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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这所价值观学校里,阿耐是优秀的毕业生




  50年,300本书,永恒的都市男女,不变的独立主题……竟然能畅销几十年,并俘获各时代读者的心,她是怎么做到的?论持久的号召力和渗透力,被尊为“师太”的亦舒,是华语女作家界第一人。 每年平均六本书的节奏,在手写文稿时代简直不可想象。更威猛的是,“日行千里”的勤奋写作生涯里,亦舒也活得五光十色姹紫嫣红,她积极地恋爱、情伤、结婚、生子、离婚、再婚、生女……没时间空想,没时间捂着一颗心哀叹,因为光阴苦短,都用来高速度地经历还嫌不够呢! 中年以后,她果断地把自己屏蔽起来,过着与热闹隔绝的日子,没有任何媒体能拍到她“后来”的照片,但又绝非张爱玲那种苦涩的隐法,从未停止过积极的刷存在感,拉开写作到底的架势,很嗨很享受。 坦率地说,亦舒巅峰之后的写作基本都在重复自己,有亦舒迷失望于她这种原地打转,梳理了一个十分钟快速记住师太小说特征法: “她书里最正面的男主角不是富家公子,往往是律师、医生等专业人士,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家明。嫁给这种男人虽然一眼望得到40年后的日子,然而可靠,她就是这么一个顽固的实用主义者。 女主角的出身可以五花八门,陋室娇花、花俏女星、报社记者,这种精英女主角多半一副性冷淡脸,从不主动撩骚,傲气十足,离婚了绝不会蓬头垢面精神不振,第二天就是龙精虎猛一条好汉。优秀、硬颈、独立、距离感,缺少软萌和可爱。” …… 每一个亦舒迷都能陈列出这样的“十分钟”,但我以为,亦舒的意义并不在于小说本身文学成就的高下,甚至可以说,2000年以后,她写什么样的故事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所输出的价值观。 50年来,人生春去秋归,从少年到白头,亦舒本质上只输送了一种价值观:相信自己。

  从来不同情孬种,力倡无论遭遇什么狗血事故、奇葩感情,都要学会把悲伤留给自己,“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女人只有活成一道漂亮的风景,老天才会放下绳梯来搭救你。 还有,她不断强调这个因果预设:所有的命运都埋伏在原生家庭里。那是每个人都无法挣脱的既定,强肉弱食在原生家庭里,不是潜规则,而是大摇大摆的明规则。以亲情名义的掠夺,既触目惊心,又理所当然。与鲁迅的认识殊途同归: “狂人翻开历史一查……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吃人’”。 还有什么比这样的清醒更深刻的洞悉呢? 可以说,目前中国大陆“在写”的60后、70后女作家,鲜有不受她的文风、价值观甚至为人行事作风影响的。 譬如《欢乐颂》的原作者,神秘的某浙江民企高管阿耐。 《欢乐颂》让阿耐由“小众知道”变成了众目睽睽,我以为,她最好的作品并不是这一部,而是《回家》。 阿耐小说的魅力用一句话评论就是:合上最后一页,你会惆怅地叹息,到哪里再去找这么好看的小说啊! 出版于2010年的《回家》讲述了发生在一个原生家庭里赤裸裸的掠夺故事。 某企业高管苏明玉饱受来自亲人的伤害,自私懦弱的父亲,强悍跋扈的母亲,无原则迁就的大哥,无耻寄生的二哥,在一个家庭里展开了无休止的撕咬与碾轧,读来既寒彻入骨又感同身受。主人公明玉这一路一直在与自己进行着各种精神肉搏,并在其中完成艰苦的意志修炼。亲情侵犯所能抵达的冷酷烈度,在《回家》中展示得淋漓尽致。阿耐的冷峻与不留情面,与亦舒如出一辙。 亦舒用50年300部作品持续不断地告诉读者,亲情另有冰冷的B面,凌驾于所有算计、入侵之上,当你面对无计可施、无可躲避的“原生损害”时,该以怎样的坚强独立让自己不至于深陷泥潭,那股自拔的力量源自何处? 所以,她书中的女主角总是一个范式:把自己当靠山,只肯相信自己,再好的爱情里,都不敢迷失、闪失,因为一输就是一生,一赌就是万劫不复。 如果要为亦舒的小说人物选个现实版代言人,恐怕最符合师太标准的是金星,她在男女性别两界里的穿梭,让她更能领悟与践行“相信自己”这个价值观,她铿锵有力、砸地一个坑地剖析男女关系,“要么给爱,要么给钱,要么滚。”多么的亦舒与阿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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