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这两年由于重新投身书印领域,刻印又渐次多了起来。以前因远离印艺而偶有所感写过一些忆印文字,散谈式的,有闲时放到公号上来,一为留存纪念,二为温故知新。
刻印散记(1)
文/石安
篆刻是我的业余爱好之一。
许多年前,其时在一家美国公司上班,工作之余,痴迷于印艺。每天下班回家,即以刻印为乐事。
那段时间,尚是学印阶段,临摹为主,偶尔创作。如果是临摹刻印,一般是一天临刻一两方;如果创作,则往往费时一些,不给自己设限,灵感来的时候一天可以刻好,但也可能几天乃至一周半月都无从下刀。
图:石安自刻书画印旧作
若是周末,赶个大早,天蒙蒙亮即起床,从印盒里挑拣出十来颗印石,用粗细不等的砂纸磨平印面,然后在桌上一字排开,动刀开刻,谓之“摆龙门阵”。
这样的周末,足不出户,除了吃饭外,就不停歇地一直刻到晚上乃至深夜。这样的周末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一晃一天已逝,此时夜灯下看着眼前一排刻好的印石,如列队士兵接受检阅,心里总会有很充实的熨帖之感。
因为长时间握刀用力,中途停歇下来,彼时常常觉得手指僵硬麻木。这亦是下得功夫的一种表现,相信每个刻印之人都有过类似的经历。
我的学印早期,临摹仿刻类的印作居多,临刻对象主要是汉印、清代流派印(如浙派诸家、吴让之、赵之谦、黄士陵、吴昌硕等),有时看到近当代一些印家图文俱佳的闲章也会临刻一些。
在我看来,汉印主要是练基本功,打基础,我于汉印算花过些功夫,刻过计有数百上千方。
临刻清代流派印章一部分是打基础,另一部分则是出于对其印文内容喜欢所致——明清以来的印家篆刻更多带着文人气息,无论形式还是印章内容方面都显得更加多样化,意境表达也更显丰富,很多印章尤其闲章由于是以古诗词入印的,仿刻之余还能感受诗情画意等趣味在其中,所以在自以为掌握了一定技法基础后,曾临刻过不少流派闲章——当把这样的闲章钤盖在自己所购图书中或书画作品上时,心中亦增神清气爽之感。
图:石安临刻印作
回过头看,因为当时对流派章只是随性地仿刻,见到喜欢的内容就想自己也弄一方,对印风等并无特别的选择和专注,所以刻得比较杂,不系统,学得并不老实,最终也看不出自己有什么特别的风格或者气质形成,成了杂家。
那几年,我大概临刻过一两千方颗印章吧,具体记不清了。早期学印,刻得好的不多,无论好坏,大都刻完后磨平重刻了,拓有印谱,但很多印章原石如今已经无从寻起了,只能从这些尚存的印谱上依稀寻着些自己的学印经历,其中有很多幼稚之作,或者失败之作,我有时会在印蜕边上留白处写些刻印心得,把自己的浅显见识或者当时体会记录下来。当然,也留下了些自己当时觉得刻得相对较好或文字意境不错而舍不得磨掉的一些印,有些印至今还用来钤盖在自己新购的书上。
图:石安临刻印作
我没确切盘点过自己到底存留了多少印章旧作。几年前迁来上海工作,来之前把箱子里的印石一颗一颗用废报纸包起来,然后打包放在父亲的书房里。每年回家探望父母,有时会找个时间,打开那只箱子,挑几方印石,把纸揭开,翻出来摩娑赏玩一会,再放回去。每每触目这些旧作,以前认真学印的往事就会或远或近或清晰或模糊地重现于眼前。
来上海后,尤其是前些年,忙于俗务,印刻得少了,有空时会研读些篆刻论著。偶尔会应嘱刻印,大抵是刻好了就送人的那种,几乎没存留什么新刻之印。有一年回家探望父母,从旧箱子里挑了几方印带到上海,以便买书回来后可以盖盖,依稀能嗅到残存的艺术气息。(文/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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