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历史博物馆的陈列柜中,
有这样一方汉玉印,
它通体为正方形,
玉色纯净无瑕,晶莹润泽,
玉印上方盘踞着一只螭虎异兽,
静静注视着过往的游客。
当你走近它,一定会被它的印文震撼,
因为它的玺面阴刻着四枚周正的篆书“皇后之玺”。
西汉皇后之玺,通体为正方形,2.8厘米见方,通高2厘米,重33克,以新疆和田羊脂白玉雕成。玉色纯净无瑕,晶莹润泽。玉质坚硬致密,无任何受沁现象。
从螭虎说起
蔡邕 《独断》:“天子玺以玉螭虎纽。”
螭虎是战国之后玉器中常见的异兽。
汉人更是崇尚螭虎,
班固《封燕然山铭》
亦有“鹰扬之校,螭虎之士”的名句,
可见螭虎在当时已是神武、力量、权势的代名词。
既是普遍,这只盘踞在玉印上的螭虎又有何寻常?
皆因它的主人是一位地位非凡的女性。
东汉卫宏《汉旧仪》:
“皇后玉玺,文与帝同。皇后之玺,金螭虎纽。”
在承秦制西汉,这位女性的地位可以与皇帝相当。
更因这是汉代皇后玉玺的唯一实物资料,
皇后之玺被列入《第三批禁止出国(境)展览文物目录》。
皇后之玺的玺钮为高浮雕的匍匐螭虎形。螭虎形象凶猛,体态矫健,四肢有力,双目圆睁,眼球圆而凸出,隆鼻方唇,张口露齿,双耳后耸,尾部藏于云纹之中,背部阴刻出一条较粗的随体摆动的曲线,6颗上齿也以阴线雕琢。螭虎腹下钻以透孔,以便穿绶系带。玺台四侧面呈平齐的长方形,并琢出长方形阴线框,其内雕琢出4个互相颠倒并勾连的卷云纹,每个云纹均以双阴竖线与边框相连。阴线槽内残留有部分朱砂。
这位奇女子是谁?
尽管皇后之玺是一位学生偶然拾得的,
专家们能获取的资料十分有限,
但大家还是把它的主人指向了
历史上有记载的第一位皇后和皇太后——吕雉
△吕雉影视剧形象
吕雉(公元前241年-公元前180年8月18日),字娥姁(xū),砀郡单父(今山东单县)人。汉高祖刘邦的皇后(前202年—前195年在位),高祖死后,被尊为皇太后(前195年—前180年),是中国历史上有记载的第一位皇后和皇太后。又称为汉高后、吕后、吕太后。同时吕雉也是封建王朝第一个临朝称制的女子,掌握汉朝政权长达十六年。后世把她与唐朝的武则天并称为“吕武”。
△吕后影视剧形象
吕雉其人,如同玉印上的螭虎,
刘邦称帝前的她不露爪牙,
是可爱无害的贤妻形象,
而刘邦称帝后的她逐渐露出螭虎一般的狠戾,
设计使韩信、戚夫人等人丧于她手。
但仅是狠戾,不足使司马迁对她给予如此高的评价:
太史公曰:孝惠皇帝、高后之时,黎民得离战国之苦,君臣俱欲休息乎无为,故惠帝垂拱,高后女主称制,政不出房户,天下晏然。刑罚罕用,罪人是希。民务稼穑,衣食滋殖。
抛开一切可能与不可能,
吕雉称后的作为都是配得上这方印的,
她推行刘邦的修身养息,
发行新货币,
主张废除“狭书令”,
为后来的经济文化发展都起了推动作用。
值得一提的是,
吕雉成为皇后时,
才三十八岁而已。
从篆刻角度看皇后之玺
皇后之玺的玉质洁白,通体晶莹可爱。
印背雕有简明活泼的螭虎钮,
其形威猛之中又透出柔和优雅的意趣,
与皇后的地位极相称。
“皇后之玺”四字在艺术上很是高超。
印文的章法很有讲究,
其排列与行距十分疏朗大方。
“皇、玺”两字较烦琐且多横画,
“之、后”两字较简单且以竖画为主。
两者呈对角交叉配置,十分得体。
从字法观之,
字的结体虽以方整为主,
与汉印之平方正直格调相一致,
然而字里行间仍存笔法的意趣,
尤以转折之处更为明显。
笔势方中带圆,整体气韵生动,
于高雅华丽之中透出端庄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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