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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皮鱼”

 王祥出身在战乱年代,那时由于战事频繁,弄得田地荒芜,饿孚遍地,就是有人饶幸生存,勤於耕作,收得一些粮食,也常被饥民抢去,只能靠挖野菜、摘野果来充饥。

王祥三岁时,生母贫病交加,最后饿死在家。父亲在艰难中苦苦挣扎求生,抚养孩子,为了孩子平时省吃俭用,把极少的粮食让给王祥吃,自己找点野菜垫肚。两年后父亲续了弦,这时王祥五岁,有了后娘。

后娘也是苦出身,把王祥当作亲生儿子看待,十分关爱王祥,王祥也聪明懂事,懂得孝敬父母。

七岁时王祥已能跟随父亲学着种田,为母亲送茶端水,一家人过得还不错。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这年冬天父亲被抓去服劳役,终因饥寒交迫一去不返。

从此,王祥娘儿俩相依为命,苦度光阴,白日里母子俩下田种地,到夜晚母亲还要缝补衣袜。

转眼王祥到了十三岁,那年,寒冬腊月,他娘得了重病,茶饭不思,连饭菜也咽不下,王祥很是着急。一天,王祥走到母亲床前,问道:“娘,想吃什么?”

“为娘想吃的,你恐怕办不到?”

“娘,你说吧!为了娘的病早点好起来,我会尽力去做,办到就是。”

“儿啊!娘想吃鱼,你办得到吗?”

王祥愣住了,但转念一想,连忙说:“办得到,办得到。”

于是王祥从家包一升米,穿着破衣,冒着寒冷,踏着冰雪去集市。

集市上冷清清的,很少有人走动。王祥走到鱼铺前只见鱼铺早已关门,门前的鱼桶也翻倒在地,早已被封冻住。王祥举手敲了几下门,摊主打开门,问道:“孩子,干什么?”

王祥举起布袋说:叔叔换条鱼吧!”

“孩子,这么冷的天,河都冻了,哪来的鱼啊!有人说清水结冰三尺厚,浑水结冰丈二多,太湖连底冻,断航七十二天,谁还能捕鱼。”

“其他地方有鱼吗?”

“都一样,孩子,看你这么急,要鱼何用?”

“我娘病重,想吃鱼。”

“孩子!没办法,早点回家吧!”王祥拖着沉重的脚步,沿河踏冰往家里走。“怎样能得到鱼呢?”走呀走呀,看见有人在冰窟窿里提水,临走时在冰窟窿里插上一根树棍,挑着水走了。

王祥走近冰窟,摇了摇树棍,沉思起来,心想,这么冷的天,鱼一定也冷,我何不把手臂伸到水里,我的手是暖的,说不定鱼儿会游过来取暖,或许能抓到鱼呢?

于是,王祥把树棍提起,横搁在冰洞上,卧下身子卷起衣袖,把手臂伸到水中并反复地祷念着:“老天啊!救救我娘,神啊发发慈悲吧!鱼儿啊为了我娘你游过来吧!”

过了一会儿,王祥觉得手心有什么东西碰撞,随即收拢手指,把手提出水面一看,竟是条美丽的金鱼,王祥一咕碌从冰面上跳起,双手把鱼举起,嘴里呼叫着:“神明保佑,我娘有救了。”

王祥把金鱼捧在面前对金鱼说:“金鱼啊!委屈你了,谢谢你大发慈悲,如果我娘有救,我会把你当作神灵祭奠。”说完将鱼放在怀里。

王祥迈着轻快的脚步,一路小跑直奔家中,一进门就快步走到娘床前,说:“娘,鱼求到了。”

“什么鱼求到了,这么长的时间,是不是又去玩了。”

“娘,孩儿不敢……”

王祥就把因天寒河冻,无法捕鱼,市上无鱼可买以及怎样捉到金鱼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王祥母亲听了,脸上露出了笑容,但转眼一想,心中不觉得有些伤感,心想:“造孽呀,又要杀死一条小生命。”

王祥走出房门,把放在怀里的鱼放在地上,准备杀鱼。当王祥正要举刀下手时,只见金鱼的眼睛亮晶晶地不住地淌着泪水,它的嘴一张一张地好象说着什么。看到这,王祥不禁怜惜起金鱼来。但为了娘还是决定把金鱼斩了。于是,他对金鱼说:“金鱼啊!对不起!为我娘,我只好取你一半身体,一半留下。”

说完,王祥跪在地上,祝愿苍天保佑金鱼复活。一连念了三遍,念完将金鱼剖成两爿,随即在地上抓起一把泥沙抹在半爿鱼身的鲜血处止血。这时鱼还活着。王祥急忙把半爿鱼端在怀里,跑到小河的窟窿边,把鱼轻轻地放入水中,然后跪在冰面上叩了三个头。祷告苍天神明保佑半爿鱼复活,早早康复。

王祥回到家,将鱼洗净烧成鱼汤,让母亲吃。说来也真神奇,第一口汤喝下,母亲牙齿活络又生根,第二口汤喝下头发白来转乌云,第三口汤喝下肚摇摇摆摆出了门。王祥母亲高兴极了,心想我命不该绝,这金鱼一定是上苍显灵为我送来的。转身对王祥说,孩子快跪下谢谢老天爷吧!于是母子俩又千恩万谢对天叩拜起来。

大地回春,万物复苏,鸟语花香。王祥母亲的身体逐渐恢复,王祥每天早出晚归,去田间劳动。

一天,王祥想起金鱼为救娘被割去了一半,那天虽然放回河中,不知现在怎么样了。于是,走到去年放半爿鱼的河边去看看。

河早已解冻,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粼粼波光,清澈的河水,缓缓地流淌着,王祥注视着水中的一群群鱼儿,它们时不时的追逐嬉戏,显得活泼可爱。突然,群鱼中一条偏平的鱼儿跃出水面,王祥仔细一看,发现竟是去年放回的半爿鱼。王祥连忙扬起手跟鱼儿打招呼,半爿鱼连续三次跃出水面,好象有话要说。王祥双手合拢,祝愿神鱼子孙繁达,美名永存,秋后再来探望。

王祥回到家告诉母亲,半爿鱼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王祥母亲听了也很高兴。

到了秋天,王祥再去探望半爿鱼,走到河边,听见渔夫在说:“这种鱼还没见过,只长到一半,倒是特别多。”王祥走近细看,正是去年放回的半爿鱼。

第二天,王祥去集市的鱼摊那里,见鱼摊前有不少人在那里谈论什么,旁边的鱼桶里有不少半爿鱼在游动。只听见摊主在说:“我卖了几十年鱼,还是第一回见到这种鱼。”摊主见王祥走过去,注视一下说:“去年腊月换鱼的是你吗?后来鱼弄到了吗?”王祥就把后来怎样卧冰求鱼,娘吃鱼后病愈及放回半爿鱼的情况讲了一遍。

摊主听了惊讶地说:“真是不敢相信!你这孩子是位孝子,所以能感动苍天、神明,保佑你卧冰不冻死,冰窟里求到鱼及放半爿鱼能话。而且,这鱼繁殖多长得快,肉质鲜美,就取名‘孝娘鱼’吧!”买卖的人听了都说这名字取得好!说完大家都争着买个孝娘鱼回去孝敬自己的爹娘。

后来,有人没能真正孝顺爹娘,说出“孝娘”两字觉得不好意思,就把“孝娘鱼”说成“鳎鱼”。因它样子长得很薄,像大竹箬,独山、乍浦一带又把她叫做“箬皮鱼”。

“箬皮鱼”本是金色的,因王祥剖去一半后在它的伤口上抹上了一把泥沙,伤愈后它的表皮就成了灰黑色,也较前粗糙。

王祥为母求鱼的事迹流传开来,被乡民推举为孝廉,后为朝庭重用,从温县县令做到大司农、司空、太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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