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电影，叫做香港

文/简书作者：陈子薊

很多笔友找我推荐电影的时候，我总是惯性的鼓励他们去看看以前的老片子，其中又以港片居多。撇开怀旧不说，大概是因为那个年代的香港电影像是手里攥着一股子情义，常常看的人情温暖的缘故。他们有相对意义上的纯粹和简单，可能更容易贴近人心。借博友的一句话说就是，“质量良好，经久耐用”。那种感觉就像我现在在圈子里随便抓来一个朋友，他都能把至尊宝说给紫霞那段台词倒背如流并同时自行脑补电影同步的画面。

而在那个港片盛行的时代，我始终认为有三个人是功不可没的。不夸张的说，也是他们撑起了那个时代，让我们了解到还有一种电影，叫作香港。

一：墨镜背后的暧昧-王家卫

大段的旁白金句和温柔细腻的慢镜头以及画面的不完整性是王家卫的标签，这种独特的处理方式让人很难去把握影片中深蕴的含义。就像他的人一样充满了神秘感，毕竟你很难看到王家卫摘下墨镜时候的样子，仿佛是在掩饰着内心的某种情绪。因而多的几分耐人寻味，常常使观者念念不忘。

我基本看了他执导的所有电影，个人觉得墨镜王更擅长的是表现人物的内心，所以你会发现电影中人物内心的意识一定程度上会比电影本身的主题来的更加重要。比如《阿飞正传》中张国荣的对镜独舞，《堕落天使》中王菲悠然的打扫房间，《重庆森林》中金城武挥汗如雨的奔跑，黎耀辉最后站在伊瓜苏瀑布下面的喃喃自语。往往这种片段给我们的感觉应该是矫情的，但是王家卫影片中每一个这类似乎停滞的片段都让人印象深刻，这跟他节奏缓慢却风格鲜明的电影氛围有着必然的联系，他不是最后才慢下来，他是一开始就慢，所以便来的一点也不唐突，是酝酿了许久的情绪爆发，也就觉得理所当然了。

关于画面的不完整性，《东邪西毒》算是表现比较突出的一部作品了，躁动的沙漠、简陋的客栈、稀疏的灯影、缓缓的流水、昏暗的阁楼，那些意象看上去是没有什么必然联系的，但却实实在在的表现了人物的内心，这样看似无意的组合安排实之有意制造的画面不完整性的假象，有人会觉得它支离破碎有点云里雾里，然后失去了继续看下去的耐心和勇气。但这会让我想起高中背过的古典诗词，常会通过事物组成的意象来搭建人物的内心世界，而意象之间往往没有连贯性，从而造成结构的跳跃。王家卫的电影创作手法跟这几乎是大同小异。

看老王的电影，要的多是耐心和温存渐合，也许一开始你看不懂什么，但用心多看几遍，说不定就像《一代宗师》里讲的一样，“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二：枪林弹雨下的温柔-吴宇森

我印象中最好的表现兄弟情义的影片一定是《英雄本色》，本来定义的警匪枪战系列，而很多人记住它的原因却并不是因为片中动作戏多么火爆，枪战多么激烈。在这部电影中，警和匪你看不到谁对谁错，或者说谁对谁错已经没有关系了。几十年后的今天，对于《英雄本色》的地位已经无须再多说什么，多少次香港的几十年几十大电影评选，它总是高居榜首。如果只是纠结于电影的手法技巧和场面的经典程度，或许是愚钝的，我在影中看到的更多是那一代人日日以求的兄弟情。借用豆瓣上的一个评论来说就是“在一帮狐朋狗友勾着脖子哈着酒气，幻想着自己为落难的兄弟两肋插刀的年纪里，谁不会迷上这样一部颇具史诗气派，看上去骨子里满是兄弟情深精神内核的背叛和复仇的故事呢？”。

吴导的电影只有两部让我记忆深刻，一部是前面提到的《英雄本色》，另外一部便是后期的《喋血街头》。单从他这两部电影风格来说也不难看出为什么有人称他为“暴力美学大师”了，当然除了血腥的场面，也保留着一贯的教堂白鸽这类对美好的象征性事物。然而实际上他的电影在暴力这层外衣下，着重的却是人物之间的情谊描写。

吴导在电影中的表现手法跟墨镜王像是两个极端，王家卫在打太极，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招是什么？而吴宇森则使着降龙十八掌，招招直击要害。更加的简单粗暴，那种感觉就像小马哥说的话一样“我就是神，能把握自己命运的就是神”一样直接过渡给你，根本不需要什么委婉周旋。就连刻苦铭心的兄弟情义也一样赤裸裸的冲着你去，就是要让你在屏幕前泪流满面。

有热烈也有温柔，这就是吴宇森。看他的电影不需要纠结，要么放声大哭，要么咬牙切齿，要么欣慰一笑。

三：来自社会底层的无厘头-周星驰

一说到星爷，很多人是要笑的，是那种会心的笑。但在这里我要说的更多是一个演员周星驰而不是导演周星驰，要知道那个年代星爷还在做演员。即便他最近拍了一部30亿票房的《美人鱼》，也没有从前的他让我欣赏和追崇。

看喜剧看到流泪的，我想只有周星驰才会给我带来这种莫名的感动。尽管他的电影多是商业片，但也不能否定他在影片中提出的质问和思考。就像《少林足球》里说的一样“做人如果没有梦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呢？”，以及《大话西游》里夕阳武士略带嘲讽的讲“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唉”诸如此类的台词，当时引发的是台下的笑声，后来再看可能就是沉默了。这有点像慢热的性格，总是通过多次的交流或许才能从中找到共鸣。

无厘头表现在周星驰的电影中，是一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无根情怀下用以宣泄的狂欢。这种根植于香港东西方夹缝中挣扎而成的情绪，加上夸张滑稽的动作和癫狂的语言自成一派，形成了星爷特有的风格。所以常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有两种电影，一种是周星驰的，一种是没有周星驰的”。这样至高无上的褒奖，或许是因为星爷给那些参演的电影都打上了自己的印记，这是很多演员做不到的，哪怕是一部荒诞烂漫的无厘头喜剧。但是星爷用自己的演技表达了底层人的某种诉求，而这种诉求是那个年代的我们几乎都会有的，做不到和社会的正面抗争，于是改头换面成了一个“小丑”去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因为至少没有人会去欺负一个小丑。

如果说将那个年代的香港电影当成武侠时代，我想王家卫就是张三丰，吴宇森可以被算作乔峰，给周星驰一个老顽童周伯通的称号应该是再合适不过了。他们各展所能托起了那个时代香港电影的武林盛世。

陈子薊：简书原创作者。一个嗜好太多，能力太小的普通人。公众号：陈子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