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伏的无锡,无风、无云,唯有一轮烈日,一切树木都无精打彩地站在那裏,懒洋洋地令我越发想念山居的好。身随心动,简单收拾后入山纳凉。
山裏的夏天,和都市的夏天,总归是两样的。在这儿,你能看山看云,与凉风相伴,有此起彼伏的蝉鸣为乐,看蚂蚱在阡陌之间灵活舞动,如若幸运,在雨后更可领略到那一抹彩虹。
隔天下午熟识的耿道长上山来看我。对小院来了句:“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的点评,引我哈哈一笑。我们於院内品茗、听水、闻风,不觉中已夕阳西下。考虑到安全,我力邀耿道长留宿一晚。初始,他有丝为难,觉得会给我带来不便,我表明对於这样的知己我欢迎之至。入夜,山裏繁星点点,丛林内有萤火萦绕,夜已静,但属於我俩的畅谈才开始。耿道长说像他晨练拳,夜静坐,吸取日月精华,算是修道的一种方式,而我的山居生活难道是为了医学上的精进吗?
我对他说:“细想凡人有病,如锁错簧;医者治病,如以钥开锁。不善开锁,虽极用力而锁不开,甚且将锁损坏。铜匠善开锁,只须铜线一根,轻轻一拨而锁自开。所以不善治病的医者,虽用重剂,而病不解,甚且加重;善治病者,只须一藥,即可得救。
用藥调理病,如浇灌花木,有适合清水的,有适合肥土的,即得其宜,而又浇灌适中,无太过、不及之弊,自然发旺异常。调理病人也是,有宜清养者,有宜进补者,有宜补气者,有宜补阴者,必求其当而后有效,不可蒙混施治。正如閒暇之时,养过鱼和花草,经验告诉我,鱼不能每天餵食,一周餵一次就行,不然它们会因为吃得过饱而死掉,很多花不要浇水太勤,当叶子稍稍有些打蕨的时候再浇水更好。这算是我山居的一点心得。”
耿道长听完,点头称善。是时,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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