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而不同,大约在宇宙尽头。
现实是,在食物链蛮横不讲理的安排中,非我族类的宿命不是吃与被吃,就是消灭与被消灭。即使是跨越食物链毫不相干的生物,也在本能的排斥中随时酝酿着伤害与被伤害。
在这个世界,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一群人的力量才更有安全感。
于是,香料投靠了肘子,排骨收编了土豆,黄瓜缠上火腿,番茄跟鸡蛋联盟,辣椒家族选择草原之王狼族般的群体生活。
就这样,这世界的每种生物都在依附与被依附、投靠与被投靠中生活着。
当然,也不是所有联盟都牢不可破,鸡蛋可以背弃番茄选择米饭,火腿也可以抛弃黄瓜奔向面条。
在背叛与降服、投靠与收编中,这世界的关系格局瞬息万变。
只有南瓜,几乎被世界遗忘了。
南瓜生来孤独:没有同伴——每只南瓜都自成体系,彼此相安无事,互不打扰;没有爱情——南瓜不会爱上南瓜,也不可能低下头颅爱上其他任何生物;不拜码头——南瓜就是南瓜,从不依附谁;不恋红尘——清汤寡水的苦修之路,南瓜也甘之如饴。
南瓜想飞,他的世界从不在脚下的方寸之地,而在头顶浩瀚无边的天空。日月星辰都是他的朋友,春夏秋冬也不会忽视这个一心想要飞翔的孩子。
相比地面世界对南瓜的嘲笑、忽视,天空世界一直善待南瓜的梦想:太阳送给他金黄的羽衣,春风跟他分享自己家族的纹路,秋雨同他把酒言欢,月亮夜夜在他耳边说晚安,就连流星,也一头栽进南瓜怀里,欢喜得留下长长的尾巴。
想飞的南瓜始终仰望天空,不争不抢,不言不语,继续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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