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看到“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石涛绘《陶渊明诗意图》 ”。
石涛的画,笔墨的精到可谓有口皆碑,这个无须探讨。
我要说的是,这些“诗意图”对陶渊明诗意的理解与艺术再表现,实在令人难以恭维。
以1、2、4、8这4幅为例:
第一幅:一士常独醉
陶渊明原诗是:
有客常同止,取舍邈异境。
一士长独醉,一夫终年醒;
醒醉还相笑,发言各不领。
规规一何愚,兀傲差若颖。
寄言酣中客,日没烛当秉。
——“醉者”与“醒者”是精神对立的。
这在绘画中并没有表现出来。
第二幅:悠然见南山
全诗是: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且不说画中的这个院落像是远离“人境”,
只说陶渊明的神情,不像是“悠然见”南山,倒像是着意欣赏南山。
而这个“南山”虽然是以表现远山的淡青色表现的,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并不远。(这就不符合“悠然见”。)
(陶渊明体形过大,而且像是站到炕里一样,这就不说它了。)
第四幅: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陶诗描写的是村巷景色,绘画完全没有了那种意境。
第八幅:饥来驱我去,不知竟何之
——陶诗标题是“乞食”。饥饿难忍,不知道怎么就走到邻居门口。(想讨口饭吃。)
并不是饿糊涂了,走到一个莫名其妙的所在。或者说还是隐士情怀,游山玩水。