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目标那么遥不可及

成长中，曾经觉得一些目标遥不可及。譬如，高一的时候，考第一名就显得那么艰难。第一次期末考试，考第一的是一名女生。有一次，我爹到学校给我送干粮，我们身边走过那个第一名的女生。我颔首示意说，那个女生，就是我们班的第一名。我爹很惊讶且赞叹地“哈”了一声。

在我的老家，1983年的中考，英语似乎占70分。我们班的一个小弟，小我一岁，考了68.5分，全县第一名。前些日子读他回忆往事的文章，才知道他的辉煌。我呢，似乎考了不到40分。也难怪，我在村里读初中，到毕业，也只学到第二册。到了高中，老师才从初中第四册讲起。提起英语，我就怵头。

1983年的暑假，读研究生的二舅回到老家，我爹让我跟着他学英语。那些天，我不厌其烦地拿着一根铁钉，在地上划着陌生的英语单词。高一下学期开始，我知道高二要分科，干脆抛弃了理化，于是我卖力气去背英语单词和课文。我记得第一课是“很久以前，鸟类与兽类有一场战争”。那个学期的考试我很惨，考场上，面对陌生的理化试卷，我只好偷看同桌女生的答案，骚扰得人家哭泣起来。

我无意渲染我的刻苦，高二到了文科班，我考了全班的第一名，而且英语超过了那个状元小弟弟。到了高三，某次考试我弄得比较糟糕，但我记得我对王老师说过一句话，我的英语是六连冠。

我家大儿子小学阶段考过数次班级第一，语文和数学考过数次年级第一，但是总分排名的时候，数次是年级第二，就是没有考过年级第一。他无论怎么努力，就是考不过那个姓谢的女孩子。初中有过10次期中期末考试，他考过3次班级第一，四次年级前五，但是年级第一总是那么遥不可及。后来，小子去了大名鼎鼎的衡水中学，先是考了年级200名开外，分到文科班之后，名次就开始接近年级前十名了。我激励小子刻苦学习，小子就这样在我的期待中学啊学啊，不知不觉考进了年级前十。

我这样的家长，对孩子成绩的要求总是欲壑难填。我对孩子说，什么时候，弄个年级第一啊，那滋味，独占鳌头，爽。高二的时候，儿子考了平生的第一次年级第一。在衡中学霸林立的学习环境中，考个年级第一对孩子树立自信，具有难以言状的激励作用。高三上学期，小子再次登顶成功。高考前的三模，出乎意料地又一次登顶成功。高考差强人意，不好也不坏。但是，回顾小子的12年苦读，曾经遥不可及的年级第一名，竟然一步一步地实现了。

你知道我们这种后天城市人，分配到这个三线城市，孤立无援的感觉是那么凄凉。买房子的目标，曾经遥不可及。我25岁结婚的时候，就想，什么时候自己腰包里有一万元啊。然后就熬着苦日子，熬着疾病，以写作打发闲暇的时光。1994年的五一劳动节，我去北京中关村买回一台286的电脑，还有一台松下打印机，似乎是花了5000元的样子。怎么有了5000元呢，记得当时报销了一批药费，老婆还从单位借了些钱。我用电脑写作，计划5年收回成本。实际上，用了不到一年。

应该说，自由撰稿人在20多年前还算个赚钱的行当。我辛苦了七八年，竟然买得起房了，而且还有过两套，我三十岁出头的时候，竟然尝到了揣着十万元的滋味。后来，命运出现了一些波折，人财两空，我除了一套房子，再也没有积蓄。不知不觉，又十年过去了，我靠自己的一些技能，又能挣钱了，而且潜心折腾数年后，在某些方面还有点成就。曾经，看着别人有好几套房子，自己羡慕得要命，如今，自己家人均居住面积到了一百平。哦，哦，原来拼上十年，不曾动摇自己的拼劲儿，目标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如今，我家二小年满九周岁了。他的成绩，比及哥哥当年，真的是遥不可及。一年级的时候，我费了些气力带着孩子学习，结果考下来，中游。我惊讶了，怎么同样的爹，同样的管理，效果差别如此之大呢？哎呀，考个第一，哪怕是单科的第一，目标怎么如此遥不可及？无奈，只能坚韧地陪下去，二年级毕业的时候，他进入了班级的前三分之一。三年级毕业的时候，他进入了年级的前一百名。比及哥哥，目标还是遥不可及。终于有一天，小子在奥数班的考试中，几十个人里，考了第一名，还发了个奖状。这是小子三年来，唯一的一次第一。

其实，学习上的奥妙没有太多，只有舍得下功夫，再就是讲究一些方法。小儿子上了四年级之后，我开始全身心地陪着他。小子对学业投入了足够的热情。我知道，达到大儿子的辉煌，目标确实遥不可及，但是，我们一直在努力，距离目标，总归是越来越近。

今天晚上，我进了老家的微信群里聊天，显摆了我的微信公众号被关注的数量：5046。我的一个高中同学，也打理着本单位的微信公众号，面对我的显摆，老同学说，我们在努力，我们被关注的数量总有一天会超过你。我说，你每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理自己的微信公众号吗？你的微信公众号每天都是原创文章吗？你能对每一个关注者有问必答吗？如果你做不到，凭什么超过我呢？

其实，不管是谁，树立一个目标是极其容易的事儿，但是你为目标付出了多少呢？你知道当年上高中的时候，我每天学习13-15个小时吗？你知道我家大儿子在孤灯下做了多少卷子吗？你知道大儿子被我管制着极少接触电脑吗？你知道我家儿子开学进了衡中就直奔教室吗？你知道我写稿的时候连续要写6个小时吗？你知道我为作文家教班的备课时间会超过讲课时间吗？你知道此刻深夜一点钟我还写这篇博文吗？

昨天，还有陌生的中学生加我的QQ，谈及自己梦寐以求的大学，但眼下无法聚精会神地刻苦学习。他问我怎么办？我说，能怎么办呢？你只会立志，却没有攀爬梦想高峰的决心；你喊起口号来永远是巨人，但在行动上永远是侏儒；你内心缺乏足够的警醒，你的理想永远都只会遥不可及。

如果没有坚韧的行动，目标永远都是遥不可及的。贺舒婷在《你凭什么上北大》里说过，“坚持的确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一种品质”，“意志的力量，是决定成败的力量”。你在小学，你专注地刻苦学习6年试试。你在中学，你专注地刻苦6年试试。你想买房子，你专注地挣钱10年试试。你想做学问，你专注地钻研10年试试。也许，你熬过的时光，未必是你想象的那么漫长，目标就会摆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