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港的故事「有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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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港的故事

作者：陈仕珍

　　后港村地理位置很好，村前有一条咸淡渗半的小港，村后是连绵起伏的群山，站在山顶上往下瞧，你会发现整个村庄被椰子树围成一团，如一张圆椅。这个漂亮的村庄住着很好多奇形怪状的人，三个傻子、三个疯子、一个哑巴、一个“杰出”的流氓，还有几个过得很平淡、没有故事可讲的裂唇、残手废脚和软骨。

　　住在村头的万家四口都是傻子、疯子，万父小傻（早逝），万母大傻，大儿子重傻，二儿子大疯，小儿子一点点傻。看看吧，这就是所谓的遗传。大儿子万兴隆原先不太傻，傻父傻母把他送去当兵后便大傻了起来，长官们怕他打仗的时候傻到不懂分辨好坏而开枪打自己人便急忙让他提前退伍，退伍后娶了个弱智老婆隐居深山去了。

　　二儿子万兴宽可是个名疯，五官端正，身材魁梧，很帅。万兴宽从小就疯，疯得很有“风格”。刚记事的那会，看到他倒不是很怕，因为还很小，不在他的眼线之中。少女时期的那会，绝对不敢穿太漂亮的衣服在他身边走过，尤其是红衣服。一看见红衣服他就色眼飞扬了起来，很淫荡地对姑娘们进行调戏和搂抱，穿红衣服的姑娘们被他追赶搂抱的已不计其数。有时还会悄悄的躲在红衣服姑娘背后用手捂住姑娘们的眼睛，轻轻地在姑娘们耳边说：“猜猜我是谁？”把姑娘们吓得尖叫个不停。名疯子万兴宽除了好色下流之外还很爱干净，每天到全村最大的水井洗几次澡，每次洗澡一看见有姑娘来了就把自己的身子整个暴露，吓得姑娘们没命地逃。真是下流无处不在、防不胜防啊！

　　万兴宽很忙碌、很“敬业”，每天按时“上班”，他所谓的上班就是背着一个破烂包包去镇上检破纸条破纸片，然后把纸撕碎装包里带回家烧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风雨不阻，他的“职业”用现代人的话来说就是环保，嘿嘿，好样的。他还很能吃，一餐可以吃一大盆饭，傻妈妈每天按时为他准备饭菜放在一个陶器大盆里等他回来，一顿一大盆，三顿就是三大盆。“工作”时间越长吃越多，吃不饱的时候傻妈妈又给他做饭，通常是吃些大米混合番薯煮成的稀饭和自家种的瘦如一条线的空心菜。由于傻爸爸早逝，傻妈妈傻傻笨笨的不懂种植，穷得叮当响，想吃鱼吃肉那是枉然。

　　多年后，他和他妈妈相续死去，听说傻妈妈是病死，而他是饿死。由于傻妈妈死在先，没人给他做饭吃了，他也不懂去乞讨，就这么饿死了！死得很惨，想想都泪下，尽管他是疯子。听说他的“环保”工作做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小傻万进光我印象模糊，只记得他是这个家最“正常”的一个，后来也娶妻生子了，哎，估计又生了一堆傻子。

　　万家的故事告一段落了，笔尖转到了刘家。精明而懂世故的刘母亲生了一对子女，长子正常，次女嫁到演村后不久就疯了，原因不明。刘母只好把她带回家照顾。这个疯女儿脸蛋不漂亮但身材还是很苗条的。这女儿名字叫阿易，我们叫她阿诺易。她不像万兴宽那样为了环保而奉献青春，她的“工作”很轻松，除了吃喝拉撒就是自言自语，经常边说边笑，嘀嘀咕咕、吚吚哑哑的，没人能听懂她在说什么；她也不像万兴宽那样爱干净，她经常不洗澡，头发乱成鸡窝，还常常用奇花怪草编成“饰品”插在鸡窝头上；她的衣服不是很脏但老是不扣纽扣，那对还算饱满的奶子时隐时现，让村里好几个娶不到老婆的老男人直吞口水。一个月色妖娆的午夜，奇迹发生了，野百合有春天了，邻家那个娶不到老婆的阿肯子临幸了她，一再而再竟然没人知晓，阿诺易竟然没有反抗，难道疯子真的懂春天？嘿嘿，这个问题留给医学界吧。不久，阿诺易的肚子大了起来，传说与谣言漫天飞舞。一个和风日丽的下午，阿诺易的肚子痛了，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要临产了，可是怎么劝也劝不动她去医院，村里人只好抬来一个用竹藤编成大框来了个硬的把她塞了进去四个人抬到医院去。夜间，美丽的小天使降生了，阿诺易竟然生了一个极其可爱漂亮而正常的女儿。从此，阿诺易的故事成了人们饭前茶后的话题。孩子的父亲有心干革命没胆承担责任，阿诺易的女儿只能由外婆和阿诺易的侄子养大。离开家乡太久，已经记不住阿诺易女儿长大后的模样了，也不知道阿诺易后来是怎么死的。

　　阿诺易的情况只知道这些，下面接着讲另一个疯子阿诺才。据说阿诺才是结婚生子后才疯的，原因也不明，记得他疯的时候是三十出头。阿诺才长得高大帅气，他疯得很厚道很绅士，从来不伤害别人，他的“工作”只有一句口头禅，那就是每天对着天空说：“捅天塌。。。”，真搞不懂他为何跟天宫过不去，难道他的前世是天上人？犯错误被罚下凡间当疯子？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嘿嘿。

　　阿诺才疯了几年之后突然安分了起来，不但不再说：“捅天塌”这句话，还默默无闻地帮助儿子耕田种地，勤劳的不得了，他后来是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

　　疯子的故事没有下文了，下面出场的是四十岁的石进、哑女和流氓犯万交荣。石进那么老了还娶不到老婆，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一个媒人婆把一个黎家哑女带到了他身边，石进乐开了怀，从此两人在无声世界里恩恩爱爱过着日子。哑女是个很浪漫、很淫荡的女人，每晚美事过后都按奈不住春心指手画脚的对我们演绎着她的精彩，脸上的笑容如一朵朵盛开的石榴花，看了都难为情。哑女虽然很淫，但不达成她的缺点，她淫得正派，这只能当她是特别有情趣而已。她还有很多优点，乐观、向上、热情、善良。莫名其妙，她很喜欢我，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也让我学会了哑语，这种哑语曾派上用场一阵子。多年以后石进死了，哑女很伤心，背也驼了，零落地猫在茅草屋里不肯出来。不久，村里那个蹲了几年监狱的流氓犯万交荣温暖了茅草屋，填满了哑女的空白。说起万交荣，被强奸过的女人会恨之入骨，骂他挨千刀。当他从监狱里释放回村的时候全村人都围着观看，他之后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被关注。释放不久万交荣就和阿烂的妈妈通奸了。阿烂的妈妈小巧玲珑，阿烂的爸爸牛高马大，比万交荣帅很多倍，可阿烂的妈妈却沉迷其间，被捉奸在床了还再来，看来这个万交荣还真有两下子，让这个小女人如此不顾名节的以身相许。阿烂的爸爸在无何奈何的情况下把万交荣举报了，这一举报万交荣可惨了，本来就有前科，不来一场阶级斗争才怪。大队召开了大会，给万交荣戴了纸帽，帽上写着“打倒流氓分子万交荣”。当万交荣被押到主席台时，群众像蜂一样一涌而上，拳打脚踢如雨点。。。阿烂的爸爸打得更起劲，把万交荣的手脚反过来踩，踩不过瘾就弹跳起来双脚踏、双脚踢，还把他的头往墙上用力地撞，残不可睹。。。被斗几次后万交荣内伤了，收敛了，渐渐的，人们对他没兴趣了。原以为他将默默无闻了，却没想到石进死后他钻了个空子，开启了浪漫之旅程，演绎着众所周知的精彩。哑女陶醉其中，干涸的皮肤有了水份，苍白的脸蛋也红润得像飞着几片红云。

　　长大后才知道很难判断万交荣的对错，他出狱之后本来已经改好了，是人们排斥了他，鄙视了他，让他娶不到老婆，致使他的原始野性大爆发而再次犯罪。

　　后港的故事还有很多，暂且搁笔。虽然当时年幼不懂是非，但深刻的印记会在我所走的每一段路上稍做停留和消化。这个村子故事虽然很离奇，但还不失为是一件坏事，至少能在人们的记忆里留下别样的味道。

投稿时间：2016年0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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