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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国军一军官夫人在陆军医院被6人侮辱,施暴者下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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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18 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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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9月9日晚,国民党武汉陆军总医院的11号病房内,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坐在旁边的女人起身,轻手轻脚地拿起旁边的脏衣服,放进大盆里拿出去洗。

关上门前,她借着薄弱的月光看了眼病床,瞧见躺着的人没有醒来的迹象,她才把门轻轻关住。

女人把大盆抵在腰间,快步地往洗衣池边走去,此时的医院走廊寂静无声,盛夏的窗外知了叫个不停,她略皱眉头,想着等会回来要和值班的护士说说,把那些知了弄走,可不能吵到病人休息。

女人陷入在思绪里,没有注意到地上出现了6个黑影,突然,从她身后伸出一只手,用纱布棉花牢牢捂住她的嘴巴,让她无法发声。

大盆落地的瞬间,被另一个人接住,里面的衣服洒落几件,女人拼命地挣扎,试图弄出动静让人发现。

月光透过走廊的窗照亮她身后的人脸,他示意其他人动作快点,几个瞬息间,女人像是货物般被扛起来,进入了17号病房。他们对女人进行了一场惨无人道的轮奸。

这个女人是谁?强奸她的人又是谁?为什么敢在陆军总医院里堂而皇之地下手?

血泪的倾诉

6个人结束一切后,为首的崔博文威胁女人道,“不要声张,否则你丈夫和孩子将性命难保”。

女人抱着撕破的衣物,满含泪水地拾起倒地的大盆,从里面拿了条衣服披在身上,颤颤巍巍地起身回到11号病房里。

看见躺在病床上安详睡着的丈夫和孩子,女人站在窗边双手紧紧地环抱着自己,无声地哭泣着。

她从窗帘的缝隙中望向一轮皎洁的月亮,受到了这种侮辱,她要怎么活下去?丈夫知道了要如何自处?她的两个孩子又将怎么办?

这间11号病房里,住着国民党陆军整编第九师上校运输大队长——楼将亮,他因为工作,染上了肺结核病,由于病情严重的缘故,医院特许他一家可以入住,能更方便的照顾他。

陈愉坐在病房的凳子上想了一整夜,她觉得不能这样算了,她一定要让这6个人付出代价!

陈愉将撕破的衣物全部保存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天一亮,陈愉带着这些衣物来到医院院长蔡善德的办公室,正巧训导长刘家祯也在,陈愉一见到他们,难掩悲愤地讲述自己的遭遇。

“我昨晚去洗衣服时,有6个人把我拖进了17号病床,对我……” 陈愉说到这,豆大的泪珠落下,那两个字像是烫在她的心口,只要一想到就浑身疼得厉害。

蔡善德和刘家祯互看了一眼,眼里透着疑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愉缓过情绪,难以启齿地开口,语气中满是愤怒,“他们把我强奸了”。

“什么?”蔡善德大惊,在陆军总医院里居然发生了这种事,简直是令人发指,他愤怒地问,“你看清楚他们的长相了吗?”

陈愉点头,抹去脸庞的泪水,“我听到他们有个人叫什么崔博文的,还有一个人叫凌志同”。

此话一出,蔡善德和刘家祯愣住了,敛起脸上愤怒的神色,蔡善德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才缓缓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有!”陈愉把带来的衣服摆在桌子上,“这些就是他们昨晚撕破的衣服,你们可以拿去验证的”。

蔡善德看着桌子上的衣服犯难,这6个人他是知道的,凌志同是医院的检验员,院里的医务长是他的换帖兄弟,崔博文是医院主任大夫张主任的知心好友。

而另外4个人,估计就是曾立民和袁尚质他们,可曾立民的妻子在医院工作,他本人也是张主任的同学,袁尚质的叔叔是医院的长官,另外2个人虽没太大的关系背景,但万一把其他4个人供出来怎么办,他总不能一下子得罪那么多人吧。

可眼前的人又是队长夫人,蔡善德一样不想得罪,他的目光瞥向刘家祯,询问他应该怎么办。

刘家祯斟酌再三,觉得陈愉的丈夫楼将亮得的是肺结核,能不能治好都不知道,万一为了这个人让医院没了医生、护士,那简直是得不偿失。

想好利益得失后,刘家祯开口劝道,“楼太太,对于你的遭遇我很同情,这6个人禽兽的行为,我也十分痛恨,可为了你和楼队长的声誉,我觉得你还是……”

后面的话,刘家祯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想让陈愉把这件事忘掉。

陈愉一下子就怒了,厉声道,“难道你想让我私了?”

刘家祯被陈愉的语气激怒,不再和颜悦色的劝说,言语间透着鄙夷,“楼太太,你也生过2个孩子,早就不是什么黄花闺女,有必要那么较真吗?”

陈愉被气得站起身,撂下一句狠话,“你们院方不管,那我就去找军法处告!”

刘家祯和蔡善德被陈愉这番话吓住,要是告到军法处,别说那6个人有事,他们两个估计也要落得个包庇的罪名。

思来想去,蔡善德决定先把陈愉稳住,让她在调查期间不要声张,他们一定会给她满意的答复。

陈愉这才回到病房里,楼将亮注意到陈愉双眼红肿,想开口询问她发生了什么,却引起一连串的咳嗽,陈愉赶忙走到他身旁拍背顺气,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然而第二天,陈愉出病房去洗衣池,路过17号病房时,她扭头一看,霎时间她气得浑身颤抖,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理智的反击

陈愉站在17号病房前愤愤地看了几眼,转身往院长办公室走去。

陈愉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质问道,“你们不是要调查吗?为什么让17号病房大扫除?”

蔡善德把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糊弄陈愉,说只是17号病房环境太脏,并不适合病人养病,这完全是符合要求的。

“那你取证了吗?”

听到陈愉这话,蔡善德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陈愉气急,要求他们对自己身上的伤痕做检查,以便记录在案。

蔡善德百密一疏,忘记了陈愉身上还有“罪证”,拗不过陈愉的坚持,蔡善德只能先低头,让护士带她去检查。

检查结果显示,陈愉身上有20多处抓伤,这下蔡善德总不能再为6个罪犯开脱了吧。

可没想到的是,蔡善德还是坚持私了,对陈愉说,“他们6个人,愿意每人出2亿金圆券给你当做补偿,这件事就到这吧”。

金圆券是国民党为了挽救其财政经济危机,维持日益扩大的内战军费开支,取代法币所产生的。于1948年8月19日开始发行,至1949年7月停止流通。

陈愉强硬地拒绝了。

楼将亮看到妻子神色不对,出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丈夫温柔的声音,陈愉强撑了一天一夜的坚强瞬间瓦解,哭诉地把崔博文他们的罪行,和院长和训导长对他们的包庇说出来。

楼将亮气愤的就要下床去找他们理论,嚷着要将崔博文等6人给毙了。

陈愉拦住气昏了头的丈夫,“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只有两个人,还带着两个孩子,哪里是对手?”

楼将亮被妻子安抚平静下来,难道他们真的要咽下这件令人恶心的事情吗?看着这6个人逍遥法外?

思考许久,陈愉提出了一个想法,“或许,我们可以借用舆论,将他们抓起来”。

这个方法可行吗?

民国舆论战

陈愉从柜子里找出被侵犯时的裤子,将它放进袋子中,拎着去了汉口市妇女协会,将崔博文等6人的禽兽罪行说给她们听,又把医院时是怎么包庇的说了一遍。

汉口市妇女协会愤怒了,“这么能这样对待我们妇女同志!我们要登报!让全武汉都谴责他们的罪行!”

汉口市妇女协会安抚了陈愉后,立即召开了理监事紧急会议,专门成立“武汉妇女界陈案后援会”,向全市发出通电,并且还致电了蒋介石夫人宋美龄,和李宗仁的夫人郭德洁,希望她们能出来主持公道。

而陈愉从汉口市妇女协会出来后,又去了浙江省同乡会、汉口市参议会和湖北省参议会,一遍遍地重复了崔博文等6人犯下的罪行。

很快,武汉的《武汉日报》《大刚报》《正义报》《汉口导报》等大小报纸,和上海一些报纸的驻汉记者也发出了专电,就这起武汉陆军总医院轮奸案展开详细报道。

从1948年9月23日开始,武汉的主要报纸都对这起轮奸案的跟踪报道,而汉口市参议会也正式介入此事,并要求汉口警备司令部将崔博文6人依法抓捕。

一时间,这起武汉陆军总医院轮奸案闹得满城风雨,男女老少聚首时总会对这起案件发表自己的看法。

案发1个月后,湖北省参议会给华中“剿匪总司令”白崇禧发电报,要求当局“主持公道、鉴核事实,依法严办”。

这场舆论战足足打了1个多月,白崇禧在了解事情后,下令逮捕了崔博文等6人。

得到这个消息的陈愉和楼将亮两人露出了笑脸,觉得这段时间的辛苦没有白费,这6个禽兽总算要被审判了。

然而,事情真的会如陈愉想得那么顺利吗?崔博文等6人真的就这样被收监了吗?

升级的舆论战

许是看陈愉把各大报纸的社会版面占据了1个多月,崔博文等6人的家属们也依葫芦画瓢,自费在报刊上展开了反击。

他们刊登了《被诬家属敬告各界书》,列举种种理由,指责陈愉颠倒黑白,给崔博文他们扣上一顶强奸的罪犯帽,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全是陈愉自导自演的。

言辞中都透露着陈愉是精神病这件事,想要掀起舆论,将这件事反扣到陈愉身上,并且追究陈愉的诬陷罪。

当时的军事当局,研读了这篇冗长的文章后,认为崔博文等6人的家属没有给出足够的反证,可以证明他们的清白。

相反从陈愉提供的裤子上,确实沾有他们的体液,这是无法赖掉的事实,所以,崔博文6人依法不能释放。

看到这篇报道的陈愉和楼将亮气的浑身发抖,不明白怎么有人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而院长蔡善德此时又做了一件让他们想不到的事。

他给崔博文6人出具了病危证明,让他们可以允许法外就医,兜兜转转一圈,崔博文等人又再次回到陆军总医院里。

他们看到陈愉夫妻,还走过去嘲笑他们不自量力,这番挑衅让楼将亮气的猛咳,一旁的陈愉也气得不轻,眼神中冒着的火光简直能将崔博文他们烧毁。

陈愉安抚好楼将亮后,再次去了趟汉口市妇女会等地,和他们商量对策,看看能不能再次聚集舆论的力量,让军法处把人重新抓回来。

可经过崔博文等人家属的胡编乱造,现在人们对陈愉持有两种态度,一种是同情,想要严惩罪犯,另一种反而觉得是陈愉胡搅蛮缠,崔博文等人都是有军籍在身的,再怎么胡来也不至于拿自己的军籍去犯罪吧。

难道真的要让崔博文等人逍遥法外?陈愉不甘心地握紧拳头,这段时间她和楼将亮顶着如此巨大的舆论压力,甚至不惜将伤疤展示在外,他们一家真的得不到“公道”吗?

转折的命运

正当陈愉一家沉浸在悲伤中时,陆军总医院里再次炸开了锅。

一群士兵强势地将崔博文等6人拉走,他们的家属哭嚎的在后面跟着,院长蔡善德则拿着他们的病危证明展示给军官看。

“崔博文他们的病确实很严重,不能收监啊”。

“让开!”这回,没人给崔博文他们好脸色看,为首的人问道,“都抓了?”

“崔博文等6人已经全部抓捕齐了”。

为首的军官推开蔡善德,示意他们赶紧全部带走。

站在窗户旁的陈愉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大快人心,脸庞上露出久违的笑容,高兴地和丈夫楼将亮说这个消息。

“看来,是他们有想到了办法,等会,你买点礼盒去谢谢吧”。

陈愉应下,抬起手抹掉脸上的喜极而泣的泪水,只觉得这一个多月来所做的一起都值得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军法处又重新把人抓了?

下令让军法处抓人的是白崇禧,这天早上,他收到了蒋介石的电报,上面说:“上校军官楼将亮之妻陈愉被崔博文挟持轮奸一事,希查明严办,以张法纪。”

白崇禧吃惊之余,百思不得其解,蒋介石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小军官,专门给自己致电呢?难道是宋美龄起的作用?

1948年9月26日,人民解放军华东野战军攻克了济南,19天后,东北野战军攻克东北重镇锦州,不久后占领了沈阳,辽沈战役胜利结束。而国民党在三大战役后失去了半壁江山,损失高达百万的兵力。

楼将亮作为国民党军官的一员,他的遭遇得到了许多同僚的同情,医院的包庇、军法处的不作为,让这些人愤愤不平,甚至担心起远在家乡的亲人安危。有一些将士直接将自己的担忧和愤怒,写给了报社,刊登在各大报纸上。

武汉的一家报社,就刊登了一封前线国民党士兵的公开信,大致意思是指责后方的保障不好,不能让他们这些前方拼命的将士们安心。

蒋介石看到后,担心士气不断地衰退,连发三封电报,让白崇禧将崔博文6人重新抓捕。

第九补给区军法处在白崇禧的指示下,以共同强奸罪判处国民党军官崔博文、凌志同、石盘、曾立民死刑,其余二人因非军人,移交地方法院再审。

可这个判决,却迟迟没有等来执行。人们的视线逐渐被战局吸引,此时解放战争已经临近尾声,医院方面见此,又想将这个案件拖到不了了之,保全崔博文等人的性命。

这次,他们真的会如愿吗?

1949年3月22日,汉口市参议会举行了时局研讨会,会后,参议员张人骥(jì)走到白崇禧面前,以严肃的态度问他:“白长官,陆军医院的轮奸案是您亲自批准判决的,怎么迟迟不执行呢?是不是有人在徇私枉法?”

此话一出,白崇禧愣了会,随即回复道,会立刻查明原因,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

第二天,崔博文等4人带到拖往刑场,验明正身后,偌大的空地传来4声枪响,这场轰动全国的陆军总医院轮奸案,终于画了个句号。

后记

当遇到不平等的时候,我们要善于利用有效方法为自己讨回“公道”,尤其像是本文中的强奸案,一定要保存下证据,勇敢的去报案,将这些人绳之以法。

同时,我们不该轻视任何一位遭遇侵犯的人,也不该用言语对他们进行第二次伤害,保持理性的看待每件事的发生。

参考资料:

(1)《民国疑案》

(2)《老汉口奇案》

(3)《老汉口奇案》(书籍)

(4)豆丁-《汉口陆军医院轮奸案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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