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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科男的极致浪漫——让挚爱之人成为永恒

昆曲《浮生六记》

芸,我想,是中国文学上最可爱的女人。

——林语堂


曾听人戏谑说:不想复制沈三白(沈复)的命,却想拥有陈淑珍(芸娘)的情。

但凡读过《浮生六记》的人(男人,文艺男人),都曾幻想过与芸娘那样有情、有趣,有风韵的女子,在温婉苏州精致生活,一起读诗书,赏花。酷暑难耐的时候,就去河边避暑。柳荫下垂钓,日落时登山观晚霞,天黑了,就月下对饮。即使生活清贫,也能把日子过成诗。

但凡读过《浮生六记》的人(女人)却都知道,芸娘能成为林语堂口中“中国文学上最可爱的女人”,是因为她遇到了沈复,才成为了芸娘,活得像她自己的女人。

沈复《水绘园旧址图》

初时,芸娘也曾是一个缄默而拘泥于礼教的女子。

芸作为新娘子,刚开始的时候不怎么爱说话,也从来不发脾气,跟她说话,也只是微笑应对。侍奉长辈时她非常恭敬,而对待仆佣也很和气,一切都做得井井有条而没有丝毫过失。每天早上,看到窗外微亮时她就赶紧穿衣起床,好像有人在催她一般。我开玩笑说:“如今又不是当年吃粥的时候了,你怎么还怕人笑话呀?”芸答道:“当年为你藏粥,被家里人传为笑柄,现在却不是怕人笑话,只是担心父母说新媳妇懒惰而已。”我虽然想让她继续睡,却知道她的做法是对的,于是也跟着早起。从此两人耳鬓厮磨,形影不离,感情之深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我的性情直爽,放荡不羁;而芸却像个老夫子,迂腐拘谨而又极讲礼数。偶尔给她披件衣服整整袖子,她必定连声说“得罪了”;有时候给她递块毛巾或者扇子,她必定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接过去。开始我很厌烦她这样,就说:“你想要用礼数来束缚我吗?俗话说,礼多必诈呀。”闻听此言,芸面颊发红,争辩道:“恭敬而有礼节,怎么反倒说是欺诈呢?”我解释说:“恭敬存在心里就好,不需要来那些虚的东西。”芸说:“世间最亲的人莫过于父母,难道也可以心里存着恭敬而表现出狂乱放肆的样子吗?”我顿时哑口无言,便开始给自己解围,对她说:“我刚才的话是逗你玩儿的。”芸说:“世上反目成仇的事情多数起自戏言,以后你千万不要再误解我,让人委屈死了!”我把她搂到怀里,不停地抚慰她,她才脸色和缓笑了起来。此后,“岂敢”呀、“得罪”呀,就成了我们说话时常用的词了。我和芸两人举案齐眉二十三年,时间越长感情越亲密。

芸作新妇,初甚缄默,终日无怒容,与之言,微笑而已。事上以敬,处下以和,井井然未尝稍失。每见朝暾上窗,即披衣急起,如有人呼促者然。余笑曰:“今非吃粥比矣,何尚畏人嘲耶?”芸曰:“曩之藏粥待君,传为话柄。今非畏嘲,恐堂上道新娘懒惰耳。”余虽恋其卧而德其正,因亦随之早起。自此耳鬓相磨,亲同形影,爱恋之情有不可以言语形容者。

余性爽直,落拓不羁;芸若腐儒,迂拘多礼。偶为之披衣整袖,必连声道“得罪”;或递巾授扇,必起身来接。余始厌之,曰:“卿欲以礼缚我耶?语曰:‘礼多必诈。’”芸两颊发赤,曰:“恭而有礼,何反言诈?”余曰:“恭敬在心,不在虚文。”芸曰:“至亲莫如父母,可内敬在心而外肆狂放耶?”余曰:“前言戏之耳。”芸曰:“世间反目多由戏起,后勿冤妾,令人郁死!”余乃挽之入怀,抚慰之,始解颜为笑。自此“岂敢”“得罪”竟成语助词矣。鸿案相庄廿有三年,年愈久而情愈密。

《题沈三白琉球观海图》

但沈复和很多男人不一样,他把芸娘当朋友和知己。

芸刚嫁过来的时候不怎么说话,只喜欢听我发议论。我逗她开口,就像用细草逗蟋蟀一样,后来她也渐渐会发出些议论来。

芸每天吃饭必用茶水泡着吃,喜欢吃芥卤乳腐——吴地俗称臭豆腐,喜欢吃虾卤瓜。这两样都是我平生最讨厌的,所以我就逗她说:“狗没有胃才喜欢食粪,因为它不知道脏臭;蜣螂团粪而化为蝉,是因为它想到高处飞翔。那么,你是狗呢,还是蝉呢?”芸答道:“我爱吃腐乳是因为它便宜又可配粥饭,小时候吃惯了的,现在到了你家虽然已经像是蜣螂化蝉,但还是喜欢吃它,也是不忘本的意思;至于喜欢卤瓜,则是到你家后才尝到的。”

我接道:“这么说,你是把我家当狗洞了?”

芸非常窘迫,勉强辩解说:“粪便家家都有,只在吃与不吃的分别!你喜欢吃蒜,我也勉强陪着你吃。臭豆腐不敢勉强你吃,卤瓜你则可以捏着鼻子尝一点,吃了你就知道它是多么的美味了!这就像无盐的钟离春一样,相貌丑陋却品德高尚。”我笑着说:“你想让我做狗呀?”芸说:“我做了那么久,委屈你也试着尝尝吧!”说着便用筷子夹了一块硬塞在我的嘴里。我捏着鼻子试着嚼了嚼,好像确实挺脆美的,松开鼻子又嚼了嚼,竟成了非常奇妙的美味!从此我便也喜欢吃了!芸以香油加上少许白糖拌腐乳,味道也很鲜美;把卤瓜砸烂拌腐乳,起名叫作“双鲜酱”,味道很奇妙。我问芸:“起初讨厌它,后来却又喜欢上它,这其中的道理真的是想不通呢!”芸答道:“情之所钟,即使丑也不会嫌弃了!”

芸初缄默,喜听余议论。余调其言,如蟋蟀之用纤草,渐能发议。其每日饭必用茶泡,喜食芥卤乳腐,吴俗呼为“臭乳腐”;又喜食虾卤瓜。此二物余生平所最恶者,因戏之曰:“狗无胃而食粪,以其不知臭秽;蜣螂团粪而化蝉,以其欲修高举也。卿其狗耶?蝉耶?”芸曰:“腐取其价廉而可粥可饭,幼时食惯。今至君家已如蜣螂化蝉,犹喜食之者,不忘本也。至卤瓜之味,到此初尝耳。”

余曰:“然则我家系狗窦耶?”

芸窘而强解曰:“夫粪,人家皆有之,要在食与不食之别耳。然君喜食蒜,妾亦强啖之。腐不敢强,瓜可掩鼻略尝,入咽当知其美;此犹无盐貌丑而德美也。”余笑曰:“卿陷我作狗耶?”芸曰:“妾作狗久矣,屈君试尝之。”以箸强塞余口,余掩鼻咀嚼之,似觉脆美;开鼻再嚼,竟成异味,从此亦喜食。芸以麻油加白糖少许拌卤腐,亦鲜美。以卤瓜捣烂拌卤腐,名之曰“双鲜酱”,有异味。余曰:“始恶而终好之,理之不可解也。”芸曰:“情之所钟,虽丑不嫌。”

广益书局本《浮生六记》插图

真正爱一个人,是让她活得像自己。

距离我家半里路的地方就是醋库巷,里面有个洞庭君祠堂,俗称“水仙庙”。里面有曲折的回廊,有座小亭子立在园中。每逢神仙的诞辰,每家每户都在祠中寻一所在,密密地悬挂统一样式的玻璃灯,然后在廊子中间设一宝座,两旁各置一几,上面放些花瓶,插上鲜花,陈列着来比较高低。白天只是演戏,到了晚上则各自往自家瓶花间插上蜡烛,烛光参差上下,名曰“花照”。灯光下百花争妍,宝鼎中暗香浮动,犹如龙宫夜宴一般。管事的有的以笙箫奏乐唱歌,有的烹茶聊天,围观者像蚂蚁般簇拥着,好在檐下设有栏杆来隔开。

朋友们邀请我也去插花布置,因此得以亲历这样的盛事。回到家中后,我形象地向芸描述一番,芸称赏不已,芸说:“可惜我不是男子,不能去啊!”我说:“戴上我的帽子,穿上我的衣裳,就可以扮成男子了!”于是就将芸的头发编起,再稍将眉毛描浓,然后戴上帽子,虽然微露鬓角,但还能够掩饰;穿上我的衣服后长出一寸多了,就在腰间折起来缝上,外面再套上马褂遮挡。芸问道:“脚怎么办呢?”我说:“外边有卖蝴蝶履的,各种大小都有,很容易买到,而且早晚可作拖鞋之用,岂不是一举两得吗?”陈芸听后便转忧为喜。

晚饭过后,芸打扮好了,便模仿男人姿态拱手阔步练习好一大会儿,突然又变卦说道:“我还是不去了,要是被人家识破的话就太不方便了,而且父母知道了也不好。”我怂恿她说:“庙中管事的那些人谁不知道我的脾气,即使认出来也不过一笑置之罢了。母亲现在在九妹夫家,咱们偷偷去偷偷回,他们怎么会知道呢?”

芸顾镜自照,止不住大笑不已。我强挽着她的胳膊,悄悄出了门。在庙里游逛了个遍,没有认出她是女子的人。有问是谁的,我就回答说是我的“表弟”,芸也只是拱手为礼而已。后来到了一个地方,有一妇人和一幼女在宝座后坐着,是杨姓管事人的家眷。芸跑过去想问候,身子一侧,便不自觉地拍了一下那妇人的肩膀,旁边的婢妪们站起来生气地说:“你是谁家的小子!怎么这么没规矩!”我赶紧上前找词遮掩,芸见势不妙,便脱掉帽子,翘起脚尖对众人说道:“我也是女子呀!”大家面面相觑,都非常惊讶,但马上又转怒为欢,留我俩吃了些茶点,还特意唤轿子将芸送回家。

离余家半里许,醋库巷有洞庭君祠,俗呼水仙庙,回廊曲折,小有园亭。每逢神诞,众姓各认一落,密悬一式之玻璃灯,中设宝座,旁列瓶几,插花陈设以较胜负。日惟演戏,夜则参差高下插烛于瓶花间,名曰“花照”。花光灯影,宝鼎香浮,若龙宫夜宴。司事者或笙箫歌唱,或煮茗清谈,观者如蚁集,檐下皆设栏为限。

余为众友邀去,插花布置,因得躬逢其盛。归家向芸艳称之。芸曰:“惜妾非男子,不能往。”余曰:“冠我冠,衣我衣,亦化女为男之法也。”于是易髻为辫,添扫蛾眉;加余冠,微露两鬓,尚可掩饰;服余衣长一寸又半,于腰间折而缝之,外加马褂。芸曰:“脚下将奈何?”余曰:“坊间有蝴蝶履,大小由之,购亦极易,且早晚可代撒鞋之用,不亦善乎?”芸欣然。及晚餐后,装束既毕,效男子拱手阔步者良久,忽变卦曰:“妾不去矣,为人识出既不便,堂上闻之又不可。”余怂恿曰:“庙中司事者谁不知我,即识出亦不过付之一笑耳。吾母现在九妹丈家,密去密来,焉得知之。”

芸揽镜自照,狂笑不已。余强挽之,悄然迳去。遍游庙中,无识出为女子者,或问何人,以表弟对,拱手而已。最后至一处,有少妇幼女坐于所设宝座后,乃杨姓司事者之眷属也。芸忽趋彼通款曲,身一侧,而不觉一按少妇之肩。旁有婢媪怒而起曰:“何物狂生,不法乃尔!”余欲为措词掩饰。芸见势恶,即脱帽翘足示之曰:“我亦女子耳。”相与愕然,转怒为欢。留茶点,唤肩舆送归。

200多年前的清朝,女子出门会被视为破坏纲常,但为了满足妻子的愿望,沈复竟没有一点犹豫就带着妻子上街去了,这是一种何等伟大的成全?

广益书局本《浮生六记》插图

沈复爱妻子,是志趣相合,是以一种平等的姿态和地位,给她施展灵性的自由,所以,才有了如此活泼有趣的芸娘。

吴江的钱师竹先生病逝,我收到父亲的来信让我去悼念。芸悄悄地对我说道:“去吴江必然经过太湖,我想和你一起去,也算开开眼界。”我高兴地说:“正忧愁一个人上路太过孤单,你如果能一起去,那实在太好了,苦恼的是没有什么理由呀!”芸说:“不妨托言回娘家去,你先上船,我稍后跟上。”我说:“假如能一起去,那么回来的时候就把船停在万年桥下,我们一起乘凉赏月,也可继续当时沧浪亭联韵的美事。”

那一天是六月十八日,早晨天气还很凉爽,我带着一个仆人先到了胥江渡口,上船等着。过了一会儿,芸果然坐一乘小轿来了。解开缆绳出发,穿过虎啸桥,便渐渐可以看到远处的帆船,几只沙鸥飞翔在空中,湖水跟蓝天几乎成了一个颜色。芸高兴地说道:“这就是所谓的太湖吧?今天见到了天地的广阔,真是不虚此生呀!想想深闺里面的女人有几个见过这样的景象呢!”我们闲聊着,没过多长时间,就看见对岸的杨柳在风中摇摆,已经到了吴江城。

我上岸到钱家拜奠完毕之后,回来船上却发现芸不在,急忙问舟子人去哪儿了。舟子指道:“没看到那桥旁柳树下,几个人在看鱼雁捕鱼吗?”原来陈芸已跟着船家女儿登上岸了。我慢慢走到芸的身后,见她香汗盈盈,斜靠在船家女儿身上,出神地看着水里的鱼鹰扑腾。我拍了一下她肩膀,说道:“衣裳都被汗湿透了!”芸回过头来对我说:“我怕钱家会有人来船上,所以暂且来这里躲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呀?”我笑着说:“不就是为了追捕逃犯嘛!”

我们两人相互搀扶着上船,在回程途中行至万年桥下,当时夕阳尚未落山,打开舟窗,站在船头,便觉清风徐来。两人身着罗衫,手摇纨扇,切开瓜果解暑。没过多久,晚霞映红石桥,暮烟笼罩岸柳,月亮升了起来,渔火已经布满江边了。

吴江钱师竹病放,吾父信归,命余往弔。芸私谓余曰:“吴江必经太湖,妾欲偕往,一宽眼界。”余曰:“正虑独行踽踽,得卿同行固妙,但无可托词耳。”

芸曰:“托言归宁。君先登舟,妾当继至。”余曰:“若然,归途当泊舟万年桥下,与卿待月乘凉,以续沧浪韵事。”

时六月十八日也。是日早凉,携一仆先至胥江渡口,登舟而待。芸果肩舆至,解维出虎啸桥,渐见风帆沙鸟,水天一色。芸曰:“此即所谓太湖耶?今得见天地之宽,不虚此生矣!想闺中人有终身不能见此者!”闲话未几,风摇岸柳,已抵江城。

余登岸拜奠毕,归视舟中洞然,急询舟子。舟子指曰:“不见长桥柳阴下,观鱼鹰捕鱼者乎?”盖芸已与船家女登岸矣。余至其后,芸犹粉汗盈盈,倚女而出神焉。余拍其肩曰:“罗衫汗透矣!”芸回首曰:“恐钱家有人到舟,故暂避之。君何回来之速也?”余笑曰:“欲捕逃耳。”

于是相挽登舟,返棹至万年桥下,阳乌犹未落也。八窗尽落,清风徐来,纨扇罗衫,剖瓜解暑。少焉霞映桥红,烟笼柳暗,银蟾欲上,渔火满江矣。

芸这样的女子,你想谁不愿意和她夫妇,背着翁姑,偷往太湖,看她观玩洋洋万顷的湖水,而叹天地之宽,或者同她在万年桥去赏月?而且假使她生在英国,谁不愿意陪她去参观伦敦博物院,看她狂喜坠泪玩摩中世纪的彩金钞本?

——林语堂《浮生六记》英译自序

我取轩中,七夕时,镌‘愿生生世世为夫妻’图章二方仍在身侧;“今世不能,期以来世。”“来世卿当作男,我为女子相从。”“必得不昧今生,方觉有情趣。”的誓言犹在耳边。沈复却已“孤灯一盏,举目无亲,两手空拳,寸心欲碎。绵绵此恨,曷其有极!”

昆曲《浮生六记》

她的一生,“事如春梦了无痕”,如东坡所云。要不是这书得偶然保存,我们今日还不知有这样一个女人生在世上,饱尝过闺房之乐与坎坷之愁。

沈复是个习幕经商的人,不是什么斯文举子。偶然写几句诗文,也无所存心,上不为名山之业,下不为富贵的敲门砖,意兴所到,便濡毫伸纸,不必妆点,不知避忌。统观全书,无酸语,赘语,道学语,他一字一句写下的是对妻子平凡而真挚的深情,一生一文,一文一生。不是我爱红尘滚滚,而是红尘有你,有一段时光,以你命名,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曾温暖过我的岁月。


沈复,字三白,号梅逸,清乾隆二十八年(1763)生于长洲(今江苏苏州)。道光十五年(1835)七十三岁仍在世。据考证,嘉庆十二年(1807),沈复四十六岁时,曾跟随乾隆五十五年状元石韫玉进京,经其推荐,嘉庆十三年随翰林齐锟、给谏费锡章出使琉球,写就《浮生六记》之一《中山记历》。该文最新发现的版本乃清代著名学者钱泳在1840年以前所书写的手抄本,而这亦是海内外现存记载我国钓鱼岛的唯一古代名人墨宝。嘉庆十六年(1811),四十八岁的沈复迫于贫困,受聘来到如皋县邑作幕僚,直至道光二年(1822)谢聘。道光三年(1823),沈回苏州故里安居,卒年不详。芸娘逝于嘉庆癸亥(1803年)三月三十日。

一指弹风花落去,浮生若梦了无痕。

《浮生六记》

(清)沈复 / 著

高高国际 / 作家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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