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月明》中,有一集朱元璋说出他不想学宋太祖赵匡胤搞“杯酒释兵权”收兄弟的兵权,让他们年纪轻轻就回家养老,也不想学汉高祖刘邦,杀伐过重,让一起打天下的兄弟都没能安度晚年,说这话的时候朱元璋一脸的认真。
起先对这一番话很不适应,觉得这是影视剧的魔改,看点明朝历史的都知道朱元璋的狠、准、稳是其成名绝技,你说他想学赵匡胤,留在历史上的那些让人望而生寒的数字难道是假的么?
因为和我们的认知不同,所以才不适应,但看过后细细回味这番话的时机和年月,其实是有那么点意思。
主要是朱元璋的心境确实可以这样想。
说这话的时候,正是洪武初年,天下刚定,结发妻子马皇后还在身边,一心打造的太子朱标也很符合明君的要求——监国时宅心仁厚,体察百姓,深得朱元璋喜爱,几个儿子也都慢慢长大,年长的秦王、晋王都开始独当一面,一切都按部就班,应该说这个时候的朱元璋心境确实如他所说所想,做一个不杀有功之臣的好皇帝。
事实上,历史上的朱元璋也努力过,明朝开国之初,为了使公侯将相尽忠于朱明王朝,洪武五年(1372年),朱元璋作了申诫公侯的《铁榜文》;洪武八年(1375年),又编了《资治通训》,反复强调要他的臣僚对他效忠,勿欺、勿蔽;明朝洪武十三年(1380年),又编了《臣戒录》,“纂录历代诸侯王宗戚宦臣之属,悖逆不道者凡二百十二人”的行事,来教育他的臣僚;洪武十九年(1386年),又颁布了《志戒录》,“其书采汉唐宋为臣悖逆者凡百有余事,赐群臣及教官诸生讲授,使知所鉴戒”。但这些骄兵悍将确实有点不知收敛。除了徐达,汤和航、沐家很知趣外,蓝玉、同景川侯曹震、鹤庆侯张翼、舳舻侯朱寿、定远侯王弼、东莞伯何荣及吏部尚书詹徽都是飞扬跋扈,这让朱元璋看到了危险。
这个时候的朱元璋的心境是为难,电视剧里他与太子朱标,有过这样的一段对话,那些犯法的老部下,他不想严办了,因为总想起那些已经死去的弟兄。
应该说,心境转变是有。
危险来了,谁都会思考,谁都会自保,这是人性的本能。
朱元璋也不例外。
打破这一切的是太子朱标的死。
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朱标视察陕西回来后,因风寒病逝,年仅39岁。
辛辛苦苦栽培了20多年的继承人就这样突然没了,已经六十多岁的朱元璋悲痛欲绝。
朱标下葬后,朱元璋召见群臣时悲伤地说,“朕老矣,太子不幸,遂至于死,命也!”(我都老了,太子却走了,这是命呀!)
因为对朱标感情深厚,朱元璋直接跳过了自己的其他儿子,选择了朱允炆为皇太孙,作大明的继承人。
朱允炆个性很有朱标的影子,但毕竟还只是个孩子,书生气十足而又温文尔雅,他继承了朱标的温和和好思考的脾性。他腼腆,且又毫无国政经验;且不说和朱元璋相比,甚至比起他的雄才大略的叔父们,他也没有那种自信心和坚强的性格,甚至也没有那种能力,这种羸弱成了朱元璋最担心的事。
而朝堂上的这些功臣们,一大半都是从战火中走出来的杀伐果断都刻在骨子里,加上他们在军中和朝中的根基都非常深厚,想要驾驭这种局面就需要是同样杀伐果断的继承人,很明显朱允炆是不合格的,可这个时候朱元璋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来培养朱允炆,所以他选择了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把这些功臣一一剪除。
此时的朱元璋心境只有八个字——扫除一切障碍物。
这点电视剧里有诠释得很到位,当时朱元璋让太子拿来了亲卫军的花名册,花名册上的35名被调任到护卫军的武官,一股脑儿全都是淮西子弟。
而操办的这个人就是宋国公。
宋国公是谁,宋国公就是冯胜,其军功仅次于徐达和常遇春的人。
看到这个花名册,朱元璋是不满的,说了句“难为他了,都管着大都督了,还操心着朕的宫禁”。
这话的意思透露的信息只有一个——宋国公手伸得太长了,管了他不该管的事情。
预告里有一句在笔者看来很经典的台词“这群耗子,我这条猫才吃素几天啊,就以为我只吃素”。
这句台词很好地诠释了朱元璋的心境,我已然是磨刀霍霍了,兄弟们你们准备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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