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要有某些理想,来作为他努力和判断的指南;常常闪耀在我面前,使我的生活充满快乐的理想是真、善、美。我从未想到把舒适作为标的,因为建筑在这种基础上的生活,和禽兽并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我不感到我是和一群心智相近的人,合作去追求艺术和科学永难穷尽的目标,我的生活将是空虚的。我从来就看不起庸俗事物加诸人类雄心的限制;财富、虚名和权势,我永远是不屑一顾的。我相信一个纯朴而谦虚的生活,对每一个人身心都有益。
我的政治理想是民主。每个人应该被看成一个“个人”来尊敬,但不必被人们奉为偶像。我已被许多人过分称羡与尊敬,这真是与我心愿相违的命运。或许这种过分的称赞,是因为我微弱的力量,曾改进了几许观念,而这些观念,正是大家想去理解却未能如愿以偿的。
我很清楚地了解,要达到一个确定的目标,必须有人出来领导,启发思想,从事指挥,并负担大部分的责任;但被领导的人却不应该被驱策,他们应被允许选择他们自己的领袖。在我看来,把社会分成许多阶级的种种区别都是虚假的;这些区别,分析到最后,都是依靠强力的。我相信每个寡头的暴力制度,一定造成堕落;因为暴力无可避免地会引来一些道德低下的人。由于这些理由,我坚决反对专制的军国主义。
我们所能获得的最美经验是奇奥与神祕,这是真正的艺术与科学的泉源。如果一个人对宇宙的这种奥祕所引起的情绪,感到陌生,不再感到惊异与惶恐,他又与死何异──他早闭上眼了。这种对生命神祕的透视,固然常伴随着恐惧,但也产生了宗教。
有人想像上帝对他自己创造的东西会加以赏罚,这么说上帝似乎又具有某些目的,这真令我无法想像;一言以蔽之,这样的上帝只是人类心灵的弱点的反映而已。我不相信人在躯壳死后,还能继续活着。然而有些脆弱的心灵,因为恐惧和自私,的确抱有这种想法。对我来说,只要能够做到下面的事,就不再感到遗憾了:去沉思那生生不息的生命的祕密,去思考那宇宙奇妙的构造,并谦卑地试着去了解那在大自然中展现的知识的最小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