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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巢鸭遗弃事件:遇见新情人后,她遗弃了四个生父不同的孩子

大家好,我是袜皮。

1988年夏天,东京巢鸭署的警察接到举报,上门查访时发现,一个男孩和两个女孩,住在一个没有煤气、没有电,如同垃圾场一般散发着恶臭的公寓里。

随着调查,他们有了更多惊人的发现,揭开了一起残酷的儿童遗弃,以及涉及杀人的案中案。

本案被导演是枝裕和改编成电影《无人知晓》,但电影淡化了悲剧元素,其实真实案件比电影残酷得多。

(电影把二女儿改成了儿子)

由于发生年代较早,资料较少,中文介绍大多来自那几篇日文文章。我请日语翻译协助,多找了些细节。在讲述案情后有我的讨论。

案发经过

1988年7月17日,东京都丰岛区西巢鸭警局接到辖区内一个房东报告,说有一对母子在1987年9月租下他家的公寓,开始还都正常,但现在已经四个月没交租金。房东联系不上大人,而公寓都快变成了不良少年聚居地了。

警方立刻上门调查。

这是市中心的一栋常见的四层公寓楼,一楼有家24小时便利店。这对母子住在二楼的一户带两个卧室的公寓内,租金为9万日元(以当年汇率,大约7200元人民币)。

当警察和房东一起打开这所公寓大门后,一股混合了汗水、垃圾和粪便的恶臭便扑面而来。

公寓内部放着洗衣机、电饭煲、电视机等一整套电器,看起来经济条件尚可,但冰箱空空如也,地上堆满脏衣服,卫生间的排泄物也流了一地,肮脏不堪。

由于多月没有缴房租和水电煤费,里面的煤气和电也都被切断。

警察先看到一个大点的女孩A(7岁)和年幼的女孩B(3岁)裹着毯子,躺在乱七八糟、堆满垃圾的地上,看上去十分虚弱。

尤其是那个三岁女孩B,身上还穿着纸尿裤,已经瘦得皮包骨头,连站都站不起来。两个女孩说肚子饿,想吃东西,警员和房东便去一楼便利店买了些牛奶和面包,看着她们狼吞虎咽地吃完。

正在这期间,穿着睡衣的14岁男孩C从外面回来了。他说:“这两个女孩是上夜班的商人委托我们家照顾的,我正在照顾,没关系的。”

警员便问他大人在哪儿。他说:“妈妈是大阪的服装公司的职工,目前在百货公司工作。但最近因为住院了,所以我也联系不上。”

警员劝说C到儿童福利中心求助,但C依然强调“我的话,没关系的”。没办法,警员只能先安排两个女孩预约第二天新宿区儿童福利中心收容。

21日早晨,14岁男孩C在朋友父亲的陪同下,参观了福利中心,但由于东京的福利机构没有空位,他最终被收容到八王子市的儿童福利中心。

在儿童福利中心,C终于承认,“那两个被委托照顾的女孩”,其实是他的妹妹,只不过,他们三个的亲生父亲都不是同一人。

警方于 7月22日对该公寓进行仔细搜查。在壁橱里,他们惊讶地又发现了一具装在塑料袋里、已经化为白骨的婴儿尸体。

(电影剧照)

看来只有孩子们的母亲营子(化名)能解释这一切了,但她此时却不知去向。

警察从租赁合同中查到了营子的父母处,也就是孩子们的外公外婆处,但询问后得知,营子20多年前就离家出走,此后再也没有和家人联系。她父母也不知道她在哪儿,在做什么。

营子去了哪儿呢?

她此时正在千叶县浦安和一个男子同居。

她事后称,她“从电视新闻里知道了这件事(孩子们被发现)”后,想过自首,但又很羞愧,害怕他人知道是自己做了让初中年龄的儿子照顾几个幼儿这种丑事,所以没有站出来。

7月23日,警方最终还是找到了营子的下落,赶到千叶县,将她以遗弃儿童的罪名逮捕。(也有版本称她那天自首了。)

原来,在1987年秋天,40岁的营子认识了56岁的已婚冷冻食品经销商,与之发展为情人关系。她向情人隐瞒自己有多个子女的事实,并抛下全部孩子,独自一人搬去和他同居

有记者描述,她被捕后坦言自己很抱歉,却始终没有流下一滴眼泪。舆论纷纷谴责她的自私无情。

更令人惊讶的是,根据营子的供诉,家中应该还有一个两岁小女孩和哥哥姐姐们一起生活,可此时却下落不明。她去哪儿了呢?而柜中找到的白骨又是谁呢?

营子的人生

营子于1948年左右出生于神奈川县川崎市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从川崎市的高中毕业后,她到一个服装学校进修过。她从小就立志当一名歌星。

1968年,20岁的营子一边追逐自己的歌星梦,一边到一家百货公司当临时工。她和百货公司的同事翔太(化名)相恋。

两人交往后,营子怀孕了。她想和翔太结婚,但遭到家人的强烈反对。

由于资料较少,无从知道父母反对原因。但按照她家人在1988年的说法,营子应当在1968年左右就离家出走,并且从此再也没回过家。

营子搬去和翔太同居,很快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便出生了。由于未婚生子,这两个年轻人直接把孩子送给他人领养。

1973年,营子和翔太的第二个孩子在足立区的医院出生,也就是14岁的男孩C。听说翔太已经寄出结婚申请书,也帮孩子去开了出生证明后,营子决定把C生下来后自己抚养。然而,1979年,等长子到了六岁上学的年龄,入学通知书却一直没寄来。

营子去政府部门一问,才发现翔太一直在骗她。他根本没有递交结婚申请书,更没有去办孩子的出生证明,这孩子是个黑户。随即,翔太拿着营子从自己父母那借来的20万日元人间蒸发。(也有说法是,营子曾向父母借20万日元替男方还债。)

以上是看到较多的一个版本,应该来自营子的自述。但因为到1979年,营子起码已经10年未和家人联系,这20万是何时借的,是个问题。也有另一个版本称,1973年C出生时,营子已经和翔太分开。

1970年代末,30岁左右的营子已经过了那个年代当歌星的黄金年龄,她录过几首歌的样带,全都没什么反响。

她独自带着孩子在东京生活,和原生家庭也早已断绝联系。她陷入了经济困境,感情生活变得混乱,开始和不同的男人交往。

1981年,33岁的营子再度怀孕,生下老三。这个女儿便是家里七岁的长女A。从生A开始,营子此后每次怀孕都是自己在家生产,索性连医院都不去了。自然,孩子们也不会有出生证明,全都是黑户。

1984年9月,营子又生了老四,但这个男孩一直病恹恹的。第二年2月的一天,营子下班回家,发现这个才五个月大的婴儿,竟然含着奶瓶死在家中,尸体已经凉了。

营子把儿子的尸体装进塑料袋,又塞了大把除臭剂,密封后藏在柜子里。当长子C问她:“弟弟去哪了?”时,营子谎称:“委托亲戚的叔叔抚养了。”这个老四便是警方在衣柜里找到的那堆白骨。

1985年,老五(文章开头三岁的女孩B)出生。

1986年7月,老六(孩子D)出生,也就是前面提到失踪的女孩。

算上最开始被送出去的孩子,营子共生了六个孩子。根据日文资料的说法,除了送出去的那个孩子和长子C是同一个父亲外,其他孩子似乎都是不同的父亲。

此外还有日文文章称,在搬入案发公寓之前,营子在东京带着孩子们频繁搬家,以偷窃和卖淫为生,还一度被警方抓获。

由于营子没给孩子们申请户籍(日本单亲妈妈可以申请孩子户籍,但她没那么做),他们全都无法上学。营子骗孩子们:因为一些状况不能去学校,目前正在办手续。

她后来自称有给孩子们买教材,教些简单的知识。但14岁的长子C,只会用汉字写自己的姓氏,而名只会用平假名写(类似只会用拼音写)。

据长子说,有时会有一个男人来公寓问问他们过得怎样。但这男人到底是谁,是妈妈当时的情人,还是长子的父亲,或是其他哪个孩子的父亲,他们并不知道。

搬家和遗弃

1987年9月左右,营子用“和C两个人生活”、“C在立教中学读书”、“丈夫前几年去世了”等谎言,骗取房东和邻居的信任,得以入住西巢鸭的公寓。

邻居们只看到她和长子C进出,完全不知道她还有其他的孩子。

实际上,她是带着四个孩子和次子的尸骨入住的。在电影《无人知晓》里,她是把其他孩子分别装在行李箱中,偷偷带进公寓的。

(电影剧照:里面装着更小的孩子)

然而,营子并没有和孩子们在巢鸭公寓共同生活很久。

从搬入第二个月开始,她就骗C说,自己要去大阪出差。其实她是新认识了那个冷冻商人,跑到千叶县与之同居。

起初,营子还记得交房租,偶尔也会回家露个面,但慢慢的,她回家的频率越来越低。

1988年1月,营子回家留下20万日元(一说5万日元),便彻底搬去了千叶县男友的住所,留下14岁的C独自照顾7岁、3岁和2岁的妹妹们。

营子之后便再也没有回过巢鸭孩子们的家。她只是偶尔会和C约了在西巢鸭站附近的一家麦当劳见面,给他两三万日元。

营子后来辩解称,她给C留过自己的地址和电话,也以为家里还有几十万日元,足够孩子们生活,怎么这么快花完了呢?

营子自从1987年10月离家后,让孩子们独自生活九个月。据报道介绍,她在后面几个月,更是便把孩子们抛诸脑后,连房租和水电煤费都“忘记”支付。房东不得不在1988年3月下旬上门讨要。

在营子离开后,长子C便承担起母亲的全部工作:买菜、准备食物、给妹妹们洗澡穿衣、换纸尿裤……

(电影剧照:C只剩一些硬币)

但毕竟他自己也是个孩子,手上也没什么钱。他通常只能在楼下便利店买些垃圾食品与冷冻食品,甚至冰淇淋给妹妹们吃。被发现时,四个孩子全都营养不良。妹妹B在三岁时还穿着纸尿裤,一天只能换一次,卫生糟糕。有时妹妹们不听话,C会失去耐心,对她们责骂。

(电影剧照:孩子们对食物的渴望)

便利店的店员觉得奇怪:这几个孩子有时凌晨2、3点还来,有时在学校上课的时间来买东西。周围邻居也感到奇怪,若有人问C,他会照他妈妈教的那样,谎称其他孩子是别人委托照顾的,妈妈出差了,自己在立教中学读书。

家里的钱花完了,没钱再买食物,煤和电也被停了,而母亲却像忘记他们一样,再也没有出现,也没有寄钱回家。

(电影剧照,C打开冰箱,空空如也)

在电影里,一个饥饿的孩子甚至嚼纸吃。他们总是眼巴巴地趴在窗户上,想着妈妈这周应该回来了吧。但随着一天天失望,他们开始绝望:妈妈永远不会回来了……

在这时,警察上门了。

那么,本该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的三女儿D去哪儿了呢?

三妹的消失

警察上门一周后,1988年7月25日,长子C终于招供出三妹D的去向。

在母亲离开后,或许是为了躲避臭烘烘的公寓和哭闹的妹妹们,C常常在白天一个人去市中心游荡。

在这期间,他认识了两个和他年纪相仿、经常翘课的初一年级小混混。

由于长子家里没有大人,是个旷课的好去处,两个小混混便经常出入这个公寓。

1988年4月21日中午,C的这两个混混朋友又来玩。其中一人突然发现,前一天自己来时买了留在公寓的纸杯拉面不见了。

他们在年仅两岁的三妹D(1986年7月出生)的嘴边发现一点海苔,猜想是她偷吃了拉面。于是,两个混混开始用木棒痛殴三妹发泄。

(电影中最小的女孩为五岁,实际是两岁)

三妹一直哭着道歉。可能是无力阻止又不忍心看,C丢下一句“随便你们吧”,便独自去隔壁房间看电视。


两个混混直到打累了才停手。这时,他们发现三妹尿在了她自己身上,便把她放到壁橱里叠起的布团上。

小女孩在布团上坐不稳,滑落摔到地上,这样子让混混们觉得很好玩。他们便一再故意把三妹放上去,看她从高处摔下来,看她是头先着地还是脚先着地。如果是脚先着地,便踢她的肚子。

长子C想要阻止,说:“差不多停手吧。”但混混朋友却说:“明明很有趣啊,你也一起来呗。”

这前前后后持续了4、5个小时的残忍暴行,两岁的孩子哪里承受的住。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后,三妹的身体变得瘫软。见状,C便学着电视里看到的那样,帮三妹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

三妹的体温开始变凉,C只得拿来热水瓶和毯子,帮三妹保持体温。

主要行恶的那个小混混扬长而去,留下长子和另一个混混在家过夜。次日早上8点半左右,他们发现三妹的身体彻底冰冷,已经死去多时。

C用白布盖住三妹的脸,点上蜡烛,留下来的那个小混混把手和他放在了一起,模仿葬礼上的仪式。

C还学妈妈将尸体放进塑料袋里、塞上除臭剂。但由于除臭剂不够,没两天尸体便开始散发异味。

1988年4月26日晚, C伙同两个朋友将开始腐烂的三妹尸体装入行李包中,连夜坐电车到埼玉县秩父市,把包丢弃在羊山公园旁的树林里。

这两个小混混此后还经常去C家里玩耍,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而据说C有时会独自去三妹被抛尸的地方,双手合十,悼念妹妹。

这段残酷的情节没有出现在电影中。电影里最小的五岁女孩是自己摔下来病逝的。

后续

7月25日,C终于讲出妹妹的死讯后,他因涉嫌伤害致死与尸体遗弃罪被捕。

旁人说,他那一直不安的眼神终于安定下来。

福利中心的所长说:“当这孩子把所有隐藏的事情说出来后,平静了很多。勘察人员去秩父的弃尸现场勘察回来后,他露出了卸下重担的表情。”

中心的职员也说:“本来是个好孩子。完全没有被社会污染过,母亲对他来说是绝对的存在。然而,和坏朋友相遇后,他开始觉得照顾幼儿是种重担。”

老四和老六的尸骨都找到了,但因为没有户籍,没有办法拿到火葬许可。

母亲营子在1988年8月9日,向丰岛区政府机关提交了5个孩子的出生证明,与其中2个孩子的死亡证明,这才让他们得以火葬。

8月10日,C因伤害致死与尸体遗弃罪,被东京地检起诉至东京家事法院。

对于C到底有没有参与虐待三妹,两个混混朋友们一开始说“C有阻止”,但随后又供诉称,“最开始的时候,C也有殴打。”

C自己也承认,是三个人一起欺负了三妹。但C的辩护律师认为,三女儿的致命伤不是一开始的殴打,而是由于后来两个混混反复让其从壁橱里摔落造成的。

C为什么不阻止那两个混混?我认为一方面他极度孤独(大白天去闹市闲逛或许也反映了他对人群的渴望),他害怕失去这两个仅有的朋友,不想令他们扫兴,甚至会违背内心、模仿他们的行为来寻求认可和接纳,另一方面他在他们面前很弱势,也阻止不了。

法院认为,母亲才是这起悲剧事件的起源,但C也有必要接受教训。考虑到他特殊的成长环境,最终没有把C送去少管所,而是送去儿童福利机构的教护院接受教育。

两个同案的小混混被送上少年法庭,由于不到刑事责任年龄,被送到巢鸭警署接受教育。

1988年10月26日,法院认为营子“逃避养育子女的麻烦,不负责任、任性自私、毫无自觉地犯罪,将其认定为三女之死的远因也不为过”,判处其有期徒刑三年,缓刑四年。

为什么会缓刑四年?因为营子发誓她会和千叶县浦安市的情人结婚,并好好照顾孩子们,法官想再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至此,营子生了六个孩子,老大被送人,老四和老六死亡。她剩下三个孩子中,C进了教护院,而A和B被送到别的保护机构。

除了老大和C外,其他那些孩子的父亲是什么人呢?在案件中没有人站出来,不清楚他们是对孩子弃之不顾,还是压根不知情孩子是自己的。或许营子自己也不确定这些孩子的生父。

根据一些媒体报道,千叶县的冷冻商在和妻子离婚后,与营子结婚,两人共同抚养营子的二女儿B。至于后来两人婚姻以及到底抚养得如何,就没有报道了。

据朝日新闻周六版的《Eiga no Tabibito》报道,长子C后来恢复了学生生活,还成为学生会长。甚至有媒体称,他后来念了大学。但我也在其他地方读到,读大学是假的;C真实的情况,后来没有报道。

出于保护未成年人隐私等原因,警方和法院从未公开案件中的真实名字、照片,媒体也很难追踪当事人后续的情况。

考虑到C直到14岁才开始接受基础教育,而学习是一件需要打基础和持之以恒的事(除非是神童),他要在学业上再获得成功是很难的。能成为一个心理健康的普通人已经很幸运。

失控的人生

营子至40岁时和不同人生育了六个孩子,自己留下五个,她既没有让他们接受教育,也没有提供基本的生活保障,最后甚至为了方便自己和情人同居,索性将他们全都遗弃,就连子女的房租和水电煤费都不缴,置他们生死于不顾。

她就像背着五个孩子在大海中随波逐流,突然看到一艘船,她十分惊喜,看到了自己上岸的希望。但船只能承受她一个人的重量,于是她便想丢下背上的孩子……

本案曝光后,日本社会很震惊、愤慨,纷纷谴责营子,把她视作只顾纵欲的恶魔。在日本雅虎论坛上,一些年轻人在这些年才听闻此事,认为按照这种情节,营子应当被重判。

从性格上看,营子似乎是那种没有主见、随波逐流,遇到麻烦就选择逃避、当鸵鸟的人。据一篇日文文章写道:“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位母亲试图与任何一个孩子的父亲一起抚养孩子。”看上去她并非为了绑定某个男人或者要钱而故意生下这些孩子,孩子的出生更像是没有成功避孕的意外。

七八十年代避孕措施应当比较少(事后避孕药很后来才在日本出现),而她如果没有自我保护意识,在性关系中很弱势,很可能会一次又一次怀孕。她似乎也没任何应对办法,只能拖到临产自己在家偷偷生下……在那个年代生父不明的孩子和妈妈受人歧视。营子一直梦想当歌星,想必也受不了遭受白眼,所以鸵鸟的选择是逃避:不去医院,不送给机构,不去政府登记,不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把头埋进沙子里,麻烦也不会消失,只会从小麻烦变成大麻烦。当她搭上了冷冻食品商人后,便不知道拿这些“不存在”的孩子怎么办了。于是,她又一次选择逃避,把一切都抛诸身后,和情人“纯”谈恋爱去了。

在自己傍上长期饭票后,她却没想过救济孩子。不给子女交水电煤和房租,“忘记”履行母亲的责任,其实潜意识里代表她希望母亲的身份“消失”,希望这些孩子“消失”。

有人怀疑营子是不是智障或者精神有问题,但一篇报道称,官方资料里没有提到她有这方面问题。我想,她有的应该只是心理问题、人格问题。而这种心理问题很难从有限的资料中去溯源: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从她的人生轨迹和遗弃案中的行为看,营子很像我之前写过的一种“漂流瓶人格”。
(网图)
漂流瓶没有根,也没有锚,有以下特征:
*喜欢冒险、自由,自命不凡,好高骛远,不能脚踏实地生活,总是选择捷径或者逃避。因为这类人格的人喜欢高光,所以经常会做明星梦(之前举的例子是朱晓东,斯科特·彼特森)。
*对工作,对家人(父母、子女、伴侣)都没什么责任感,只在意自己的感官享受,很容易对一些事情上瘾:如赌博、酒精、性等。自控能力差。
*他们总觉得自己会到达某个注定的目的地,过上无比精彩的、有特别意义的人生。
*但绝大部分只是在海滩上搁浅,或永远在海水中沉浮,过着一种居无定所的生活。
*在认识到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后,有些会故意让自己下坠,破罐破摔,直到整个人生都失控,脱轨。
除了营子自身存在的问题外,我也想谈下整个环境的责任。
我读到过发生在各国好几起:母亲为了和异性约会,把孩子独自留家里(也有留在荒野、车上),导致孩子死亡。
2020年,日本一个24岁单亲妈妈和男友去鹿儿岛玩8天,没在家中留下食物和水,等她回来时,独自被留在家中的三岁女儿已被饿死。
(台湾媒体报道日本该事件)

相对而言,父亲为了约会故意遗弃孩子在家致死的新闻较少。是因为女性更不负责任吗?不这么认为。我认为原因是,女性更可能被迫承担母亲的职责,她们也更难从母亲的身份中解脱出来。
在日本堕胎是非法的。仅当《母体保护法》第14条所列1.妊娠和分娩会由于身体或经济上的理由严重侵害母体的身体健康;或2.因强奸致孕的两种情况之一,才有可能接受指定医师的手术而医患双方不受刑法堕胎罪的制裁。在实践操作中,做堕胎手术时还需要孩子的父亲一方签字同意。

2021年6月,日本在爱知县西尾市一个女大学生,因为男朋友玩消失不肯签字,错过堕胎时间。她将孩子自行生下来后遗弃,导致孩子死亡,她被判刑三年,而男友则没有任何法律责任。

在80年代,如果营子搞不清楚孩子父亲是谁,或者对方是已婚身份不肯签字,她很可能无法堕胎。这些怀孕都是营子混乱且失败的人生的副产品,被迫生下来后,她的人生进一步失控。

女性一旦怀孕生子,就很难主动摆脱养育的责任,除非被剥夺。如果一个母亲为了新生活或者事业主动放弃孩子,通常比同样做法的父亲,更容易受人指责。一个单亲爸爸如果带着孩子(极少),亲戚朋友以及新女友都更可能给予帮助,支持他工作,而对于一个带着孩子的单亲妈妈,通常大家认为:她的工作没什么价值,照顾好孩子才是最重要的,这本来就是她的职责。在这种潜在观念下,带了那么多孩子的单亲妈妈更难工作,往往只能靠委身于男性获得物质支持,进入恶性循环。

巢鸭遗弃案这样的悲剧故事更少发生在爸爸身上,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极少发生“一个男子独自带着多个孩子搬家”的故事。如果哪个男性不想负责任,在一夜欢愉后或者孩子出世前就会开溜了。或者像营子自述的第一个孩子父亲那样,抛下母子,去过自己的新生活。

这起悲剧是营子的个人的人格、性格缺陷和日本社会对女性的隐性压迫共同造成的。当然,营子作为40岁的成年人,要对自己的人生和孩子们的处境负主要责任。

每个人都应该及早知道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人生,适合什么样的生活,并对自己走在正轨上有一定的掌控力这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就像在大海里游泳,要朝一个方向前进,必然是要花大力气的;有时稍一松懈,就可能已经被浪打回很远。而如果只想追求漂流瓶的刺激和轻松,便注定这一生随波逐流,甚至搁浅荒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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