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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文华》6幕府山

邢永根《幕府山》诗曰:牵龙托燕看长岭,驾虎拏狮扼大江。十里画屏争点笔?飞来水寺白鸥双。

《金陵文华》6幕府山
编辑:田牧

  幕府山,西潜上元门而瞩狮子山,东沿扬子江连而连燕子矶,长约5.5公里,宽约800米,主峰净高70米,宛如一条长龙,横卧于长江南岸,故有“十里长山”之美称。它东眺长江二桥,西望长江大桥,是南京主城区北部的主要绿色屏障。石头城、狮子山、幕府山和燕子矶,自西至东,一字排开,构成了南京沿江风光带,由西向东共设置了“色染秋林”“莺柳翠洲”“揽江抒怀”“芦汀花絮”“达摩梵音”“林泉幽居”“幽水怡情”“林茂鸟喧”“别有洞天”和“古韵情怀”十大景区。清代选出的“金陵48景”中“幕燕风景区”占了6景:幕府登高、达摩古洞、永济江流、化龙丽地、嘉善闻经、燕矶夕照,位列首位,而当时的“钟山风景区”只占四景。
  元张铉《【至正】金陵新至》载:“晋元帝自广陵渡江,丞相王导建幕府于此山,因名。”但根据近年考古发现证实,幕府山早在东吴时期就已有莫(幕)府山之名了。
  西晋末年,“八王之乱”后,司马氏“五马”(琅琊王司马睿、西阳王司马羕、南顿王司马宗、汝南王司马佑、彭城王司马紘)渡江,逃到江南,司马睿当了东晋开国皇帝,真是一匹“黑马”。金陵是他的福地,幕府也是他的“化龙之地”,似乎把幕府山命名为“卢龙山”更为合理。西面的卢龙山高78米,周长2公里。公元1360年,明太祖朱元璋在此指挥伏兵8万,大败劲敌陈友谅40万军队,奠定了明王朝建都南京的基础。公元1374年,朱元璋称帝后再次登临此山,赐名为狮子山。也许,相距不远的狮子山就是幕府山的龙头吧。
  幕府山又叫观音山。明代洪武年间在山旁建有观音阁,所以至明英宗时,建造了弘济寺,后代又改名为永济寺;寺庙前楹有石碑,有临摹吴道子所画的观音像。
  幕府山又名白石山、白土山、石灰山。山上有五峰,南峰最高称北崮峰,海拔205米。西峰、北峰合称夹箩峰,俗称夹骡峰,海拔分别为186米、130米,山下“达摩洞”和“五马渡”。
  据传,南朝梁普通元年(520年)冬,天竺禅宗第二十八祖菩提达摩航海到广州,梁武帝迎至南京。因达摩与梁武帝对佛教的认识理解有很大不同,一言不合之下,达摩遂悄然取道幕府山欲渡江北上。梁武帝得悉后,急命人追赶,骡队到此,两峰骤合,将骡队夹在其中,而达摩则折苇投水,化作一叶扁舟,飘然渡江北去,成为北朝佛教禅宗开山祖师。把山北麓达摩休息过的山洞称为达摩洞。江北六合的长芦镇有“长芦寺”遗址,长芦禅寺内的一苇堂,就是为纪念达摩渡江后参拜长芦寺而建的。达摩“一苇渡江”后,在江北长芦寺停留,后又至定山如禅院驻锡,面壁修行。定山寺至今留有“达摩岩”、“宴坐石”、达摩画像碑等遗迹。其中,达摩画像碑为国内最早的达摩造像碑,比嵩山少林寺的祖师碑要早120多年。定山寺成为禅宗重要丛林,被誉为“达摩第一道场”。“五马渡”,则是东晋元帝渡江处。南麓有“白石垒”,是六朝北郊重镇,南京古名之一“白下”即源于此。
  中峰低矮,不知其名,有仙人洞和虎跑泉。
  东峰较低,净高36米,称直渎山或岩山,燕子矶雄踞其上,此处溶洞多而集中。清阮宗瑗《游燕子矶沿山诸洞记》中命名的有:神仙洞、朝阳洞、鲥鱼洞、石来洞、头台洞、二台洞、三台洞、玉笱洞、天台洞、达摩洞、吼子洞、仙鹤洞等溶洞,后人有“岩山十二洞”之谓。三台洞分三层,下洞宽广,有一眼观音泉,泉清可鉴,泉边洞顶有一小洞,每日正午一缕阳光射入,碗碟大小,故称“碟子大天”。三台洞及附近沟谷中,有不少玲珑剔透的假山石,集喀斯特岩溶现象于一石,巨可修饰堆砌,小可掌中把玩,不可多得。现头台洞、二台洞、三台洞与燕子矶合称燕子矶公园。其他溶洞因年代久远,岩体风化剥落,已难寻觅。
  金陵佳丽地,北郊当为最。由于沿江风光旖旎,山峭水阔、林洞奇,是南京重要的旅游胜地;由于幕府山、老虎山、北崮山一带连绵低缓,是古人理想的墓葬之地;由于燕子矶高耸江上,为南京城北的第一道军事屏障;由于此处江水平缓,系长江南北的渡口要道。
  传说战国时期的楚威王为了压制南京地区的“王气”,派人埋金于幕府山西麓金陵冈,而使南京有了“金陵”这个城名。从秦始皇巡游全国经过此地南下和孙权垒建白下城开始,后有晋元帝“五马浮渡”在现南京建立东晋王朝,梁朝时佛教祖师达摩北上时留下的渡狮石和一苇渡江故事,南朝梁末陈霸先率军拒战北齐军渡江,南宋名将岳飞、韩世忠在此大破金兵,三宝太监龙湾下西洋等历史故事,郑成功反清复明兵败佛灵门……。此外关于朱元璋、康熙、乾隆、李白、王安石等帝王将相名人雅士游历的传说更是连珠串翠不胜枚举,1842年英军抢滩南京和1937年日军江边大屠杀,加上解放后建了养活着几千人的大型企业白云石矿等等历史印迹,使这里的历史文化积蓄极其丰厚。已发现的古墓葬群,绝大部分为六朝墓葬。从发掘的王室、豪族墓葬中,出土了大量的极具考古价值的历史文物,对研究金陵六朝古都文化具有重要意义,引起了国内外史学界的广泛关注。
  从地质上说幕府山是紫金山的老老前辈,它形成于六万年前的震旦季,是南京地区最古老的海相沉积地层,而紫金山只产生距今1—2亿年的侏罗纪,属于石英砾石结构。
  作为生态屏障、风光胜地、交通渡口、军事要道的幕府山,历享“江山共景、六朝祥土”之美誉,留下了许多名人足迹、历史景观和民间传说,是南京的一块旅游观光金牌,一道历史文化长廊。
  幕府山的相关诗词不少,摘要如下:
  (梁)徐钦业《幕府山》:“表里穷形胜,襟带尽山峦。登彼起遐望,回首见长安。”
  (唐)李白《经乱后将地剡中留赠崔宣城》:“双鹅飞洛阳,五马渡江徼。”
  (唐)韩愈《桃源图》:“大蛇中断丧前王,群马南渡开新主。”
  (唐)张说《颍川夫人陈氏碑》:“五马浮江,侨人占乎南海。”
  (唐)吴筠《建业怀古》诗句:“五马浮渡江,一龙跃天津。”
  (唐)胡曾《东山》:“五马南浮一化龙,谢安入相此山空。不知携妓重来日,几树莺啼谷口风。”
  (北宋)王安石《答张奉议》诗:“五马渡江开国处,一牛吼地作菴人。”
  (北宋)杨备《五马渡》诗:“何事金陵王气钟,琅玡开幕据江东。舟人忽见风云起,一旦龙飞五马中。”《幕府山》:“六朝繁华一瞬间,平芜远树不胜闲。依楼天冥云如幕,知是琅琊幕府山。”(注:琅琊城位于幕府山南面)
  (南宋)王十朋《元帝》诗:“金陵王气为谁钟,五马南浮一化龙。四海民心共思晋,江东何事却从容。”
  (南宋)马之纯《覆杯池》:“当初一马过江来,幕府山头刈草莱。无数流离未安集,几多政事合图回。只应早起观庭燎,安得时常近酒杯。江左中兴仗谁力,一池春水泛新醅。”《王导宅》:“当时一马渡江来,幕府山头刈草莱。四海纷披都似此,一时缔创亦艰哉。朝纲治具提还挈,国本人心壅更培。辅佐中兴功第一,应须千尺上云台。”《幕府山》:“当初一马过江来,幕府权宜向此开。万里封疆吾旧物,一时宾客尔多才。建台此事虽堪羡,掩泣其人更可哀。相视不曾言及此,欲教天意此时回。”
  (明)乔宇《幕府山》:“绿江村落带林泉,幕府秋晴爽气高。苍岭烟岚开日驭,子霄宫阙泻银涛。地达多景诗无暇,客是同心与亦豪。道眼向来谁了了,笑真仅海一毛毛。”
  (清)乾隆《望幕府山有咏》:“过江见幕此山头,对泣曾经薄楚囚。可惜茂宏言固正,究何尝克复神州。”《赐永济兴洞和尚》:兴洞别号黙黙,年五十始出家,今百有一歳矣。清健如少年,故为句以赐之。“不会诗文不觧禅,果然黙黙以全天,半生尘世半生佛,可号山僧可号仙。”《永济禅院花笑轩小憩》诗:“梯岩白阁静,笼户緑筠幽,花事春将暮,树姿阴已稠。生怜早莺啭,聊为老僧留。属念於何许,云停江水流”。《观音山》诗:“玲珑悬峭壁,漩澓带长江,幕府遥开嶂,楼船正挂䉶。涛声在几席,烟景罨轩窗。苇渡西来意,长明珠殿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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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小铁先生提供:
  《景定建康志》署宋·朱存《金陵览古·直渎》诗:“昼役人功夜鬼功,阳开阴阖几时终。不闻掷土江中语,争得盈流一水通。”自注:“渎在幕府山东北,长十四里,阔五丈,深二丈。初开之时,昼穿,夜复自塞,经年不就。伤足役夫卧其侧,夜见鬼来填,因嗟叹曰:'何不以布囊盛土,弃之江中,使吾徒免殚力于此。’伤者役之,晓白有司,如其言,乃成渎道,故名直渎。”说的是孙皓恶甘宁墓有王气,开直渎以泄之。
  宋隆兴元年进士马之纯《幕府山》诗:“当初一马过江来,幕府权宜向此开。万里封疆吾旧物,一时宾客尔多才。建台此事虽堪羡,掩泣其人更可哀。相视不曾言及此,欲教天意此时回。”《覆杯池》诗:“当初一马过江来,幕府山头刈草莱。无数流离未安集,几多政事合图回。只应早起观庭燎,安得时常近酒杯。江左中兴仗谁力,一池春水泛新醅。”《直渎》诗:“直渎如何计得工,长江虽远欲相通。比尝开凿不胜苦,已复淤填还似空。闻鬼夜中皆有语,弃泥江里解成功。有司号令才依此,衮衮波流渐向东。”《王导宅》诗:“当时一马渡江来,幕府山头刈草莱。四海纷披都似此,一时缔创亦艰哉。朝纲治具提还挈,国本人心壅更培。辅佐中兴功第一,应须千尺上云台。”
  宋人曾极《金陵百咏·五马渡》诗:“仲达欺孤与操同,岂能长世抚提封。瑶图暗换君知否,班特浮江自化龙。”
  明初大和尚、太子少师姚广孝《题观音岩》诗:“高阁凌虚如履地,长江万里来无际。世人可到不可留,只许禅僧深夏住。乱帆来往逐云飞,隔岸淮山拥翠微。大士岩间常宴坐,一灯夜照客船归。”
  宋·刘过《柬胡卫道》其一:“淮北山南幕府开,江淮谁念有遗才。出门万里长安道,乞我于潜驭马来。”
  明·吴俨《游观音阁二首》:“石壁临无地,江流激有声。樯乌依岸宿,水鸟避人行。日度松阴转,风来暑气平。要知形胜在,历历问山名。”“极目江波阔,惊心沙岸摧。倚岩谁搆阁,断石自封苔。水鸟随潮去,风帆逆浪来。江山千古恨,尽付掌中杯。”
  明·文徵明《登观音阁》诗:“绀殿彤楼凌紫烟,危栏飞磴抚苍渊。阴崖直下千寻铁,秋水平吞万里天。身世波涛舟楫外,乾坤胜概酒樽前。解衾恨不中宵住,白鹭洲南月正圆。”
  明·顾璘《弘济寺江阁》诗:“北山高无极,江水下浤深。飞阁嵌虚无,宛挂垂萝阴。危柱袅相拄,棂轩控千寻。游目信绝奇,蹑足惧弗任。旁临得平坂,云水际萧森。参差罗高木,倾仄悬灵岑。洪波动其前,浩渺空人心。劳歌不自慰,浊酒时一斟。天长去鸟没,日落清猿吟。欲止神悚惕,踟蹰下空林。”
  明奸相严嵩《观音山作·其三》仄韵诗:“晨霁烟景豁,平流净如掌。鱼鸟遂飞潜,舟舻相下上。具美信难期,朋宴娱春赏。何当风雨冥,来阅惊涛壮。”
  其他如文征明的孙子、以诸生入太学的文肇沚,著名疯子画家徐青藤,明代南京状元焦竑,歧阳武靖王裔孙、时任南京守备的李言恭,南明的阮大铖等众多风云人物,都曾来过幕府山,留下无数诗篇。
  入清后,弘济寺出了个诗僧蒲阉(即释大健,著有《花笔轩诗集》),许多遗民、名士纷来相访,如杜茶村、方尔止,能及时号“三风太守”、“红豆词人”的吴园次,“广陵五宗”之一宗元鼎,后来做到吏部尚书的宋荦,江宁织造曹寅等人,直把个冷庵门槛踏平、肮脏蒲团坐破,佛门之地,再无一丝清净。
  吴敬梓《金陵景物图诗》中写有幕府山、观音山、燕子矶三题,并分别撰有长序。
  一个是南明时左良玉以“清君侧”之名率兵东下,史可法奉命救驾,兼程入援,渡江刚到幕府山燕子矶,左兵已败而撤围,史可法马上要北返指挥抗清之战,连见老母亲一面也不可得。站在燕子矶头,含泪赋诗。一个月后,史可法英勇就义。面对幕府山,遥想古人,徒生悲壮之感。
  一个是清嘉庆六年仲秋今晚,汪为霖、孙星衍衍送洪亮吉于临江之渚,载酒浮江口,“霞采极于新洲,风棱生乎瓜步”,当夜三鼓时分,洪亮吉写下了《游幕府山十二洞及泛舟江口记》:“随波离离,影界水陆,下拂鱼尾,上憩鸟足者,名曰葑田。”新洲就是今八卦洲,瓜步就是今六合一带。

相传为刘伯温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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