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诊病什么仪器也没有,就凭三个指头一个小枕头,表面上看十分原始简单。可能是受“易经”的影响,国人做事均以“易”为先。如民族乐器中的笙、管、笛、箫,就是几根竹管扎几个孔,何以能胜过复杂的黑管、萨克斯、长笛呢?但闻其声并不比西洋乐器逊色。
“易”者也往往难学,如用两根弦的二胡演奏广东音乐,要比四根弦的提琴难学。中医师看病亦然。三个指头能查其病的难度要比仪器不仅复杂,且学者极难掌握。李时珍的“频湖脉学”中讲了28种脉象,初学者也是晕头转向。在中医的望、闻、问、切四诊中,切脉仅是四诊之一。
有的患者以为医师只切脉不问病者为高明,其实不然。如果蒙住医师的双眼,不让观其面,则中医很难诊断正确,所以说中医中以望诊为先。俗话说:“望而知之为之神,切而知之为之巧。”中医讲精、气、神,面色的明暗可以决定病的深浅,中医师在切脉后都要观其舌,这和西医用压舌板令患者“啊”一下,希望看到喉和扁桃体不同,中医师看舌的形态和舌苔,不需要“啊”的动作,更不用压舌板。
中医师通过望、闻、问、切四诊获得人体信息,就和侦探家搜集线索破案一样,四诊得来的情报,要经过归纳分析,去伪存真,这一过程中医称之为辨证。其中问诊也十分重要,因为患者自身的感受也是疾病的客观存在。医生四诊合参弄清患者这些症状中哪些是主证,哪些是兼证,然后才能施治。
中医师通过四诊获得的信息就是“金指标”,这一点与西医的量化指标明显不同;中医师所探得的症状指标并没有数字标准,全凭医师的悟性来掌握,因此中医师的诊断为宏观诊断,与中医的整体观治疗相匹配。而西医要详细查病原体要拿出证据(即证伪),才能施治。
中医治病的疗效也主要看医师的辨证论治本领,只有辨证正确才能获得佳效,中医的辨证过程就是探寻病理过程。所谓理、法、方、药,也以“理”为先,辨证不清,病理不详,谴方用药当然就不会准确治疗。由此可见,中医的诊断方法表象看十分简易,但施行起来学问不少,和仪器相比有较大的难度。
在明朝以前,因为当时没有西医,称之为纯中医。目前国内纯中医四诊不参考西医,广州中医药大学教授邓铁涛称之为“铁杆中医”。据说,目前纯中医在国内不会超过三千人,自清末民国初年,由于西医的“入侵”,大多中医受过西医理论的熏陶,特别是解放后提倡中西医结合,会纯中医看病的医师已经寥寥无几了。
新一代中医师喜欢以西医的诊断为基础,再参考四诊进行辨证施治,这当然比起古人要方便的多,西医的仪器生化检测为中医师提供了可靠的生命信息。然而事与愿违,以肝炎治疗为例,若一味的以病毒存在为依据,往往用中药治疗并非理想,而按中医的理、法、方、药来治疗则往往很快见效,这就说明纯中医治病并不逊色。
中医师看病,与患者直面对话,仔细倾听患者的倾述,往往有些心身疾病在患者倾述中已经在疏通治疗中,医生顺藤摸瓜,其病则药到病除。一个好的中医师均是以人为本,以关爱患者为重,与患者沟通,才能得到患者的信任,医患间和谐相处,才有利于疾病的消除。
中医师依靠辨证论治来祛其病,和西医的现代化仪器无法比拟。医学生学好西医并无太大困难;而现代学生要讲中医学好,并非一件易事。因为靠中医的四诊来获得准确的诊断,须有丰富的临床经验才能办到。所以中医师往往越老越吃香,而西医一个好的外科医师往往在中年已经显露才华。
中医的诊病方法是以形象思维为基础的,好比我们挑选西瓜,要选择其好与坏,有经验者观其外表色泽;再用手拍一拍成熟度,就可以断定哪一个是好瓜;而另一方法虽然很容易,则必须用刀切开品尝。中医师则不主张随意切开剖腹的法子,就连癌瘤,中医师也主张“带瘤生存”,或者与瘤子“和谐相处”。古人早有一句名言:“瘤者,留也。”事实也证实了中医理念的正确性。因为手术后往往促进了癌细胞的扩散,而放、化疗的“战争对抗疗法”,显然并不是治癌的优选方法。
美国科学史专家,乔治.萨顿有一句名言:“光明从东方来,法则从西方去。”科学的种子本发源于东方,东方是母亲,西方是父亲。中医学之宏观诊断与整体治疗观,在21世纪后,将逐渐被世人所认可,未来的医学也将达到中庸境界,那时当回味中医的诊病方法时,才能感到三个指头的奥妙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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