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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千年的树,那至少要让它再活千年|一套让马未都熬夜作序的好书


一向以出版精品人文类书籍而知名的理想国,将这套三卷本《树之生命木之心》,自评为他们今年最好看的书。


为什么?


该书译者英珂邀请马未都先生给中文版写序的经历,或许能够说明一二:


今年6月,我在香港,炎热异常。有天深夜睡不着,脑子里不停在想,想来想去,除了马未都先生,真是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于是,我喝了口酒,借着酒劲斗胆给他发了个短信:“马老,我又要出书了,烦劳您给写个序吧。”

 

他立刻回复我:“什么内容的?”


我说:“关于宫殿建筑和宫殿木匠的。”


他回:“把书稿发过来看看。”

 

我马上把书稿发给了他,那时候已经是午夜11点了。后来我昏昏沉沉地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后发现他给我回了短信:“查邮件吧,写完了。”

 

于是我打开电脑,发现了足有六页稿纸的照片。



马未都为《树之生命木之心》所作序手写稿


这是一套关于工匠之心的书。


日本最后的宫殿大木匠西冈常一全心投入古建的一生,其唯一继承人小川三夫创建要让木匠吃饱饭的“鵤工舍”的历程,二十个年轻学徒让手艺长进体内的成长故事…… 全书分天、地、人三卷,不仅呈现延续了一千三百年的日本古建智慧与匠人之魂,而且纪录片式地讲述了一门古老技艺在现代的传承。


不论中国还是日本,在木制建筑的精髓中一脉相承,日本建筑的唐风,延续千年以上未变,为我们保留了一段辉煌的历史;我们却历经辽宋金元明清,反而离唐风远去,但木制建构的理念一直伴随我们,让我们今天有幸看见历朝历代的建筑遗存。


这一切,我们首先要感谢手艺,更要感谢那些在手艺之下的知名的和不知名的工匠,手艺一定会在手艺人手中释放出光芒,这光芒不仅驱除了黑暗,还照耀着千秋。

——马未都



盐野米松、小川三夫、马未都谈《树之生命木之心》



法隆寺


拥有上千年历史的法隆寺,是世界最古老的木构建筑群,时至今日仍以优美之姿岿然屹立。支撑其体魄的不仅是木头,还有世世代代奉公于法隆寺的工匠们。日本最后的法隆寺宫殿大木匠西冈常一,在日本采写第一人盐野米松的挖掘下,忆述自己投入古建筑的一生,从树木的癖性谈到如何构建匠心,从修复古建筑的经验到世代传承的法隆寺工匠口诀……他朴素而有力的讲述,不仅让人看到日本匠人忘我执着的一生,也可一窥经岁月淬炼的古代日本建筑技术和智慧。



如果是千年的树

那你至少要让它再活千年

 

树的生命有两个。一个是它们生长在山林中的寿命,还有一个,就是当它们被用于建筑上的耐用年数。

 

说到扁柏的耐用年数,我们经常会拿法隆寺来作例子。法隆寺兴建于公元607年,在公元670年的时候遇到了一场大火,整个伽蓝全被烧毁了。具体是哪一年开始重建的没有明确记载,但是,至少应该是在公元692年以前,也就是说距今已经有一千三百年的历史了。


其中五重塔是在昭和十七年(1942年),大雄宝殿是在昭和二十年(1945年)的时候进行过解体大维修。从它建造完成到解体维修,这期间从没修过。寺里每一座建筑的解体维修都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法隆寺就这样保持了一千三百年的岁月啊。了不起吧?


世界遗产法隆寺的五重塔


它已经不单纯是一个建筑了。你看五重塔的椽头,它们都在朝向天上的同一条直线上,经过了一千三百年都没有丝毫的改变。所以说它绝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佛塔。

 

更令人惊叹的是,在经过了上千年以后,那些用在上边的木料居然还活着。当我们把压在塔顶的瓦掀开,去掉上边的土,慢慢地露出木头以后,用刨子轻轻刨一下房顶被压弯曲了的木料,还会有扁柏特有的香气散发出来,这说明扁柏的生命力超级顽强。


……


树是大自然孕育的生命,它不是物,而是有生命的。我们人也是有生命的,人和树木都是大自然中的一分子。我们木匠要做的是跟树木对话,让它成为具有生命力的建筑材料。

 

当树的生命和人的生命相结合,才会诞生出具有生命力的建筑来。飞鸟时代的先辈们早就知道这个道理。

 

古代的木匠们早就知道扁柏的生命力是何等的顽强。他们运用智慧,活用了扁柏的这一优点,于是世界最古老的木建筑法隆寺诞生并且流传了下来。这就是法隆寺与药师寺告诉我们的道理。

 


 
 鵤工舍 


师从西冈常一的小川三夫,后来创立了鵤工舍,聚集了形形色色想要当宫殿木匠的人。来此学徒的年轻人同吃同住同劳动,在一起生活的过程中,身体、人格、技艺都慢慢发生着变化。盐野米松对这些学徒进行了纪录片式的采写,二十个不同的人生故事,透露出年轻匠人们的梦想与生活、坚持与退缩,还原了一个真实的匠人世界,也由此看到一门承继了千百年的古老技艺如何在新时代传承。时隔二十二年中文版出版之际,译者回访当年的学徒,各人不同的近况令人感慨。



尽管徒劳

人总不能太只顾眼前吧

 

现在的社会,一切都计算得很精确,毫无半点浪费,包括家、街道、河川,甚至道路都会被精确地计算。这些用的被计算,我们的生活、学问甚至人生也都在被计算。

 

之前我在说“角木”的地方谈到过吧,我们盖寺庙的时候,在建造塔和大殿的时候,椽子的后边会留出百分之二十的富余。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若干年后这些寺庙在解体维修的时候,如果前边的木料腐蚀或者损耗了,还可以把后边的往前拉上来用,用不着更换一整根。这种做法,现在的人会认为是无用或者浪费,什么都用最短的距离解决,因为那样的话既快又不浪费。

 


鵤工舍场景,原载于《文艺春秋》


如今的教育也是一样。把一切都计算好,然后把孩子放在上边,一声号令让孩子往前冲。如果落后了,就鞭抽棍打地赶着轰着恐怕掉了队伍。在这个队伍旁边摇旗呐喊的父母们,都想让自己孩子在最短的距离内取胜。他们认为这条短距离的道路是人生最好的道路,为了孩子这是最好的道路。老师们在这样的督促下,当然毫不犹豫地只考虑如何迎合家长们的要求就好。从这种教育视角出发的话,像法隆寺、药师寺那些预留在后边的椽子就是很大的浪费。

 

木匠的学徒是完全不一样的。刚开始入门的时候只有看的分,光看还是好的,你还要给同门的师兄们做饭,还要打扫卫生,顺带着还得磨工具。这个要经过很长的时间,特别是磨工具,真的要经过很长的时间才能得到要领,就这些至少也要两三年的时间。

 

这期间,什么书啊、报纸、电视都不用看,什么木匠的书呀、建筑方面的书呀也都用不着看。因为木匠的学徒没有捷径,只能是慢慢地磨出来。当然学会的时间因人而异,有的人很快就掌握了,有的人花费的时间会长一点。跟学校不同的是,先掌握的人可以先往前走一步。但是,慢也没什么不好,只要能记住就是好的。如果记不住的话是不能往前走的。没记住就往前走的话下一步还是不理解,这样的人要安下心来彻底掌握了才行。完全没有“谁先掌握谁就好”这一说,倒相反,慢工磨出来的人掌握得更扎实,磨出来的刃具更好用,时间让很多的东西渗透进了身体中,这些东西一旦记住会永生不忘。这些看似很多余的时间和工序,其实非常重要和必须。 


西冈常一与小川三夫,一师一徒


人和树木是一样的,每一个人的个性都不同。根据每一个人的个性,都会有各自不同的成长方法。这个,在他们磨工具的时候会慢慢地体现出来,自己的秉性,自身的毛病,这些如果不改掉的话是磨不好工具的。


现在的教育不是提倡全体平等吗?每一个人都这么不同,却非要往一块儿看齐,去完成最短距离的竞赛,这怎么行呢?每个人的性格、才能都不同,怎么更好地发现这些孩子不同的个性和才能,很好地利用这些不整齐的因素,让他们各自不同的性格都能得到发挥,这个过程没有时间,没有所谓的“徒劳”恐怕不行吧。

 

总有人说,“传统的师徒传承制度太封建太古老,徒劳的地方太多了”。尽管徒劳,但最终的结果是一定能培养出好的工匠来。人总不能太只顾眼前吧,如果只告诉他们结论,不用动手也不用动脚的话,他们不可能真正了解自己的工作内容,而且一旦遇到什么情况也不可能应付。

 

被认为是“徒劳的、无用的”而忽略掉的这些内容中,流失掉了多少珍贵的东西啊!



 马未都 · 序 


宗教建筑在人类文明史上占有最重要的一席。东方的佛教建筑与西方的基督教、伊斯兰教建筑具有本质上的不同,即木制建构与石制建筑在理念上的天壤之别。前者注重架构之美,尽可能将建筑骨骼暴露在外,以示木与石或砖的质感区别;而后者的骨骼隐藏于体内,从外观上无从寻找,继而形成整体无差别的展示。


世界五大建筑体系(一说七大建筑体系),远东的木制建构以独特存世。木制建构的好处是取材容易,搭建速度快,易修复;缺点是保存不易,尤其惧火,一旦灾难形成,一切必须重新建造。因此,历史上许多著名建筑我们都没能得以见到,见到的都是文献上语焉不详的文字记载。


相对而言,宗教建筑寿命最长。中国境内现存的唐宋建筑,几乎全是寺庙及佛塔。保持千年以上原汁原味的屈指可数,体量最大的是山西省应县境内的辽代木塔,塔高67.31 米,八方五层,内设暗层,实为外五内九,除首层为重檐,以上各层均为单檐;整个塔用料3000 立方米,无钉无铆,纯木榫卯建构,支撑其千年不倒,堪称奇迹。这种大木作本是国人看家本领,惜近百年来在水泥钢架建筑中已悄然远去。


邻国日本,却有人将其手艺保存至今。本书详尽地从多角度记录了西冈常一及小川三夫的手艺与精神。手艺都是通过人一代又一代传承的,这其中不能偷懒,也无捷径能走,还必须耐住性子,不被利诱,这需要有理想,并且是几乎达不到的理想。换言之,理想越远或不可实现,现实就越接近理想。


用传统手艺建造宗教建筑还需要一颗虔诚的心,面对完整的建筑和面对一片空地都是同样的感觉。在有与无之间,那个看不见又能感受到的是精神,可大部分人看见的是苦海泛舟,不知何时才能到达彼岸。所以西冈常一和小川三夫以及他的门徒们必须净化心灵,把建造庙宇当作人生的修行,与这个日益世俗的社会抗争,在有无之间做出心甘情愿的选择。木制建构的核心在于榫卯。榫卯结构巧妙地将散木汇集成完整不可分割的建筑。历史上无论中国还是日本,以今天我们可见的历史遗存,中国北京的紫禁城宫殿群,日本奈良正仓院的东大寺,都将历史范本置于世人眼前,让后人体会木质建构那迷人的美丽。这种美丽包含了人与自然的充分和谐,包含了人驾驭自然的能力,还包含了东方民族充满哲学意味的美学追求。不论东方人还是西方人, 当你站在这样的建筑面前,遐想那些崇山峻岭中的参天大树,历经长途跋涉,又假以工匠之手,最终成为人类的文化财富之时,你才知伟大是由渺小堆积而成的,在树木与建筑之间,有一种东西叫手艺。


手艺是人类赖以生存的独特技能。工业化革命无意中连番抹杀人类至少五千年积攒下的手艺。工业化一度让手艺变得越来越没有价值,它以量产抹杀个性取得懵懂时人类的功利好感。手艺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地消亡,当人类发现这个问题之时,传统的手艺都已进入濒危阶段,亟待抢救。


本书为此做出了一番努力。它以一个客观的旁观者眼光,充满热情地介绍着发生过的一切。让一个远离现代人视线的历史悄悄地往回走了几步,我们似乎在早晨的层层雾霭中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影子,尽管看得不甚清晰,但 已明显看见它的身影,听见它的声音,闻见了它的气息, 这一切其实就是我们祖先的灵光。


不论中国还是日本,在木制建筑的精髓中一脉相承, 日本建筑的唐风,延续千年以上未变,为我们保留了一段辉煌的历史;我们却历经辽宋金元明清,反而离唐风远去, 但木制建构的理念一直伴随我们,让我们今天有幸看见历朝历代的建筑遗存。


这一切,我们首先要感谢手艺,更要感谢那些在手艺之下的知名的和不知名的工匠,手艺一定会在手艺人手中释放出光芒,这光芒不仅驱除了黑暗,还照耀着千秋。


是为序。 


马未都


2016 年6 月23 日



这样一套书




书名:树之生命木之心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著者:【日】西冈常一、小川三夫、盐野米松

译者:英珂

出版时间:2016.10


把宫殿建筑技艺与匠人精神

写得如此好看的书


技艺从哪里起始,如何进步,师徒之间如何传承;宫殿木匠以什么样的精神来造佛寺,如何选材、如何维护……正是这样具体而有趣的文字,将我们带入到手艺人的世界,为之感动并惊讶。


一套关于时间与理想之书


书中法隆寺最后的专职大木匠西冈常一为维护、修复已存世一千三百多年的法隆寺(世界现存最古老木结构建筑群)倾尽一生之力,在一步一步埋头靠近手艺人终极理想的同时,也将其一生,活成了常人难以企及的理想。


 

手艺人的世界,跟我们如此不同,然而却能让我们由衷赞同,甚至会想,如果我们也这样生活,会不会比现在做得更好呢?这个问题,也贯穿了本书出版的始终。


很少有这样一套书,从选题到装帧,择纸到印刷,每一处细节都被书中内容透射出的精神自觉或不自觉地影响着。而这种影响,又让书的形式与内容无比契合。成就这一套至少是我们认为——


“今年理想国最好看的书”


新书出版之际,恰逢临近小川三夫创办的鵤工舍四十年舍庆,出版方请译者英珂与鵤工舍特别订制了几款文创产品,如帆布袋、T恤衫,以及明信片,数量不多,针对早期读者限量出售。



三卷以天、地、人为名,似乎对应着西冈常一栋梁、鵤工舍及匠人学徒三者之间引领、孕育和传承的朴素关系,虽各有侧重,却是一个整体。


 

以护封合而为一,凸现整体感,同时兼顾收藏与阅读的需要。书封用纸有个好听的名字——“大地纸”,有着特殊的手感与纹理,触摸生草木之思。内页采用瑞典书纸,轻质柔软,所以哪怕有三册,也没有太大的负担,书翻开后就很自然地瘫下去,拿在手里非常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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