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四,生拙奇古(图1)。
▲图1
这类印可谓古代印章中的“冷门”。人们大多嫌其丑、拙,认为它们“手段低劣”,故鲜有染指者。在我看来,这类印章的成功之作,恰恰别具一种大拙大雅的天趣,乃是篆刻审美范畴“常格”之外的另一种美。
当然,仿作这类“以丑为美”的篆刻作品,须很好地把握分寸,适可而止,否则最易失之怪诞。
其五,苍茫灵秀(图2)。
▲图2
这类印章,常见于古代朱文印及封泥。
古代朱文印,大致可分“工笔”与“写意”两类。后世黄士陵得力于“工笔”类,变化成家。吴昌硕受“写意”类的影响,实处就法,虚处藏神,更见博大裕如。
我以为,学“工笔”者,须见刀见笔,或“兼工带写”,不去一味求工,便不会流于“精雕细刻”之小道。过分求工,必伤笔意,淡化精神。
封泥乃古人用印之后得来的副产品,其效果好坏,并不全由原印本身所决定。因为抑压封泥用力轻重,泥块之软硬、方圆、大小,拆封时泥块破碎程度,诸多方面,均无定数。故其虚实变化叵测,苍茫之中蕴含极丰(图3)。
▲图3
我以为,学封泥者,须在“苍茫”二字上用意,求其虚中之余味,而不必斤斤于形。
就个人爱好而言,我于篆刻,偏爱气势博大,浑朴厚重,于实中见虚,于虚处传神。但这并不妨碍我从其他审美类型中汲取养份,为我所用。此处当讲究“意取”二字。
领会古代印章之精神实质,得其古意,是谓“取意”;复由古意而取法古代印章,则是“意取”。我以为,以自己的心法来把握原型,.取法于原型,而不拘泥其形,这既是“印中求印”之模仿,更是艺术上“化古为我”的转换。
因此,以辨析为基础,选择并确立原型,进而由意取来“印中求印”,则能兼收并蓄,食古而化,古印之工整典雅、平正浑厚、奇肆峻拔、生拙奇古、苍茫灵秀,无不可以随应篆作题材的不同而参酌使用,或糅合并用,以此来丰富我所追求之气势博大、浑朴厚重、大巧若拙的艺术基调。
我学篆刻,历时已近三十年,但从实而言,我临摹古印,前后不过三五方。我学古印,唯用“意取”之心法,故能学古代印章而不为所累,表现自我而不背篆刻之理。
下列作品,或仿古玺,或拟汉印,或拟封泥,均为我“意取”之作:
▲图4
工整者必破其匀静,但存古穆典雅之气(如图4,《安东人》、《归鸿之印》)。
▲图5
平正者必掺以拗拔,破其板滞,求其浑厚(如图5,《王鸣画记》、《马士达鉨》);
▲图6
于痛快之中见沉稳(如图6,《田中修》、《士达私鉨》);
▲图7
于生拙之中求灵动(如图7,《阿继》、《马士达鉨》);
▲图8
于厚重处以虚传神(如图8,《世平之鉨》、《长毋相忘》);
▲图9
于苍茫处以实见朴质(如图9,《陈浩金印》、《东方既白》)。
总体上,捕捉古人无意而意、若游太虚之意蕴,表现自我质朴之风、纯真之情、恢宏之气度。
我以为,由“辨析”与“意取”而“印中求印”,虽与明清流派同路,但不做明清流派学生。此处“辨析”与“意取”,无非“心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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