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庞涓自杀
一闻
庞涓是个聪明人,怀疑孙膑在演戏,就叫手下把他拖到猪圈里去。猪圈里恶臭难闻,孙膑倒头便躺在猪粪中。有人拿狗粪混着泥巴喂他,他也照吃不误,有时还饮些尿、吃些屎。庞涓心想孙膑八成是真的发疯,于是把他赶出牢笼,让他去沿街爬行乞讨。
孙膑经常白天出去,晚上回来仍旧睡在猪圈中,偶尔不回来,就睡在大街上;有时又说又笑,有时哭闹不停,街上的人可怜他,丢给他一些食物,没有人看得出孙膑在假装发疯。然而,庞涓心中仍不太放心,每天都派密探去侦察孙膑的行踪。
庞涓如此毒害同窗好友,许多人都看不过去。有个叫禽滑的人决定行侠仗义。他以献茶给魏惠王为名到魏国,看到孙膑沿街跪爬乞食的可怜相,心里非常难过。等到半夜,禽滑悄悄地来到猪圈,告诉孙膑准备救他出去。孙膑泪如雨下道:“庞涓监视得这么紧,恐怕很困难啊!”
禽滑找了一个佣人,身材很像孙膑,涂了满脸的脏泥巴,披头散发装疯扮成孙膑的模样,另外把孙膑藏在车里,趁着庞涓和魏惠王饮酒作乐的时候,偷偷出了城。过了几天,手下的人发现孙膑失踪了,只留下一堆脏衣服,赶紧跑来告诉庞涓。庞涓以为孙膑发疯投井而死,捞了半天都没捞到尸首,却又担心魏王怪罪,只好向外宣布:孙膑溺水而死。没料到,孙膑早已逃到齐国准备报仇。
不久,魏国派兵侵略赵国;赵国向齐国求援,齐国便以孙膑为军师对付庞涓的军队。庞涓到了桂陵,远远看到齐兵排成的阵势,正是当年孙膑在魏国摆出,而自己当时看不出的“颠倒八门阵”。他大吃一惊想道:“莫不是孙膑跑到齐国去了?”但仍嘴硬,破口大骂齐兵:“你们摆的颠倒八门阵,是向鬼谷子学过的,没什么了不起,你们是从哪儿偷来的?我们魏国三岁小孩子也能破这个阵法。”
事实上,庞涓完全被这阵法弄昏了。他亲自挑选五千人冲入阵中,只见八方色旗,纷纷转换,他东冲西撞找不到出路,加上四方呐喊声、鸣鼓声,庞涓心中大乱。更糟糕的是:一抬头发现每面军旗上都写了大大的“孙”字,几乎当场昏倒,差一点命都丢了,连夜赶回魏国去。
过了几年,魏国攻打韩国,由庞涓领兵。韩国自知力弱,不能抵抗,赶紧向齐国求救,齐国便派孙膑率军救韩。
孙膑面对魏军,首先使用了示弱计。当齐军和魏军相隔五十里时,便连夜向后撤退。魏军第二天赶到齐军的扎营地,发现地上留了十万个煮饭的灶,于是继续向前追赶。第三天,魏军赶到了前一夜齐军的扎营地,齐军已经先跑了,魏军数一数地上留下来的灶,只有五万个。魏军休息了一夜,继续追赶,不久,到了前一天齐军的扎营地,当然齐军早就撤退了,魏军再数一数地上的灶,只有三万个。庞涓便向魏军宣布:“齐军的灶一天比一天少,表示士兵逃亡很多。齐兵都是胆小鬼,还没打就先跑,如果让齐军一直跑回齐国,实在太可惜。我要挑选三千骑兵,连夜追赶,让齐兵逃脱不掉。”
其实,齐国军队并没有人逃亡,灶的数目不断减少,只不过是骗魏军,让庞涓误以为齐军的士兵大量逃亡,士气低落。齐军的自动撤退也不是畏惧魏军,只不过是装成畏惧的样子,引诱庞涓前来追赶。
果然,庞涓中了计,对齐军产生了轻敌之心,率领少数骑兵,轻率地快速追赶,和后面的魏国大军脱了节。
于是,孙膑在马陵设下了埋伏。马陵有一段险要的路段,道路的两旁是山,中间一条路通过,好像一个峡谷。孙膑将齐兵分散到路旁山上的树林中,埋伏起来,并且告诉齐兵,在夜晚时,只要看到火光,就对着火光一起射箭。
庞涓带着骑兵来到马陵,已是夜晚,忽略了这条峡谷的危险性,便直接冲进了峡谷。这时有前军报告:“前面有断木阻路不能前进。”庞涓叱道:“这还不是齐军怕我,故意安置的吗?”正在指挥军士搬开木头时,忽然看到树干上的树皮被剥光了,上面隐隐约约有字迹,就叫兵士举起火把,一看刻的是“庞涓死此树下”,大叫:“中计了!”话还没完,一时万箭齐发,如大雨倾盆射来,庞涓叹道:“我真恨我当时没把孙膑斩了,否则这小子今天也不能成名了。”他心知己命该绝,接着便使用佩剑自刎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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