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千年
邵子俊
“一个是良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东,春流到夏”!
这一曲《枉凝眉》是多么的柔美凄婉!
黛玉本是一株绛珠仙草充满灵气。一日,这株仙草有些枯萎,而此时正逢神瑛侍者经于此处1怜惜这株仙草,并用仙水来浇灌它,过而使这株仙草又重获生机。这位神瑛侍者本是女娲补天之时遗剩下的一块顽石,后经点化投胎转世于贾府,名宝玉。绛珠仙草为了报恩,欲来世以泪为其报答,故转世为黛玉。宝玉,黛玉相见时,既而有似曾相识之感,实为天意而为之。
一首哀怨凄婉的《葬花词》不知倾倒了后世多少的痴情男女!
深夜,梦中凌乱的思绪不知不觉中闯入了一所园林中,定睛细视上书三个金光大字“大观园”。环视四周,此时的大观园却已是暮春时节,繁花纷落,随风而起,虽是暮春,却有几分秋日肃杀的凄凉,细观此景,无不令人不由的从内心深处产生一丝伤感。
观意正浓,朦胧之中,不知从何处翩翩袭来以为妙龄女子,只见生的樱桃口,鼻如妙笔勾绘一般精巧,一对弯弯的柳叶眉衬着一双忧郁的眼睛,鬓发双梳1甚为精巧,紧贴双颊,面似桃花却掩盖不住满腹心事的倦容之态,双眉紧锁,容颜憔悴。
只见她一手挽篮,一手携锄,徐徐朝这方走来,树上的花儿散落飘在她的衣衫上,又随风飘落,树下满地皆是花瓣,她的步伐很轻,很柔,好似蜻蜓点水一般。此时,她的内心不由得感触到自己的命运就恰好如这满地散落的花儿一般,想到这里,悲从中来,泪水夺眶而出,久久伫立于此,也不曾用泪巾拭去脸上的泪珠,任由被风吹落,直至吹干。
她弯下纤嫩的细腰,捡拾起一片花瓣,出神的望着,不由得独自言语到:“花儿啊!花儿啊!难道我的命运就真的如同你们一样吗?到头来也会随风飘荡,最终深埋泥土之中吗”?落花无言以应,回应的只是几只莺燕的啼鸣声。她望着满地的落花,好似预知到了自己悲惨的结局。
想到此时,又不由得洒落了几行热泪,用手捧起了一捧落花,花瓣即使飘落了,芳香却依旧存在,沁人心脾。她把它们轻轻的放入篮中,如初来时一般如此,一手挽篮,一手携锄,朝着一方信步走去。
她停住了脚步,再一次的弯下纤细的腰身,放下手中的竹篮,操起铁锄,不多时地上便有了一处深坑,没有人晓得她这样做的有何缘由?也没有人知晓她这样做究竟有何用意?这就不得而知了,想必这也只有她一人内心才懂得吧!
不多时,额角上早已布满了汗珠,从额角流至两侧鬓发间,紧接着轻轻滑过双颊,最终坠落渗透入泥土之中,即便如此,她也仍旧顾不及去擦拭,任其随风吹落,直至风干。
此时,她信手拈起几片花瓣,抬首望了又望,怨气叹了一声,无奈之下,随将其丢入坑中,连续几番都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直至篮空,才晓得篮中却早已无了花瓣,又轻叹一声,便抬首凝望西边欲落的残阳。
虽是暮春时节,但却深透着深秋时肃杀的寒意!
只见她又将目光转向了坑中的花瓣,无意识的捧起一抔黄土,泥土散溢着清新的泥土的气息,她凝神望着手中的泥土,任由其从自己的指缝间轻轻的花落,无情的覆压在娇嫩的花瓣上,连续几番都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直至花瓣被完全覆盖住,方才停手,又不免哀叹几声,炯炯二目,又不由得滚落出几颗莹珠。
望落花,忆己心中怨事;
哀中怨,心向何人诉说?
此时西边的斜阳早已落下,西边的半边天却还依旧滞留着残阳的余辉,如血似的余辉染红了半个西天。夕阳西下,想必也只有那断肠人方能领悟出此等意境啊!
如初来时一般,一手挽篮,一手携锄,只见其容颜依旧憔悴,倦容满面,朝着一方向离开了,却不知往何处去?
人似落花一般深埋泥土之中,此处落花纷落如初,而今,却不见了那葬花人,那葬花地也无处寻觅,留下的只是一曲哀怨凄婉的《葬花词》。哀哉!
似水流年,
遇见花开遇见你;
花忆锦年,
怎奈得一梦千年?
---邵子俊·《一梦千年》
此篇作于二零一四年三月四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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