司楼下，结果没有等到她，给她打电话也没有接，我就生气了……她说我的脾气不好，就因为这个分手的。”

　　“那你还爱她吗？”

　　“爱的，我是为了她而离婚的。”

　　“那你的婚岂不是白离了？”

　　“是的。”表弟的神情顿了顿，“从某种角度来说，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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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弟现在还是玩游戏的，不过成了人民币玩家，玩成了游戏分区里排名第一的角色，也因此，有很多的女生私聊他，或者开着视频陪着他玩。而我表弟仿佛对这一切厌倦了，觉着生活无聊，一次在朋友圈里说“病了，谁来照顾我，我就娶谁，我说到做到！”

　　感情的需要那么浅薄，浮于表面，而因为空虚和寂寞轻易许下的承诺往往是悲剧的开始。我总是觉得，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无聊而去找inu，人生哪能不无聊的呢？拿别人当作消遣，最终是一种不负责任。

　　我问表弟，那个他爱的女生又是为什么离婚的。表弟说，是因为老公嫖娼。

　　“那么，你出去玩的事情她知道吗？”

　　“当然不能让她知道了！”表弟露出一丝嘲讽又得意的微笑。

　　回顾我对理想的男生的定义，对方应该是一个样貌斯文的人，富有学识，于是乎，对方的生活大概也应该是极为明媚和阳光的，假如看到一点“污点”就会让我想要逃离。我现在才知道，当下的男生，不过就是一个个像我表弟这样的人嘛，过去的生活糟糕得一塌糊涂，大概和我也没有什么两样，经历各种矛盾和委屈，搞不好还会中年变态，或者潜藏抑郁。

　　结束和表弟的饭局，他晚上还有工作。我问，你们真的不可能了吗？表弟说，“不可能了，因为她还要求我不能吸烟，我不可能不吸烟的。”

　　这是什么逻辑哦？这就是爱啊？我不懂。

　　上海这座城市，大部分女生的择偶标准是：有车有房。去人民公园的相亲角看一看，能吓得人哭出来，还有要求女方有五百万存款的。在这种标准下我显然不够资格，我还是比较清高的，但平时也没有社交活动，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偶尔自己看电影。

　　身边单身的女生好像也挺多，单身的男生也不少。但都僵持着。我觉得当下的社会对待婚姻的态度是有问题的。和过去某一段时期一样，被一种不可控制的时代的潮流所影响。我们在这其中都无力地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