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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王封口止谤,国人持棍暴动



来源:公众号“马忧”


昭王以后,周王朝经过几代君王的不懈努力,逐渐病入膏肓。贵族的权力不断扩大,他们把持着国民经济,贪得无厌地攫取民间财富,阻碍劳动人民追求小康。四周方国也开始群魔乱舞,时常越境骚扰,偷鸡摸狗。王室权威和尊严遭到无情践踏。君王们颇不快乐,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修身养性,传宗接代。


传到第十代,我们等来了著名的周厉王。眼见贵族财源滚滚,蛮夷小丑跳梁,厉王又妒又恨,心里不是个滋味。他决心励精图治,扭转乾坤。立威须动武,厉王挥舞兵马,多次征伐不服王化的东夷和淮夷。有志者事竟成,东方和东南的方国终被厉王治服,重新变乖。就连早已称王的南方巨无霸楚国,见厉王凶猛嶙峋,恐其来寻晦气,也自觉自愿地吊销了王号,高调赔笑。


除去外患,厉王开始振兴经济。他找来智者芮良夫问计。芮良夫说,现在大周的山林川泽都被贵族控制着,那帮人欲壑难填,不断吞噬老百姓的私有财产,民间创造力减弱,经济因此失去活力。人民穷了,国家当然就穷了。要改变困局,必须破除贵族垄断,向贵族开刀。


厉王听完仰天长笑,说良夫啊良夫,咱俩想一块去了。我马上要贵族定期给朝廷缴纳专项贡赋、专项税收,我就不信我不能比他们还富。芮良夫说大王且慢,您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削减贵族权力,禁止贵族横征暴敛,而您是从贵族碗里抢肉吃,最后买单的还是老百姓。这么干大周经济要崩!厉王不理。


说干就干,厉王任用财税专家荣夷公推行新政,一方面加重贵族贡额和税收,一方面把很多原来贵族把持的行业收归国有,改由政府经营。财税专家荣夷公执行力很强,很好地完成了这项工作。厉王非常开心。但是,贵族们却不开心了,心怀怨恨,一股推翻厉王的思潮在朝野民间蔓延开来。


贵族们先是打舆论战,四处散播厉王骄奢淫逸的传言,希图通过舆论压力逼厉王收敛。但是厉王谥号既然是厉王,当然是厉害的。他听说外面很多人议论他,说的还很难听,不禁勃然大怒,命令捉拿那些嘴贱的人。为此厉王还专门成立了特务组织,养了一批听风者,专门去大街小巷监视路人聊天。特务组织的头目是从卫国请来的一名巫师,这人据说可以通过异术听到别人谈话,听到说厉王坏话的就抓。


巫师和特务组织的业务量屡创新高,很多顶风直言之人被戴上“人性的猖狂”的大帽子,身陷囫囵。高压之下,周朝安静了,再也听不到指摘厉王的言论。人们甚至不敢说话,在路上相遇只能以眼神交流,道路以目。智者芮良夫看着着急,觐见厉王说了一通大道理,无非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开怀纳谏兼听则明、宁听一士之谔谔不听千士之诺诺等陈词滥调。厉王不理。


公元前842年,也就是周厉王三十七年,忍无可忍的国人攻入王宫,要捉拿周厉王。厉王让左右调兵去平息,左右却道:国人就是兵,兵就是国人,国人杀来了就是兵杀来了,平息不能。厉王听完扔下句脏话就跑了,逃出镐京,一路狂奔到山西彘地,长住了下来。


这次事件史称“国人暴动”。大多数人都认为国人暴动是平民和城市工商业者发起的一次起义,目的是打倒昏君。但这是不合逻辑的。平民和城市工商业者一没有纲领,二没有组织,三没有领导,纯属乌合之众,不可能组织起如此规模的暴乱。再说,厉王的卫队在哪里,贵族的武装在哪里,怎么暴动时不见踪影?合理的解释是,这是贵族们利用社会不满情绪发动的一场宫变。贵族把平民和工商业者组织起来,给钱给棍,军队撤防,假手人民赶走了抢肉吃的厉王。说国人暴动是平民起义,是给平民脸上贴金,平民们,不是你的荣誉你们不能要。


厉王跑掉后,国人要捉厉王的儿子姬静出出气,大臣召穆公悄悄把姬静藏在了自己家。国人追到召穆公家,要求交出姬静。召穆公这个畜生,竟将自己的儿子冒充姬静交了出去,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愤怒的人们杀害。召穆公换子就义这个龌龊事情,被后世代代歌颂。没有人问过召穆公死去儿子的想法。


厉王家破人亡,贵族们的目的达到了,就把国人劝回。但是宗周此时无主,谁来主持大局呢?贵族们推举周定公和召穆公一起来代理朝政。重要的国家大事由贵族们合议决定。这种政体被称为共和,史称周召共和。


周召共和开始的时间为公元前841年。这是中国有确切纪年的开始,也是信史时代的开始。公元前828年,周厉王客死彘地。召穆公把贵族们召集来,诉说了一个埋藏在心底十几年的惊人秘密:那年死的是犬子,而姬静还活着!并主张,厉王死了,姬静理应继位。贵族们说:你丫真行,服。于是,姬静登上了周王宝座,成为了周宣王,共和时代结束。有诗为证:


厉王厉王,

特别张狂。

收拾蛮夷,

贪婪如狼。

道路以目,

岂能止谤。

国人暴动,

大周要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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