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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投资的那些事儿


(本文为邓海韬最近受邀参加《武汉·中国光谷互联网游戏产业联盟成立大会》时的主题演讲《早期投资的那些事儿》文字整理稿

首先先花一点点篇幅介绍下自己,相信很多行业内的朋友不认识我。我叫邓海韬,英国诺丁汉大学信息技术与管理学硕士,曾任职British Telecom、大赢家、腾讯等。2009年创办如歌科技,三年后离开并转型做TMT早期投资。目前在德迅投资担任投资总监兼董事长助理。参与投资的项目有:梦想海贼王、绿豆刷机、灵石网络、蛐蛐音乐网、中国玩家网等20来个,大多发展还不错。其实说起来也惭愧,从1997年上网到现在,期间也做过不少老网虫都做过的事情:建站、炒域名、研究网络安全、写免费软件、到大公司打工、创业做游戏到误打误撞进入TMT早期投资行业,期间错过了很多好的机会,一路以来无时无刻不感觉到IT行业的飞速变化。从转型做天使投资以来,看过各种大小项目数不胜数,感觉充实而具挑战。因为做投资,与创业者接触,聆听他人的智慧结晶,感受他们的激情,不管投与不投,总是感觉有学不完的东西,每天都很亢奋。曾经自己创业,如今可以帮助别人创业,也是一种很酷的事情。

 

言归正传,说到早期投资,很多人会问,到底早期天使投资投什么?在我看来,早期的项目大多都处于起步阶段,投什么无非就是以下这几点:

1.     人(团队):投资就是投人这句话相信大家都听烂了,这里我还是要放在第一位来说。的确如此,人(团队)靠谱,项目就成功一半了。至于好的人,一般的项目和一般的人,好的项目,我宁愿选择前者。在被投公司里,人是永恒不变的,项目做失败可以再来。这让我想起了那句“老兵不败”,正是如此,我们可以看到如今创业成功的企业,如《我是MT》的邢山虎大师,《王者之剑》的王峰等等,都是一些多次创业的老兵。这样的明星创业者,有多年的工作经验积累,在选择创业这条路的时候经过仔细的思考,自然失败的几率也会小很多。有些人会反驳我,说只要项目赚钱,什么投资投人都是伪命题。其实不然,不好的人,给他再多的钱也会搞砸。靠谱的人,哪怕创业失败他还会东山再起。因此,在早期投资我会首先花多的时间与人沟通,了解他的背景及为人、性格等等。

2.     产品:有了靠谱的人以后,好的产品就显得非常难能可贵了。如何定义好的产品呢?我个人认为,一个好的产品需要符合市场需求,具备爆发能力,可复制性强,灵活且易扩展。当然有人会反驳,满足上述条件就根本不需要投资了。其实无论融资与否,产品才是一个公司的核心竞争力。创始人在选择创业的时候,应该慎重分析市场需求,花多的时间在选择产品上下工夫。宁愿多做点前期的准备,也不要盲目的跟风抄袭,做一些毫无价值的产品出来。这样只会劳民伤财,到最后这样的投资也大多以失败告终。在与创业团队交流的过程中,我经常会听到创始人对自己及团队过分自信,没有正确的认识到人的能力范围,对自己期望过高,把早期有限的资金用做多个项目研发上。过去的经验告诉我们,有限的资金运用到有限的事情上去,做好一件事情比做同时做几件事情的成功几率高。

 3.     市场:经常有朋友跟我争论,说目前市面上什么火他就投什么,这样多多少少也能分一笔羹。当然,这种做法也不是说不行,在中国,山寨盛行,一味的创新也不是什么好的事情。我曾经遇到过很有理想的创始人,他要做别人没做过的事情,要做中国的扎克伯格。坦白说,当时我还真的有点被他震撼到,我问他:“你觉得你这个项目最大的风险会是什么?”。他回答:“我这个项目最大的风险就是你们没投我”。他的回答让我很无语,当然我也很佩服他的勇气,还是给了他很多想法和建议。在中国,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只要你肯想。为什么说这个例子呢?其实他是一个反面教材,一个好的项目,创始人一定要对市场有一定的了解。对于那些理想主义、不切实际、不接地气的项目,其实成功的几率也很低的。当然不排除天才选手,但所有的天才也都是一步步走出来被大家认可的。我宁可选择很愿意学习积累,俗话说勤能补拙嘛。目前投的几个手游团队,大多以前都没做过手游,属于半路出家。这样的团队反而愿意虚心请教,耐心学习,在产品研发和渠道推广上都上手很快。因为手游的市场玩法与过去端游和页游都有所区别,大家都在摸索,自然区别不大。反而过去有多年经验的创始人更容易被固有的思路所困扰,做不了什么创新的举措。投资界的朋友,如果困惑在不知道投什么的时候,不妨多看看行业的动态,看看最新最火的一些产品,只要在模式和玩法上稍加创新,这样的项目也是有投资价值的。

4.     未来:最近在看一个投资大师的书的时候,里面让我记忆最深刻的便是他对未来的判断。很多国内大的投资公司,之所以做那么成功,其实在早期的时候,投资人已经有了战略的布局,对未来行业的判断,根据这些判断再去寻找合适的项目。一旦市场培育起来,回报将是巨大的。我举个例子,在游戏行业早期投资里,除了投资CP(内容提供商),平台也是非常重要的。目前手游的趋势也慢慢从CP强势转变成渠道强势。产业链的布局很重要,游戏行业上下游如:游戏资讯、发行平台、各种带量的移动应用甚至是推广营销公司等等。产业链联动,资源互补,成功的几率会更大。投资人在投资单个项目的时候,应该快速的在脑海里浮现出与之相关的产业链项目及资源,这样去看一个项目可能会更清晰。话说回来,最近有关注我的朋友应该也看到我最近的一些动态,最近看了不少智能硬件及可穿戴式设备的项目,以及去了一趟韩国,对韩国的手游产品及平台公司进行了拜访及交流。我想说的是,我在寻找未来的投资热点,智能硬件及可穿戴式设备还有海外游戏代理发行,我都觉得会有很大的机会。我再举个例子,随着智能手机硬件及网络带宽的升级,明年手游一定会集中在高ARPU的重度游戏上,而且微信将作为一个主要的入口。那么现在有好的重度游戏,且具备社交传播属性的,就会是很好的投资目标。

如果你对“投什么”有了一个清楚的思维,接下来便是“去哪投”。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些同行朋友经常会问我:“Nicko,你哪来的项目源?看你好像总是有见不完的团队和收不完的项目“。其实我感觉这几年,随着资本市场的发展壮大,TMT行业的飞速发展,出来创业的队伍也越来越多。好的项目还是挺多的,至于“去哪投”这个话题我说说我的一些做法。

 1.     产业链投资法: 所谓的产业链投资法,前面我也提过,当投资某个领域如游戏行业,对这个行业做一个深入的了解和调研。罗列出该行业的产业链企业,分析同类或相似的项目,主动在市面上去寻找投资标的。

 2.     行业分析报告及媒体:做投资这行,对行业数据时刻保持关注和UPDATE很重要。这里我笼统的归总为报告,利用手游行业里的各种分析报告,APPSTORE排名,各种应用商店排名,各种游戏数据分析平台报告等等,对寻找投资标的都是非常有参考价值的。至于媒体呢,就是对目前市面上有什么新产品,什么产品火,什么公司做得怎么样等等。这里我举个个人案例,我曾经在某手游媒体平台上看到一个团队的新产品软文,仔细分析了一下该产品的真实数据及团队背景后便与团队取得联系并完成了投资。目前该产品表现相当的好,让我挺欣慰的。

3.     小圈子:自从转行做投资以来开始变得非常Social,没办法,投资这个行业就是资源,于是各种圈子变得非常重要。投资有投资的圈子,创业有创业的圈子,很多创业项目也是来自各种不同的圈子。如果刚入行不久的朋友想寻找好的投资项目,不妨多参加一些行业的协会啦,组织啦,圈子聚会啦等等。

  4.     专题活动:这两年,各地的天使投资项目路演、各种主题的交流会和行业论坛越来越多。其实去参加这类活动除了投资行业的朋友以外,大多都是行业从业人员及创业者。在这种活动上拓展人脉和项目源也是个非常直接的办法。

5.     Cofounder:Cofounder的意思是联合创始人,在美国特别多这样的案例。国内这两年也不乏这样的事情:某投资人参与到被投企业,作为联合创始人。某投资人出资撮合团队进行创业。若你感觉没有合适的Leader,不妨尝试一下自己下海。

若寻找到优秀的项目,先不要太欣喜若狂,接下来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做。下面我将罗列一些基本的部分,希望可以给大家参考:

 1.     谈判:遇到一个合适的项目,第一步便是谈Deal。一个项目能否投成,谈判非常重要。一般早期项目,谈Deal都是相对简单快速的。有一些投资机构在早期项目上错失很多时机,大多都是因为冗长的流程和响应速度造成的。谈判主要谈什么呢?我认为,早期谈判主要集中在估值、融资需求、出让股份比例,增资的细节及未来的业务计划等方面。至于其他的各类细节,在增资入股后的董事会商议即可。

 2.     估值:关于估值其实是一个永恒不变的话题。很多朋友问我关于估值的评定标准,对于这点我其实会综合来考虑。一个项目的估值高低,没有一个数学公式可以简单算出的,网上有很多所谓的估值计算标准,大多都是一些参考公式,在实际投资中还是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例如项目所在行业、团队背景、已投金额、产品的质量、用户及运营数据、财务状况等等很多方面的。有一个简单的方法可以初步评定估值范围就是参考类似项目的估值,但估值高低,很多情况都是在谈判过程中决定的。最后提醒一点,投资人也好,创业者也好,不要一味的纠结估值的细微差距。在早期投融资里面,速度才是决定一切的因素。很多时候,投资人和创业者花太多时间在差距不大的估值上反复谈判而错过了最佳投资时机。

3.     Termsheet:谈判及各种细节完成后,下一步就是发Termsheet了。所谓的TS其实就是一份简单的意向协议,主要用于确定意向及排他等等。TS的事儿就不多说了只讲一点,很多创业者会误认为Termsheet就是正式合同,其实那只是一种意向,也许到最终签订投资入股协议的时候,条件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都不是没可能的。

 4.     DD:投资行业的朋友都喜欢说DD,显得挺专业挺装逼的。也许有些同行连DD的含义都不清楚。DD stands for due diligence,中文翻译尽职调查。从字面上理解都可以猜出个七八成。给钱之前,投资团队应该对被投企业进行一个相对全面的DD。这里我用了一个“应该”和一个“相对”,其实主要是针对早期投资项目而言的。早期项目可尽调的类目不多,相对比较简单,一般主要集中在财务尽调和团队及产品相关即可。

 5.     正式协议:完成了上述4点后一般就进行正式的投资入股协议签订。每家投资机构的投资入股协议大同小异。对于早期投资,协议篇幅及内容应该做到短小精悍,以10页以内为佳。曾经我就见过别家的正式协议,篇幅有几十页之巨,创世团队在理解和修改上花了大量的时间,最终其实出入不大。正式协议里主要包括被投企业的信息,投资细节,各种权利权限的描述等等等等。这里就不一一细说了,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百度一下,随便找个模板看看。

6.     股权变更等:早期投资的最后一步便是股权变更。在正式协议签订生效之时其实团队就可以去预约进行工商股权变更。因一般投资都是以增资入股形式进行,故增加新股东,调整公司注册资本和股东股份比例。出具新的公司章程及股东会决议等等这些是必须要规范的进行的。有些投资者不太注重规范流程和细节,将来在出现问题后一定会后悔莫及。待所有变更做完,流程走完便可以进行增资打款。这样才基本上算是完成了一次早期投资吧。

有些做早期天使投资的朋友,看项目、谈判和投资都做得非常好,可以他们忽略了接下来我要讲的这一部分:投后管理。投资只完成了50%,投后也同样重要,有时候甚至是决定项目成败的关键。专业的早期投资团队,除了有项目拓展的人员还需要配备投后管理人员,那怎么做投后管理呢?投后管理大致包含以下几方面:

1.     规范:投资机构给予创业团队的除了资金,其实还有很多增值的部分。例如我这里讲的规范。所谓规范包含很多方面,公司的管理、财务的规范甚至产品研发等等。早期创业团队在规范性上一般都比较弱,这方面投资机构相对来说就应该帮助企业加强。各方面一旦规范起来,出错的几率将大大降低且方便跟踪。越早规范,对未来的发展和帮助将越大。

 2.     HR:时常听到被投团队反馈缺人的问题,尤其早期创业团队,人起到了决定性的因素。因此投资机构在HR方面也应该积极主动的帮助被投企业去物色甚至挖人。一般来说,做投资的要比创业的多一些平台、人脉和资源。

  3.     培训:一般创业者在诸如企业管理、财务知识甚至包括个人素养上都存在着一些不足。定期为被投企业高管举办培训,邀请专业老师进行辅导和提高,对创业高管的提升是很明显的。

 4.     市场渠道:企业越小越需要关怀,在早期创业时,大部分创始人只专注产品研发,待研发完成后却苦于产品没有市场或无法拓展。例如,我们在投资手游研发团队后,主动积极的帮助团队拓展渠道和做市场推广。众人拾柴火焰高,因投资公司会有多家同类型的公司,所以在市场和渠道上可以帮助大家做资源整合。

 5.     人脉资源:投资公司的从业人员一般都比较多人脉和平台资源,因平时工作的特殊性,结实的人会比创业者多很多。在投后管理中,积极帮助创业者拓展人脉,引荐人员等等,都将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6.     资本运作:这点很好理解,对于创业团队来说,未来发展的好,需要继续融资,在A轮B轮…后续的融资,作为早期的投资方,理应有义务帮助团队寻找下一轮融资方甚至继续投入。资本运作包含很多方面,在团队资金出现困难的时期,甚至通过借款、债转股等形式帮助团队度过难关。在团队良好发展的时候,甚至未来IPO上市都需要投资方的协助。

以上是我对早期投资的一些心得体会,未必正确,也请各位同行多交流指点。也希望这些内容可以对创业者起到一点帮助。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在融资过程中,对投资人投资机构投资方式有一个基本了解,融资的成功率也将高很多。也希望做投资的朋友未来能投到更多优秀高回报的项目。最后我用一个故事做个结尾:犹太人在一个地方开了一个加油站,生意特别好,然后第二犹太人来了开了一个餐厅,第三个犹太人就开了一个超市,这片就很繁华了。中国人开了一个加油站生意特别好,第二个中国人肯定开第二个加油站,第三个、第四个... 希望大家听完以后有所领悟,无论是Think different也好,Innovation is power 也罢,总而言之,希望投资朋友独具慧眼,创业者朋友视野开阔,一起做出一番事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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