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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文学写作的几个话题

关于文学写作的几个话题

——在省市知名作家商城采风活动启动仪式上的讲座

王剑冰

2014116

(根据录音资料整理)

 

信阳人杰地灵,作家已经形成队伍,南阳也有作家群,实际上,信阳后发力很强,不管是散文还是诗歌,各个县的文学创作都很活跃,有陈俊峰、陈有才、胡亚才等这么一批文坛上非常优秀的作家,还有我们商城籍作家,这批文学大军的力量不可小觑。

文学的话题简单也复杂,今天,我想这么几个话题来和大家一起聊聊。

第一个话题:进入文学的问题

进入文学的方式有走高速路的,一点都不拐弯;也有绕了一大圈子的,三四十岁了、四五十岁了还在走,一直没有到达预想的目的地,这就让人有些遗憾。在座有很多写散文的,有人认为散文门槛低,一迈就迈进来了,就想试试,觉得自己随便说说写写的就可以弄一本书出来,你写《日子》我写《月子》嘛。按此说,进入文学似乎很容易,真的容易吗?今天,大家都会摄影了,拿个数码相机一拍,很简单,更简单的是人人都用了手机拍。但你能说自己就此成为摄影艺术家了吗?进入小说、散文、诗歌之后,往下怎么走?这是值得我们思索的地方。商城这个名字,我几乎天天听得到,但那是郑州的商城,也就是商场,大家来到这里,我们经的是文商,所以,我们要经好这个商。坐在这里的都是有文学基础甚而文学成就的,也就是都迈进了文学的门庭,值得我们考虑的是,如何更进一步,更深入一些,如何登堂入室,将这个基础做大做实,让这个成就有更大的突破,对文学有更大的贡献。这样提出来,那就是对待自己的创作,千万不要“轻易”和“草率”,要写一篇是一篇,整一部是一部,否则就浪费掉了,浪费了资源也浪费了时间。确实,有的人写的发的是不少了,但是让人知道让人记住的有几篇呢?数量与质量总成为矛盾,回过头看,还是绕了圈子,走了弯路。等于走了半天,其实还是没有真正深入进来。文学是要有准备的,这个准备何其重要,没有准备好的事情,总是做不彻底,让人不满意的。要有一个远一点、大一点的目标,对自己下手狠一些。我们来到这里,觉得天这么蓝,空气这么好,在这么好的地方来讨论文学,就先提出一个高一点的要求吧。这是第一个话题。

第二个话题:小说与散文的表达

自古以来,诗歌与散文是分开的,诗歌是一个特殊的门类,今天,我只讲小说与散文。为什么要提出这个问题呢?是因为有些作者,非要将自己划在什么队伍里不可,你是写散文的,他是写小说的。划过去了,又对自己的写作产生怀疑,不知道该怎么弄,怕越雷池,好像越了雷池就成了四不象了。其实没有那么严重,没有那么可怕。

有些写作手法很突出,我们看过《昆虫记》,法布尔写了很多昆虫的一生,生长、发育、交配、产卵......很细腻,明显是散文的概念。我们看毕飞宇的《一九七五年的春节》,寒冷的冬天,结冰的湖,唱戏的大帆船,抽烟的女人。其中的细节描写匠心独具,那个女人的出现和结束,场景的渲染与构筑,风格本身就是小说。

散文和小说,有时候分的也不是那么明显。你看一个著名的小说家,他的文章的叙述摘出来就是散文,回过头看看张承志的《北方的河》,你看他上半部分写得洋洋洒洒,河的气势、河的流动写得多么的散文化,如果只到上半部结束,真的是可以看成散文的。所以后来他的很多散文都好,我们称他为散文家,是不徒有虚名的。比如说李佩甫的长篇小说《生命册》,全本看一个整体,而一个一个章节也可成篇。《散文百家》就把其中的一章放在了头题,《东京文学》也摘录了一段。这说明他的某些写作具有着散文的意味。田中禾的长篇小说《匪首》,通篇都有散文的气象。

我们往前翻一翻,翻到五四时期,会翻到一些曾经擦肩而过的名字,比如丰子恺、冯至、废名等等,其实他们都是很好的文学家,有时间可以再读读,比如废名有篇文章叫《阿妹》,这个阿妹很小就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阿妹在他的笔下最乖、最懂事,也最可怜,很受冷落,但她小小年纪却知道自己不受欢迎,所以总是躲在无人的角落,有时候别人吃不了或不爱吃的东西分点儿给她,她知道那些东西不属于她,她会说:“那个东西不好吃,我不想要。”但实际上,她多么想吃。她后来还是可怜地死了。废名笔下的这个小阿妹真是很动人。后来有人把这篇作品放在了小说类别里。我觉得,作为散文来看未尝不可,看不出他虚构的痕迹,是一种童年的回忆性的。史铁生的《我那遥远的清平湾》有杂志发的时候按照小说来,评奖也获得的是小说奖,但是有说那就是散文,散文的刊物也拿去选。

什么意思呢?就是小说和散文,有时候未必分的那么清楚,说成什么体裁,都是无关紧要的,关乎紧要的,就是你的写作,你究竟写得怎么样。所以说,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只要把自己的意愿表达对了、表达好了就行了。写作,是第一位的。

第三个话题:语言问题

我觉得今天我应该强调、大家也应该注意到的就是语言的问题,这是最难的问题。所有的文学方式,语言的表达最难最难,诗歌、小说、散文、报告文学、影视、评论,还有主持人的话语,为什么崔永元能给人留下那么深刻的印象?因为他语言的扎实、幽默,与众不同。为什么有的小品排练一年还不断改动,一直觉得不行,他寻找的是什么?是语言色彩。我们看李云龙的《亮剑》,打日本鬼子的题材太多了,但是《亮剑》一定能够抓住你。为什么?因为他所展示的是那种真实的东西,真实的语言个性,每个人都特点鲜明,每个细节都紧凑扎实,作品真实的灵魂感染了我们。

我曾经去过一个苗族聚居区,苗族最早聚居在平原,他们的祖先叫蚩尤,黄帝和炎帝团结起来把蚩尤打败了,苗族一步步向南迁徙,越过长江,最后到了云南地界。我去的时候,路很艰难,这个寨子里的女孩子从刚刚成年时起,就为自己做嫁衣,衣服上会绣长江、黄河、澜沧江,那一座座山,那一道道水都是代表他们苗人迁徙的符号。其中最醒目的黄色代表黄河。他们住在深山之中,物质贫乏,他们将那独特而美丽的语言围在身上,重大节日穿出来,那是一种特有的语言文化。

我还去过一个彝族聚居区,看到他们的歌舞,无数人在流泪,他们哭着、喊着、唱着、跳着,这些图片在我的博客里会看到,其实他们不是在哭,他们是在倾诉。他们吹起唢呐的方式很独特,一排人站在一起,上一个人捂住下一个人的唢呐孔,下一个人也是这样,他们相互配合,你挤着我,我挤着你,穿着破旧的鞋子,头发蓬乱,但是那种唢呐的倾诉让人深为震撼,我感到这就是一种民族的语言表达。所以语言个性是我们应该琢磨的。上面我说的苗族那种绣在身上的语言,我们暂且叫他自然的、叙述的、平民化的语言吧,而这种语言用在文学上也是相当的不容易。像我们的一批老作家,陈忠实、贾平凹的语言是五彩衣的语言,余秋雨、莫言呢,是一种歌舞的、唢呐的语言,后来出现一个严歌苓、一个毕飞宇,仍然以语言夺人。先前的作家大家都喜欢张爱玲、沈从文、汪曾祺,为什么?因为语言特质,像一道光,在你阅读的时候突然的亮、突然的暗、突然的痛,它能让你的血液从脚底涌向头顶。这些语言,如果能出现在我们的文字当中,那是值得赞赏的。

昨天,我看了一些作家的文稿,也给我留下深深的印象。其实,有时候一个人会在某一个特定的时段突然让自己美丽一下子。不是每一篇文章都能写好,不是每一段文字都能出彩。当你在某一时段能让你的文字出彩,这就是你的能耐,是你凭你的灵感得到了一块美玉,否则便是一块糙石了。我们的编辑审阅来稿时,扫一下就差不多了。那么多的来稿,哪篇文章能抓住他的心呢?抓住他的心的必定是在眼前闪了一下什么。最近我又重新翻了一些过去读过的书,像《红楼梦》、《水浒传》、《三国演义》,再琢磨琢磨,当中的语言还是钟响磬鸣,让人叫绝。我们写文章也应该这样,为什么有人提出要语不惊人死不休呢?就是要有一个追求,如果达不到,那真的还得要继续操练。诗歌的语言也是一样,有的诗歌语言华丽得不得了,有的诗歌语言却很平实。比如我们听大别山民歌的时候,很多语言是再平常不过的,但感觉很美。所以,不管你用什么语言方式表达,只要表达得好,效果都是一样的。昨天有人说到我的《水墨周庄》,《水墨周庄》是《绝版的周庄》十年以后写的,我觉得用的是两种语言的表达方式,《绝版的周庄》表达方式是带有某种诗意的,有一种昂扬的激情在里面。《水墨周庄》则是一种舒缓的、沉慢的、叙述的表达方式。我自己更喜欢后者。也就是说,你不管写小说还是散文,用平民化的自然的语言去叙述出文字的色彩来更不容易。读过陈俊峰主席写的刊物的卷首语,其中有很多的语言在我眼前华丽闪现。也读过你们在座的乔克清的文章,她的有些语言是叙述性的,不是诗性的,但是它会发亮,像荧火虫一样,不是持续的,飞着飞着亮一下,再亮一下,很好,哪怕亮闪不大,但它仍然能够闪亮我们的内心。所以我觉得,文学的艺术就是语言的艺术,没有语言的艺术哪有文学的光彩呢?这也就是我今天最想强调的话题。

第四个话题:新概念

包括新散文、新小说、新诗歌、新舞蹈……都带有了一个新字,新字好说,不好做。我们很多人都关注军队建设、武器发展,前几年,我有幸去了一次沈飞集团,见识了国产高端歼击机的发展历程,从歼八到歼十一、歼十五、到无人机等。我们在有些场合听过“秀肌肉”这个词,有人总是在这个世界上秀肌肉,展示自己的力量。中国不愿看人脸色,所以这些年的成就让人振奋,科技强军,不断出新。这个新,真可说是超越性的质的飞跃了。文学呢,能发生超越性的质变吗?从普通歼击机一直到无人机?诗歌在新时期有过飞跃,朦胧诗,再后来出现了各种山头流派,再后来被遗忘了。小说也是一样,八十年代出现了意识流什么的,变出花样了吗?没有。散文先是出现了文化散文,大散文,后来又出现了新散文。

单说说新散文,往回看看张爱玲、石评梅、庐隐、萧红、林徽因等一批女作家,看看她们的语言的变化,在那个年代也是应该称得上新散文的,我们不可能说它老,那是一种自觉性的运用新的白话文的真情表露,你感觉一下她们弹出的女性情感旋律,可以说直到现在,仍然能够强烈地震响人心,常读常新。再看看鲁迅的作品,仔细品味,它有的地方真的是新啊,时间虽然老去了,作品依然鲜活,依然感动着我们。提到新的问题,也不能不说到杨朔,上世纪六十年代,杨朔散文简直成了一股潮流,那就是那个时期的新散文,形散而神不散,可是,最终这种模式还是被突破,被超越。上世纪九十年代后的新散文是怎么来的呢?从诗歌队伍里分裂出来的,写诗的写不下去了,转行写散文,就带有了明显的诗歌的语言炼意;写评论的,写散文思想性很强,能够出总结性的东西,哲理性的东西;还有一部分写小说的,以小说的手法运用到散文里,突出了描写和构筑。内容上尽量写些新颖的东西。从某些角度来说,这些都是值得赞赏的,但未必是散文中先进的“无人机”。一个作者写作非要写成什么“新散文”不成吗?不一定,有这种追求是好的,但是未必你写的都是新的,领先的,那或许只是一个标签,即使在什么地方显得新了一下子,也还是没有什么质的飞跃。文学发展和武器发展还不一样,潮流的东西是容易过时的,被新的潮流所淹没。所谓的新和旧的总是在一个时间段存在,并不能占领历史时空。所以说,小说、诗歌、散文的新,永远不可能变成另外一种东西,或者说,除非它变成了另外一种东西。

不要一味地追求所谓的新散文,被一个概念所吓住,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写作个性,脱离了自己的个性,总是没有了任何个性。那么,用什么样的标准去评判一篇文章的新呢?我觉得,给人以耳目一新的好看,耳目一新的鲜活,而且这耳目一新能被不同的读者长期认可,经受住时间的锤打锻造,那就是新的可以了,真的叫永葆青春了。

下一个话题:写作的感情

上个月,我去了趟蒙自,在云南的红河州,那个地方很偏僻,但在40年代它却接纳了西南联大的一批学生。这批学生来自北部,刚开始他们待在长沙,后来日本鬼子来了,被迫到云南昆明,昆明也实在没地方待,于是打听到蒙自这地方可以避一避,文学院、商学院、法学院的一大帮子学子一路艰辛地来了,这其中就有闻一多、沈从文、朱自清、徐志摩等一大批文学泰斗。那里有一个湖,他们就在湖边住着,当时就有人写了诗:“我远来是为了这一园花,你问我的家吗?我的家在遥远的蓝天下。我远来是为了这一湖水,我走的有点累,请让我枕着湖水睡一睡。”你看,人在这么恶劣的时代背景下,背井离乡,还能写出这么好的诗来,这就是文学的感情。再看看苏轼、欧阳修、柳宗元、白居易、刘禹锡的诗文,《醉翁亭记》、《捕蛇者说》、《琵琶行》、《江城子》以及《竹枝词》无不是在遭贬的路上写出来的。那么,一个人的环境决定文学的高质吗?我觉得有某种关联。人要么在低处,要么在高处,在高兴到极点、悲伤到极点的时候能产生出好的作品。我们的写作,要找这样生命深处的东西,触动灵魂的东西。张贤亮今年离世了,文学史中应该有他一笔。他的《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的题材同样出于他人生低谷时期,还有他写的散文《美丽》,大家可以搜搜看,一个特定环境中,所展现出来的灵魂的一角,这一角,给人带来多方位的感叹和思考。创作感情来自于生活,而且必然来自于非同寻常的生活,也许这个生活是在回忆中,但是仍然突发于某种激情和灵感。一个连自己都找不到感情的作品,是如何都不能成为好的作品的,它打不动读者,引发不起共鸣。所以不要一味地埋怨生命环境,那说不定会给你一笔文学财富,所以感情不到的时候最好先不动笔,要耐心地等一等,等等时间,等等情感,等等灵魂。

最后一点:学习与借鉴

我们读《蒙田随笔》,再往后读《爱默生随笔》,他们都以智者的眼光,观察和思考大千世界的芸芸众生,提出了很多独到的见解,关于命运、学问、荣誉、风度、修养、爱情、美德、友谊等等,《爱默生随笔》延续了蒙田的作品风格,一看就知道,连形式都相类。但我们不能说是抄袭。他是学习后的借鉴。再看看中国宋代同一时期的《醉翁亭记》、《岳阳楼记》、《游褒禅山记》等,欧阳修、范仲淹、王安石的作品,也有学习借鉴的问题。他们的作品有主题吗?似是以小见大,写一个东西,透出一片亮色,“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引出的是先天下之忧乐。遗憾一个山洞没有深入,想到了“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险远。”在几乎同一个时期的这些作家的写作,传看阅读学习是一定的,我们似乎能够看出那种互相的影响和借鉴。这是无可厚非并且值得研究和学习的。我们曾经争论过《在没有航标的河流上》、《马桥辞典》,再往前还争论过《狂人日记》、《子夜》、《雷雨》、《日出》等,说这些作品都有借鉴模仿的痕迹。那就要看痕迹重不重,重的就经不住时间的检验,重的当然也不值得提倡。事实是,这些作品仍然以经典存在着,在这里我们不去研究它的深层次的问题。我所说的学习与借鉴是创作原则允许范围内的学习与借鉴,当然,我们从舞蹈里面去借鉴那种飘逸,从绘画里面去借鉴那种色彩,从音乐里面去借鉴那种声音,从小说里面去借鉴那种描写,从散文里面去借鉴那种叙述,从诗歌里面去借鉴那种凝练,都是必要的。借鉴是互通的。但是千万不要把借鉴变成拙劣的模仿和抄袭,那就毁掉了自己的聪明而变成了一个小聪明。总之,一个作者,不管是写小说的,写散文的,写诗歌的,你都要多学习,多读书多思考,要多看一些经典的作品,诗歌、小说、散文作家要横向地相互看看,甚至看看戏剧、电影、摄影、服装、音乐、绘画,这样,你才能更多地学到一些他山之石,从而更好地充实、丰富自己并且激发自己的写作。

没有准备讲稿,想到哪儿说哪儿,不对之处,请各位批评。谢谢。

                                                                                                                                    (感谢录音的整理者)

 

 

关于散文的写作

——在郧西《天河》座谈会上的讲座

201387上午于郧西县委党校学术报告厅

王剑冰

(原文约20500字,郧西作协天路、道友、秀峰

根据现场录音整理节选)

大家好,同学们好!

    郧西,我是第二次来了,是老朋友了。第一次来郧西,写出了散文《天河》。这次来我发现郧西大变样,其实也就是两三年的时光,高楼林立,洋味十足。昨天县委、县政府授予我为郧西的“荣誉市民”,我觉得我也幸福极了!

能够写出《天河》这篇文章,我觉得是天河的美对我的一种打动,另外是七夕这个古老的爱情传说对我的吸引。爱情永远是人生的一个谈论不完的话题。

那咱们就从这个话题谈起吧。

    广西有个中学生,叫蒋婧。这女孩可谓胆大,18岁的时候,她写了给《未来丈夫的一封信》,发表了,可以当散文看,但是感情真挚,她强调了自己是一个单亲家庭的女孩,爸爸很早就离异而出,自己和母亲相依为命。她就从自己的经历谈到需要一个什么样的丈夫,标准是什么,阐释的爱情观很动人。

     我还想到我们郧县的著名作家梅洁,梅洁女士2010年跟我一起来郧西,写出了《白发上津城》,很美。梅洁的丈夫是死在梅洁怀里的,而且是死在广州到北京的长途列车上。呼天不应,叫地不灵,眼看着丈夫一点一点的没有气息,而在卧铺车厢里她又不敢喊,她就抱着自己的丈夫一路到了北京。这是什么样的经历啊!后来梅洁写了一篇散文,记录了这种痛苦的全过程。写得涕泗横流,读之无不感慨落泪。有近两年的时间,梅洁都是在泪水中度过。几乎还原不到生活之中了。尽管梅洁已年过花甲,但是让我觉得这个大姐对爱情实在是认识的不一般。

    多少年前,我看到过一篇散文,叫做《要嫁就嫁苏东坡》,文中看出是一个已婚女子写的。她不管丈夫满意不满意,反正她是想嫁苏东坡,列举了苏东坡的种种之好。谁看了都有其相同的感慨,说得真是啊,自己若为当时的一个女子,也会发出“要嫁就嫁苏东坡”的真实心声。

     好几年前,我去了一趟板仓杨开慧的故居。在杨开慧和毛泽东都离世很长时间以后,修缮房屋的工人在一个墙缝里面发现了杨开慧的信。又过了多少年,在一个檩条下面的砖缝里又发现长信的后半部分,那是杨开慧在敌人到来之前,把给毛泽东的内心话,点点滴滴塞进了墙缝里面。但是直到毛泽东去世,这封长信还没有被发现,毛泽东也没看到。我看到了!后来我写了篇文章,叫做《飘风山下的红霞》,《读者》选在了头条。因为杨开慧的小名叫霞姑,她家屋后的那座山名字很好,飘风山。我没有想歌颂谁,我只是想歌颂爱情,一个人只要是对爱情忠贞不渝,这个人,这个人格是立得住的。

      以上是由郧西天河这个“爱情圣地、七夕之都”让我想到的。下面,我就谈谈《天河》以及散文的写作。

     《天河》如果被郧西人看中的话,我觉得不止是写出了天河郧西的特点,可能还因为其中的真情实感。一个作家,对于文字,首先一条要心怀真诚,要有真情,也就是真性情。我就是怀着一种对天河的真性情来写作的。儿时,我们哪个孩子没听说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呢?那是一个老祖母讲的、老的不能再老的故事。但是对于一个一个的孩子,又是一个新的不能再新的故事,所以牛郎织女的故事总是那么美,在我的心里美了很多年,最后在郧西这个地方让我看到了天河,听到了更多的关于他们的故事,这是心里埋着的那颗种子的开花、结果啊,所以我会写出这篇文章。

     记得2008年,某省高考作文叫《春来草自生》。10点钟,即将结束高考的时候,当地的一个报社打电话,邀我在40分钟内写一篇高考作文,报纸马上要用,态度恳切之极。我只好答应试试,我怎么能写好这样的作文呢,好久也不研究高考作文的弄法。那一年汶川大地震刚发生过,我的心里正为这个事情闹腾呢,春来草自青,我就想到了汶川地震石头底下的生命,很多的生命没有了,更多的生命挺起来,震后生命的力量依然在延伸,就像草,不屈的草,没有什么能阻挡住草的生长,那种自然的生命力,那种群体的力量。这样一联想,我就有了感觉,所以我在30分钟内完成了那篇作文《春来草自青》,写得好不好,合不合人家的要求,就得由人家去评判了。我博客上有,大家可以看看。

      今年的福建高考题里有我的一篇散文叫《瓦》,16分,有几个小题,后来有人跟我说,你能不能做出满分来,我说我做不了,我连一半都对不了。就像那年福建省高中毕业达标试卷里有《绝版的周庄》,有同学做完了,将题寄给我,问答的对不对,我无能为力。还有北京东城区初中升高中的考题是我的散文《藤》,郑州初中升高中的考题是《岁月中飞翔的瓦》,种种此类,老师和同学都给我提过这个问题,我只是如实说我真的不会,答不出来。我在写作的时候,完全是凭着一股子情绪来写的,至于题中说的什么,我想都没有想过,如果要想的时候,早开了岔了。看来写作和解题是两码事的。但是,有一点我知道,只要你不是虚情假意,确实是怀着真情来写的,你就可能会打动那些出题的人,进而打动同学们。因此,《天河》能够打动郧西的人,也会是这个原因吧。

      第二个问题,我觉得写作要自然,不要刻意。昨天王丽媛部长谈了一句话,谈的很到位,她也是喜欢这样的自然的东西,就像一个人,一个美女长得已经很不错了,天然去雕饰的就很好,如果再珠光宝气,耳朵上哪儿的都要挂着东西,可能就“过”了。天生丽质是让人喜欢的,浓墨重彩未必受人青睐。写作也是一样,本真的、自然的写作,实际上很难。有些东西看似自然,其实不易。曾经因为要参加一个校园的活动,我专门读了一些高考满分作文,真的有不少都是名副其实的。好多的学生自自然然的写出一件事情,或者一个人,他没有用过多的非常华丽的词句,但是读的非常的顺,是一个自自然然的人在那里说话、在和你谈心,那么这个作品是成功的。有些作文却总是想着把背诵的精词丽句都用上,反而弄巧成拙,腻人的不行,倒是得不了高分。

      还举我个人的创作感觉吧。我在《绝版的周庄》之后又写过一篇散文,叫《水墨周庄》。我是觉得《水墨周庄》的那个自然性比《绝版的周庄》还要注重。为什么呢?是因为我当时在写作的那个心态是自然的、平和的,同十年前我去周庄的激动不同,十年前我几乎没有到过这样的水乡,猛一看见激动得不行,文字如歌脱口而出,十数年后再去,并且在周庄住了下来,感觉就不一样了,我有了仔仔细细看这个水乡的时间,也是由于水乡见得更多了,不那么激动了,是不是像一个人的婚前婚后?当然,仍然不影响对于周庄的感情。白天人多声杂,我就想起得早一些,四点半起床,想起在周庄之前。起来以后我发现周庄已经醒了,有人在那里划船,有人在那里打扫卫生,而太阳已经照在了周庄的肩头上。为了有个更好的感觉,起在周庄之前,第二天早晨三点多,我就摸着黑,进入了周庄,我是住在周庄外边的。我在没有人声的庄子里走,而后坐在了周庄的小桥上,等到阳光一点点的照亮了周庄。瓦的变化,桥的变化,水的变化,都进入了我的视线,进入了我的情感,我就凭着那个时候的感觉,一段一段的写,写黎明也写夜晚,直到写成《水墨周庄》。那么《绝版的周庄》和《水墨周庄》比较的话,《水墨周庄》可能更随性,更自然,更平静,但是感情依然,只是深含其中罢了。

     第三个问题,我觉得写作要求新,就是耳目一新,不重复别人的,也不重复自己的。《绝版的周庄》我当时写的时候就用了一个小时。并不表明我写的快,我有些文章并不是如此,下面我还要讲到。写周庄写得快,是当时感觉来的快的缘故。写之前也是有为难之处的,觉得去周庄的人太多了,之前余秋雨这些人都去过,而且都有文章。自己怎么写呢?周庄的最大的特色是周庄引以为豪的人沈万三,对一个大家都熟悉,而且每写周庄都有可能提到的人物,我没有过多的笔墨。周庄名胜有张亭,有沈亭,都是周庄的景观。我也没写,因为可能都会去写到。我只写了一个感觉,这个感觉后来的评论说是与众不同的、不可重复的,这实际上就是当时的心理感受。我没有想为谁写文章,我只是为我自己写。也许基于这一点吧,文章另显了山水。所以后来周庄镇的党委书记给我写来一封信,说《绝版的周庄》是目前见过的写周庄最好的文章,人家并不在意你没有面面俱到。周庄人这么认为,我就知道,文章越是没有顾忌,越可能写得鲜活新颖。

    2009年,我被邀去了吉安,去写一篇文章。我当时觉得很难,因为周庄是我无意中写出来的,现在有意要写这个吉安,我非常为难,我走了吉安的13个县区,不断地走,大量的资料提回来。写不出来第二次又去,赣江、井冈山的再到处去走,脑子里装了一堆素材,还是不知道怎么写。主要是有顾虑,这个顾虑就是怕出不了新,怕重复,怕找不到感觉。这就拖得长了,好几个月以后,才有了《吉安读水》。我是以吉安的水为主线,作为赣江边上的城市,吉安的水太多,从水着眼,写出吉安的历史人文、风土人情,这篇文章同周庄相比,我觉得是一种豪情满怀的、比较张扬的、比较蓬勃的文章。那么,《天河》这篇散文呢?我觉得稍带一种冷静,然后又带着一种追寻感,我在一点点的追寻天河这个地方,一点点的来释怀我自己的疑惑,一点点的寻找儿时的、对童话世界的一种认知。我写的周庄、吉安、天河的这三篇文章均被刻碑,我想,认可它的还是因为有它独特的东西吧。

        第四个问题,虚构的问题。这个问题很重要,有些同学说,老师给出了一个题,写一个真人真事,给一个高考题,也要求写一个人物,那么这个人我能不能虚构?事情能不能瞎编?怎么才能写好呢?其实作家在散文写作里面,也会遇到这个问题。目前来说,尚没有散文写作能否虚构的结论。我只能这样认为,在大枝大节上必须是真实的,在情感心理上必须是真实的,你不能说写自己的母亲,情节、感情都是虚构的,这个恐怕不行。在某些小枝小叶上的虚构,我认为尚可。比如有一个女作家,20年前写过一篇散文,写她和爱人走进了婚姻登记所办离婚手续。进去时是一双,出来各奔东西。这个时候她的感觉,是真正地感觉到成为了一个孤独的人,一切都空了。那个时候天降大雪,满街洁白,只有她一个人踽踽独行。她把那个雪景写的很美,很惨,很激烈,很壮观。爱与情的破裂,一个女人的内心情怀、孤独迷茫,都在大雪中了。这个氛围很好,很煽情,烘托了情节。那么,如果没有那场雪,这篇文章的味道是不是有所减弱呢?我觉得应该是,还是一片白雪茫茫好啊。可是,如果那天没遇到大雪,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作者写的时候,把她的事件放在了雪天呢?我觉得不为过。也没有必要非要探求那天的天气问题。

      我也这么处理过一次,是我写散文《大雪无言》。我们是那么迫切的去沈飞集团采访罗阳的事迹,看我们的舰载战斗机的情况。去的时候北京大雪弥漫,降落的时候仍然漫天大雪,在沈阳的道路上,接我们的车堵了很长时间。等采访回来在沈阳上飞机的时候,却没下雪,当然东北大地一片白茫茫。我的感觉全在那片大雪中了,我结尾也必须让天地一片纷飞大雪,我说雪花是一片一片的,一个一个的单个的,而一片一片的单个雪花的组成就成了纷纷扬扬的无边无际的大雪,这就是每一个单个雪花的力量,构成一片雪海。我在昭示不止是罗阳一个人的雪花,是整个沈飞集团的纷扬的雪,是整个中国的纷扬的雪,不仅仅是一个集团一个企业,是我们整个中国人的心志,所以我说“大雪无言”,我把精神写成了一种雪景,一种万里雪飘的风光。我这样写,估计大家不会更多地埋怨我吧?

      我还坦白地告诉大家,我在《天河》这篇散文里面,虚构了一个名字:“巧女”。因为那次我们上山去确确实实有人给我递茶,确实有这样的女子,我们也聊过关于爱情的故事,聊过她的婚姻状况,但是她叫什么我不知道,当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遇到了障碍,叫什么?后来我一想,就给她个“巧女”吧。因为在天河,在七夕城,在郧西,叫“巧女”名字的应该是有的。

      还有柳,我们郧西作协主席魏荣冰也写过柳,你们上津的柳,写的非常好。我在《报日人民》发过一篇散文叫《明湖春柳》。我去济南的时候是夏天,春天去过没有?去过。但是不是这次济南人邀我去写文章的时候。要找一个时间点,以柳树为主,就没写荷花了,我觉得着重点在柳,你又去写荷花,都是美的景物,你写了这个又去写那个,还写泉水,就多了,花了。所以,要么写荷,夏天的,秋天的,冬天的荷都可以,荷也很美,能够衬出大明湖来,我后来想想还是写柳吧,春天的柳就没有那个荷了。“明湖春柳”,春天的柳树当然是最好看的时候,济南泉水一多,成了湖,湖上映出了山,叫千佛山,所以千佛山也有了,柳恰好又是济南的市树。就顺手了。我写的时候,当然不是实景现场创作,时间是虚的,可是里面的景色是实的。

    我在这里给大家说了实话,是想同大家探讨一下文章的写作,说说个人真实的感受,没有稿子,不对的地方,请诸位评判。

 

 

写作与阅读——对著名作家王剑冰先生的访谈

 

孙永庆:从你出版第一本散文集《有缘伴你》(太白文艺出版社)就喜欢读你的散文,又读了你的散文集《苍茫》(报日人民出版社)、《远方》(河南文艺出版社),对《翩然于古诗的鸟儿》比较偏爱,可能当时我正迷恋古典文学的缘故?

王剑冰:《翩然于古诗的鸟儿》还被中央电视台录了节目。但是现在看起来,那个时期的文字还是稍欠成熟,只是喜欢动笔,想起什么就写什么,一腔热情在胸,笔就很随便。

孙永庆:我从很早就读你的文章,当读了1999年你写的《绝版的周庄》特喜欢,我当时就推荐给学生们阅读,这篇散文也很快被选入中学语文教材,当时的语文教材编写组有没有说入选的理由?

王剑冰:没有,就是一纸通知,说到根据教育什么章程,没有稿酬之类。

孙永庆:教材中的《绝版的周庄》有删节,不如读《苍茫》中的原文有味儿,我是这么感觉的?

王剑冰:其实那是我写的两个版本,第一次写的就是选在《苍茫》中的,投给报日人民发表的时候是我自己删压了,当时觉得还是简单点好,后来编集子的时候,看到了原来的初稿,觉得也还可以,就选入了初稿。你喜欢,可能就是我写作的第一感觉,我就是那么一气呵成了。

孙永庆:我们读那些优秀的散文,能够读出作者独特的思想在里面,就像范仲淹的《岳阳楼记》。

王剑冰:那些优秀的散文是时间的大海淘金淘出来的,越长远越能看出一篇作品是否优秀,是否传下去了。传下去的就是优秀的。《岳阳楼记》是时间的金子。所以什么都要有一个等待,等待接受时间的检验,有些一时热闹闹的,过后就沉寂了,因为被时间抛弃了,

孙永庆:我又想起了作家林非先生为《苍茫》写的序言,在谈到你的《乾陵回望》时说道:“他在《乾陵回望》中,对于武则天的抒写与分析,真是在侃侃而谈中显得全面而又周到,指出她为了争夺专制帝王的权力,竟残忍、卑劣和丧尽人性地扼死自己亲生的骨肉,确实比蛇蝎还要狠毒;却又指出她待人大度的一面,更紧要的是在为国计民生变得逐渐富庶起来的过程中,她也作出过卓越的贡献。剑冰先生把自己的这些见解匀称地散落于整个篇章中间。像这样的布局和谋篇,就比我所写的《从乾陵到茂陵》要好得多了。我并非不懂得应该对武则天进行全面的评价,可是当我想到她为了争权夺利,竞先后杀害过自己的好几个儿孙时,就只顾到热血沸腾地抓住了道德评价的这一个侧面,狠狠地鞭挞和诅咒着她的残暴与丑恶,而放弃了政治的、社会的以及经济方面的种种评价尺度。道德评价固然是十分重要的,不过如果只是单独和片面地抓住了它,肯定就无法获得全面和准确的结论。阅读了剑冰先生的这篇散文之后,真像是听到了他催促我警醒的呼声。怎样进行全面和深邃的思索,这确乎是散文创作中一个举足轻重的问题啊!”你怎么看?

王剑冰:林非先生过誉了,一个人对于一个问题、一个人物的看法在写作中可能角度不同,透出的观念也不尽相同,这就是多元性,这样看着好就这样看,那样看着好就那样看,就像看庐山一样。但我内心还是感谢前辈的鼓励。

孙永庆:我们再说语文课本中的散文,我觉得你的散文写作,就没有受到杨朔的《荔枝蜜》等课文的影响,有些学者认为这些课文把学生的思维都模式化了,作文就是歌颂式的“八股文”,课文当然对学生有影响,但更重要的是我们的考试制度造成的,这不能归罪于语文教材?

王剑冰:作家的写作和语文教材的编写是两个概念,语文教材要考虑很多问题,内容呀,思想呀,技巧呀,文字呀,比较严谨一些,作家就随便的多,他可能没有考虑那么多,下笔有一种随意性,实际上越是随意,越显得自然、流畅,杨朔散文在他那个时候,应该还是属于新散文的,是老套的散文的反叛,所以有好一阵子杨朔散文热,还是有其热的理由的,至于后来人们觉得他进入了一种套路或者模式,那是散文进步了,文学发展了,这是好事情,认识到了好事情,若果再按照老的路子走了,就不大好办了。而文学和教育似乎是两个领域,做到步调一致总是有个过程。对学生产生的影响也不尽相同,对后来喜欢写作的可能有一些负面的影响。

孙永庆:我觉得杨朔等的散文,当然有它的时代局限性,但像散文的诗意美还是应该学习的?

王剑冰:散文的诗意美,看从哪一个角度看,杨朔是把散文当成诗来写的,这是他对于散文的态度,而非行为,很多人是把诗看做是文学的最高形式的,这个诗未必是现在我们说的诗歌,而是一种内涵,比如说这个女孩子像一首诗,那是多么高的评价,是她的面容像一首诗?还是身材像一首诗?恐怕都不好说,而有更多的表述在里面。把散文写成诗一样的美好,我同意,写成诗意的美,那要看是写什么样的内容,什么样的心境,而更主要的我觉得还是它的内涵,而非形式。若果一味地追求形式,就可能陷入矫情,那样就过了。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是不是跟你的意思一样。

孙永庆:散文的写作尽量去政治化色彩,写出人性中那些永恒的东西,才能成为经典作品?

王剑冰:说的确实是这样。散文是内心的表达,包括思想、情感、认知,为什么要写散文呢?就是想表达,想诉说,如果你的表达和诉说都带有了政治化的色彩,那还能让人看出你的内心吗?人家看不到你的内心,你这个人就消失了,只留了一个虚假的空壳。散文是多么好的一种文体,这种文体任何其他都不能代替,它来不得半点虚伪,就是真真切切地展现你的人格力量,展示人性中最本真的东西,而非要故意表现一种什么,高扬一种什么,就像你说的,凡是成为经典的作品,都是写出了人性中永恒的东西。

孙永庆:在这一点上,林非先生在《苍茫》的序言中说得好,最理想的散文是:“即最能够触发读者长久地感动的;最能够唤醒读者回忆起或向往着种种人生境遇和自然风光的;最能够引起读者深深地思索的;最能够在艺术技巧和语言的文采方面满足读者审美需求的,这样就能够使得自己撰写的散文作品,达到最为理想的境界。”?

王剑冰:我同意先生的说法,他说的四个方面代表的很全面,而且我觉得,有些是能够融合在一起的,融合在一起最好,更理想。

孙永庆:你也经常到学校作报告,也和学生们交流过,中学生要想写好散文,需要做哪些方面的知识储备?

王剑冰:我觉得还是要多读多看,广泛性地接受知识,选择性地阅读精品,还要多练习,多动笔,写作也是一种知识。不断地积累,既积累阅历,又积累经验。

孙永庆:作家贾平凹在《远方》序言中说:“这个王剑冰也是先作家而后主编,他这个作家主编不是那一种坐在书斋里的文化人,他跑动的那么多,每到一地所写的文章当然有游记的味道,也要抒情,但他的文章大开大合,高谈阔论,想象力极好,正是我喜欢的那一类。”这段话对中学生写好散文有启示作用?

王剑冰:多走走还是好的,长见识,增阅历,然后试着记下来,当然不是泛泛的记录,而是要有感而发,所谓因景生情,情要真切,不虚浮,便会有好的收获。

孙永庆:我们谈了散文的写作,你不仅出版了多部散文集,还出版了散文评论集,你能否谈谈阅读对你的影响?

王剑冰:我过去是写了不少的散文方面的评论,因为看的这方面的文章多了,又由于工作的原因,就不得不写一些感想,由此也就知道了散文的发展与变革,这是阅读的好处,只有阅读多了,才好有的谈。而后来搞了专业创作以后,读的东西就更加广泛了些,主要是古今小说以及历史文献之类,这样也就更开阔了视野,多类文体进行比较、交融,从中受到启示和提示。所以阅读很重要,每天都要拿出一定时间阅读。阅读是一种永无止境的学习。

孙永庆:你怎么看网络盛行带来的碎片化浅阅读问题,能否谈谈对多媒体阅读的感想?

王剑冰:网络时代是一个不可避免而又生机勃勃的时代,它必然会对旧有的传统的东西形成冲击,这个还真得适应才行,不能一味地反感、反对、推拒,而是接纳吸收有我所用的东西,而且更多的信息量是以前所不能比的,这种信息对我们的写作并无害处。网络文学也是一种新生力量,有些还是很有成就和前途的,将来一些有影响的作家也会在他们当中产生。

孙永庆:你对中学生阅读有什么建议?

王剑冰:多读名著,名著是认可的经典,不要把有限的时间放在无效的泛读上去,我所说的泛读指的是随意的无目的的浏览。要读高出自己水平很多的东西,就像对弈,要找比自己高很多的高手进步才快。

孙永庆:根据你的读写经验,能否为中学生推荐部分散文书籍?

王剑冰:还真的不好说,中学生么,读读法布尔的《昆虫记》、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梭罗的《野果》、波德莱尔的《巴黎的忧郁》、叶芝的《凯尔特的薄暮》、纪伯伦的《沙与沫》、屠格涅夫的《爱之路》、还有《蒙田随笔》、《爱默生随笔》、《海伦凯勒自传》,国内的,先看看沈从文的,汪曾祺的,鲁迅的,张爱玲的,朱自清的,梁实秋的,孙犁的……

                                                               2014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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