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
玉鉴琼田三万顷,著我扁舟一叶。
素月分辉,明月共影,表里俱澄澈。
怡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应念岭表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
短发萧骚襟袖冷,稳泛沧溟空阔。
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
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张孝祥为南宋著名诗人。1165年,他在广南西路任经略安抚使一年。后遭陷害,蒙冤被贬。在罢官北上途中,过洞庭湖,写下这首著名的《念奴娇》。
他在《观月记》中说,“余以八月之望过洞庭,天无纤云,月白如昼。”但洞庭月色,只是一种触发灵感的外因,内因是张孝祥无端遭馋被贬之后,有一种强烈“昭雪”平反的内在自辨的冲动。所以,在过洞庭遇到“月白如昼”,内心强烈的“昭雪”愿望,与洞庭洁白的月色猝然相遇,找到了“客观对应物”,产生灵感,形成一种主观与客观的“同构关系”。也就是说,借洁白的月色,来抒写内心“昭雪”自辨的强烈激情。于是,借景抒情情景相融,产生了这首杰作。
上片写洞庭湖时空的浩阔,湖光和月色的洁白,以一叶扁舟,衬托三万顷的湖面。“素月分辉,明月共影,表里俱澄澈。”诗人描述了一个纯洁无遐的美好世界,并陶醉其中:“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被贬的晦暗心态,在此一扫而光。
下片,写诗人虽然遭馋罢官,但“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以冰雪比喻自己的内心纯洁,光明磊落,肝胆照人,自辨中含着悲慨。虽是被贬北归“短发萧骚襟袖冷”,但诗人“稳泛沧溟空阔”。为什么诗人还有如此安稳的心态?因为他自觉问心无愧!上天也在帮助他,似乎在用洁白柔美的月光,抚慰着他受伤的心灵。
诗人在这样罕见的洞庭月夜里,接受大自然的强烈暗示,迸发出超现实的雄奇瑰丽的想像:“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张孝祥想象自己是宇宙的主人,邀请万象为宾客,以北斗为酒杯,饮尽长江。这是一种宇宙巨人的宏伟形象,一扫贬官的落魄失魂,诗人阔大的心胸和襟怀,在此得到鲜明的呈现。最后,诗人又回到“一叶扁舟”,“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虚实结合得非常的好。
张孝祥一生经历过的月夜多矣,为什么独独被洞庭的月色激发出灵感,写下这篇经典?
虽然洞庭的月色白如昼,但如果没有内心“昭雪自辨”的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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