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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古砚之乡台坛村

说来惭愧,身为易县人,知道四大名砚之一易水古砚,出自易县台坛村,却是参加工作以后的事。

那天,在县城工作的同学,见我喜欢舞文弄墨,送我一方“二龙戏珠”易水砚。但见砚台之上,一颗宝珠微微隆起,两条巨龙栩栩如生盘踞左右。看着如此神奇之物,不禁心灵为之震撼,对这个太行山中的小山村,自是充满了仰慕之情和神秘之感。

亲自去看一看这个了不起的山村,是多年的心事,但直到去年,我们自行车健身队相约出发,这个愿望才得以实现。

台坛村距保定市西北三十余公里,我们沿着公路,先是向北然后向西行,想不到这条路走得实在艰难,上坡下沟,中间还要走一条水库大坝,这让我的心里充满了疑惑——探访闻名中外的古砚之乡,就是这样的道路吗?

台坛村有四百多户人家,跟山里的其他村庄没有两样,只是在街上,随处堆放着从山里运来的石料,各家门口,立一块广告牌,显示出与其他村庄有所不同。

走进任何一家,你都能见到,那些沾满灰尘的庄稼人在紧张劳作,见有客人来,他们放下手中的雕刀和工具,绽开憨厚的笑容,说着浓重的乡音,引领你去参观他家的展室。当你的脚步跨进展室门槛,你会立刻感觉到,完全走进了另一个世界,一个目不暇接的艺术殿堂,展现在你眼前的,是一幅幅巧夺天工的奇异图画,一个个美轮美奂的奇妙之作,你的胸口会狂跳不止,禁不住大声叫好。这时候,你抬头看看眼前朴实的庄稼人,一双粗糙的泥土颜色的大手,不由地会产生这样的疑问,这些艺术精品,会是出自他们的这双手吗?你甚至会怀疑这些作品,是他们从那些长发披肩,西服革履,粉丝成群的大艺术家手里买来的。但是错了,当你动用全部智慧,点评这些作品的时候,他们会以行家的口气,赞扬你的所谓慧眼,对你的不妥之处,提出他们的真知灼见。这时候,你不得不佩服这些其貌不扬的庄稼人,正是他们,创造了名扬四海的易水古砚;你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你心中的古砚之乡,家家都是制砚作坊,家家都有工艺大师;你不得不感叹,这个神奇的群体,世世代代据守太行深处,一把雕刀,以山石为料,雕刻世界,雕刻梦想,雕刻人生,雕刻悠悠岁月,也雕刻着人生智慧和艺术辉煌。

前几天,我们再赴台坛村。这次我们是专程选购砚台来的。这次我们提前咨询了当地人,走了一条较近的路线,但是这条路依然难走,需要爬上一座小山,路况同样不好,多年积存的浮土,竟有一巴掌厚,双脚踏在上面,发出噗噗的声响;有车辆驶来,浓烟滚滚,两米之外见不到任何踪影。

风尘仆仆,终于到达了台坛村。我们将自行车存放在一户并不熟悉的老乡家里,老乡热情地带领我们走家串户。可是,当我们采购了自己喜欢的砚台回到老乡家里,才想起并没有买走老乡家里的一块砚台。老乡照样送出我们老远,欢迎我们再来台坛。还好,我们当即邀请这位老乡帮忙介绍一家饭馆,顺便请他一同吃顿便饭,也算对这位老乡有了一个答谢。

吃过午饭,我们无论如何也不想原路返回了。老乡告诉我们,还有一条路线可行。这条路比前两条路好了一些,但仍然是穿村过巷,蜿蜒难行。我不禁胡思乱想,通往台坛村的三条道路,我们都已经领教过了,假如,有一天四海宾朋来光临古砚之乡,就走这样的路吗?那可真就把我们国人的脸面丢失殆尽了。

这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又去了台坛村,那是一条新修的柏油公路,虽然不直,也不太宽,但是很平坦,两边绿树成荫,微风徐徐。我们脚踏自行车,奋力前行,向我们心中的艺术圣殿飞奔而去。

附:易水古砚简介。

易水古砚始于春秋时代的燕国下都,兴盛于唐宋。与端砚(产地广东肇庆)、歙砚(产地今安徽歙县)、洮砚(产于甘肃)齐名的“四大名砚”之一。据史料记载,唐代易州(即易县)的奚超父子在易水终南山津水峪发现了砚石,应用祖辈的松烟制墨技术,取易水研墨,制成了“易水砚”。到五代时,奚超后人奚庭被南唐皇帝授为“墨官”,并赐姓李,由易州迁居歙中,成了“徽墨”、“歙砚”的开山鼻祖,

而易水古砚也久盛不衰,故有“北易南端”之说。

易水古砚的石料取材于太行山区的西峪山上。石质细腻如脂,光润如玉,坚柔适中。砚台造型,分鱼、龟、龙、蚕、蝉、琴、棋七大类,共有一百二十多种雕图。其雕花图案古雅大方,多以吉祥幸福、神话传说为题材,如龙凤祥云、丹凤朝阳、百鸟朝凤、松鹤望月、八仙过海、天女散花、二龙戏珠等。制砚艺人们,继承和发扬传统的雕刻技法,采用平雕、浮雕、阳雕、阴刻等各种技法,巧妙利用石料上的天然花纹,雕刻出的人物、花草、龙凤、山水、鱼虫、鸟兽无不栩栩如生,维肖维妙,耐人寻味。

近年来,被称作“易水明珠”的易水古砚,已达到空前繁荣时期:纪念香港回归制作的重达6吨精品巨砚《归砚》被人民大会堂收藏;象征和平繁荣的《菊花牡丹图》被中国军事博物馆收藏;集数十名雕刻名家历时3年创作的象征中华民族新世纪腾飞的《中华九龙巨砚》被中华世纪坛收藏。

作者:尚友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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