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平街日本妓院“一富士”

“一富士”（日本妓院）旧址2011年时外貌，“房屋中介”右侧门为当年正门。此时中华栈已经烧毁（王宝滨 摄）

上世纪30年代中期，日本关东军在哈尔滨市设立三处“日本妓院”，知名度最高的，要属道外升平街86号的“一富士”·御料理（高级妓院）。原建筑尚在（现76号），是一幢保护建筑。

当年的“一富士”外墙刷象牙黄色，十分扎眼。正门有“礼帽式”门斗，两侧是黑板障子围成的小院。原房主姓刘，完工后尚未入住，就被日本关东军占用了，十年未给一分钱，房主竟不敢问。

“一富士”的牌匾长约2米，宽不足一米，“烧黒”底面起伏不平，像似丘陵地带。右下角有一云形缺损（一种艺术形式），三个烫金大字，“富”字上没有那一点（据说是一种“书法”艺术）。这样的牌匾从未见过。

“一富士”（日本妓院）旧址2000年时外貌（刘琏君 摄）

妓院里常驻有10位姑娘，全是从日本本土弄来的，后来的全是16岁的小姑娘，一句中国话也不会说。因为每年都有“从良”的（被嫖客赎走），需要补充新人（叫“后补”）。“后补”来到先“帮厨”或干零活。姑娘长相都姣好，可能受过训练，非常规矩而且懂礼貌。

“老鸨子”是一个日本中年妇女，个头算是上中等，长得不算白，但风韵犹存。平时不苟言笑，气质庄重，戴一副金丝眼镜，在“姑娘”们面前显得很有威望，只要她一到，“姑娘”们立刻鸦雀无声，口称“欧妈桑”（日语妈妈的意思）。不过，从未见过“欧妈桑”训斥过哪个“姑娘”。

“一富士”的真正老板（老百姓称其王八头），本是一个日本关东军大佐，个子不高、稍显胖，鼻子底下留一撮黒卫生胡儿，戴一副黑框眼镜，“战斗帽”、军装、大马靴，腰挎一把大洋刀。他整天没有一丝笑模样，目光凶狠，令人不寒而栗。就连妓院里的“姑娘”们见到他，只是深深地鞠躬，不敢抬头直视。

日本大佐的爱好，除了女人以外，主要是打猎。每到星期天，一大早就穿猎装，挎猎枪，骑摩托，带着“黒盖儿”大狼狗，跟着两个白俄猎手，去郊外打猎。傍晚回来时都能满载而归，野鸭子什么的一大堆，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猎物都做给“姑娘”们吃，她们都不喜欢，还得说“香”，以取得“王八头”的欢心。

“一富士”在平时没什么动静，“姑娘”们轮流在大木筒里洗澡，回自己单间梳妆打扮，全身拍香粉，穿“筒裙”、“和服”。没事可做的“姑娘”们，都来到街上（冬天不出门），坐在长凳子上说笑打闹。只有在星期六的晚上，开始忙着“接客”，一直忙到星期一早晨。在这一天两夜中，“姑娘”要陪“客人”（关东军）吃、喝、玩、闹、吹、弹、歌、舞和“睡觉”。最后一一送走，口喊：“三油那啦！”（再见）。

正如歌中唱的：“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在”。1945年日本投降，“关东军大佐”带来十几名日本士兵，端着上了刺刀的大盖枪，押运这些“姑娘”回国。那种狼狈样子，如同押送一批“犯人”。

这条街叫“升平街”，妓院设在这里，是想制造一种“歌舞升平”的气氛，迷惑中国百姓，掩盖侵略战争的罪行。他们把国内尚未成年的小姑娘骗到中国，当成日本侵略军的牺牲品，葬送了宝贵的芳华，实在是可悲！

“一富士”（日本妓院）旧址2018年时外貌（标准轨距 摄）

作者简介：田桂程，退休工程师。1933年生于老道外，近年来在《黑龙江史志》等报刊发表老哈尔滨历史见闻稿件若干篇。著有《老哈尔滨趣事》（哈尔滨出版社出版）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